席墨年一聲令下,周圍的衆人都面面相覷。
連城大驚,慌忙往回跑,卻被周圍的保全人員攔住了。他慌張大喊,“笙歌,趕快離開。”
因爲情況危急,他直接叫了葉笙歌的名字。
笙歌這兩個字,聽在席墨年的耳中又是格外的刺耳。他冷着臉又問了一句,“讓開。”
葉笙歌堅定的搖了搖頭,身後的工程車已經啓動,眼看着就要往這邊來了。
高大的車壁將兩人抵在下面,顯得尤爲渺小。別說是人,就算是鋼筋鐵骨的房子,也禁不住這車子的碾壓。
人如果滾入這車輪下,那麼就只能粉身碎骨了。
連城大急,和保全隊伍那邊的人糾纏了起來。
席墨年則是冷着臉看着葉笙歌,彷彿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恐懼來。這個女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從一開始,他對她的零散記憶,他對她並無什麼好感。所以那個時候,他是可以疏遠她的,再到他發病的那一晚,她可以精準的道出他心裡的那些心思,讓他開始刮目相看。
再到後來,他發現只要聞到她身上的氣息,他便可以十分的安心。所以,纔出現了後來他想要和身體裡的席墨年拼一拼,看誰可以贏得她。
可是現在。她的勇敢和固執,再一次讓他側目。她就像是個深潭,到底有多少他還不知道的東西在裡面?
連城已經掙脫了保全的控制,再一次奔向葉笙歌。只是還沒有靠近,便被席墨年擋住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連城,從他醒來之後,便刻意不去用以前的人。因爲他們都是他的人,不會對他衷心。
所以,盛榮被他找了個藉口停職了,連城還在的原因是因爲他一直以來擔任的東西都不是很重要。
當時他還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看來他好像明白了。連城顯然對葉笙歌的態度很不一般……
思及此,他眯了眯眼睛,壓低聲音道,“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他,知道你有這樣的心思,會怎麼對待你?”
連城微微一怔,旋即道,“就是因爲他不在,所以我更要保護好他在意的人。”
“呵……”席墨年冷笑一聲,“恐怕你所謂的保護,不同於保護吧?”說罷,他突然一把拉過葉笙歌,葉笙歌的包被甩開。
裡面掉出了一個盒子,那盒子和席墨年送給葉笙歌的是一樣的,但是裡面掉出來的東西卻不一樣。
葉笙歌驚呼一聲,忙要去撿,席墨年冷冷的問道,“是誰送給你的?”
“與你無關!”葉笙歌瞪了他一眼。
“與我無關?”席墨年咬牙,“你是我的女人,現在拿着別人送給你的曖昧之物,你說與我無關?”
葉笙歌當即甩開他,“你胡說什麼?那是郝甜送我的。”
“那你最好問問郝甜,這個項鍊的物語是什麼?”說罷,他冷眼看着旁邊的保全人員,“還不講這個人拉走?”保全一擁而上將連城拉走。
連城哪裡肯走,便在前面和那些人糾纏了起來。葉笙歌趁機便要掙開席墨年,身後開啓工程車的司機被這些人弄得一時間亂了手腳。
工程車突然失去方向,朝着葉笙歌那邊衝了過去。
連城大喊一聲,“笙歌,小心!”
席墨年則是臉色一沉,擡眼一看司機已經慌了神,胡亂打着方向盤。席墨年只喊了一句,“踩剎車!”
緊接着,他便直直的衝着葉笙歌衝了過去。
葉笙歌本來已經被嚇傻了,想走可是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動彈不了。本來以爲這一次一定是死定了,豈料有人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的頭。
緊接着,兩人順勢在地上滾了一圈,那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饒事如此,她還是聽到了身後有牆壁轟隆一聲倒塌的聲音。現場一下子混亂了起來,有人跑過來將她們扶起來。
她剛站穩,便有一雙大手牽住了她的手,帶着她朝着外面跑去。
葉笙歌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側臉,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甚至牽着她的時候,還有些不耐煩。一跑出去他便直接將她甩開,“愚蠢!”
葉笙歌回頭看着遠處的那一片廢墟,眼底還是涌起了淚花。聽到動靜,楊天宇不知從哪裡趕來了,看到事態變成這樣,他也十分的惋惜。
他倒是不知道剛纔葉笙歌經歷了生死一線的事情,所以也只是惋惜,想說什麼卻又看見席墨年在那裡,他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旁邊的一位助理突然道,“席總,您受傷了?”
葉笙歌這纔看過去,只見席墨年收在身側的手臂上,一條血線蜿蜒下來,將他的襯衫袖子染了一條血痕,顯然這是剛纔護住她的頭的時候受的傷。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對於一個這樣對她和她的店下狠手的人,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席墨年將手指一握住,放在了背後,“無事。”
“可是,傷口沾了灰塵,很容易會感染的……”助理提醒道。
“多話!”席墨年呵斥了一聲,又掃了一眼葉笙歌才轉身要離開。葉笙歌看了一眼被他的人帶走的連城,忙叫道。
“放了連城!”
聞言,席墨年回頭涼薄的看了她一眼,“連城是我們公司的員工,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要留下他做什麼?”
葉笙歌頓時語塞,只覺得席墨年的目光格外的寒冷。她其實也是擔心席墨年會對連城下狠手,畢竟連城是爲了幫自己,現在聽他這麼說,她也無話可說了。
尤其是剛纔席墨年提到的手鍊,物語?葉笙歌蹙了蹙眉。
站在原地目送着幾人離開,好一會兒,楊天宇又回來了。見她還在發呆,便上前安慰了她幾句。
葉笙歌道了聲謝,纔想起他怎麼去而復返?楊天宇沒有回答,只是略有深意的說道,“其實席總對你好像還是餘情未了。”
葉笙歌苦笑一聲,“楊伯伯,你開什麼玩笑呢?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月下笙歌會是現在的樣子嗎?”
整個樓體被撞了一個大洞,即便現在傳世沒有進行拆除下去,但是她這個店已經完了。
楊天宇搖了搖頭,“丫頭,聽我的沒錯。現在先別管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葉笙歌見他一改前幾日的焦慮,變得有些意氣風發起來,頓時有些好奇,“楊伯伯,您有什麼計劃嗎?”
楊天宇聞言抿着脣,但笑不語。
葉笙歌一回到月下笙歌,郝甜便忙上來問她事情怎麼樣了,葉笙歌如實說了,但是忽略掉了連城救她的那一段。
郝甜聽得膽戰心驚,又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沒事了,才放下心來。也就是放下心來了才發現連城沒有跟着一起回來。
見她的表情,葉笙歌就明白她是在擔心連城。看樣子,這小丫頭對連城的感情真的比她想象中的好,可是一想到席墨年說的那些話,她就有些不安心。
思及此,她佯裝無意的打趣道,“連城去上班去了,你要是想見他,就趕緊把他套牢了,等結了婚,天天一睜眼就能看見他。”
郝甜雖然彪悍,但終究還是少女心,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葉笙歌見她不擔心了,才鬆了一口氣。轉而,她說道。“我還沒謝謝你給我的禮物呢,我很喜歡。”
郝甜一愣,旋即看穿了她的表情道,“是不是又想套路我?以爲我沒給你準備禮物故意羞我是吧?我準備了,只是那天你去找小秋了,沒來得及給你。”
說罷,她便轉身跑上樓,不一會兒拿了一個盒子下來。
“呶,給你的。”郝甜說罷,將盒子推到她的面前,“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笙歌心下一沉,但還是配合着打開了盒子。盒子裡是一個很精緻的套娃,郝甜笑着說,“你不是老失眠嗎?我在國外玩的時候看見這個就覺得挺精妙的。下次你睡不着就起來玩套娃好了。”
葉笙歌含糊的應了一聲,心裡卻有些凌亂起來。她又問道,“你和連城沒打算聯手送我個禮物?”
郝甜一聽,頓時白了葉笙歌一眼。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心了?我送你還不夠?我和連城都還八字沒一撇呢,我哪好意思說這個!”
說罷,她又道,“你最近可越來越壞了,沒事就喜歡套路我。”說完,她又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感覺連城對我可能沒那方面的意思。他看起來很是對誰都是那麼溫柔的,對我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葉笙歌抿了抿脣,“那你想過放棄他嗎?或許,有更加適合你的。”
“不了!”郝甜搖了搖頭,“我喜歡連城。所以我不會放棄。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可以喜歡他。”
葉笙歌搖了搖頭,“你還是那麼死心眼。”
“死心眼有什麼不好?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跟席墨年呢?我看你嘴上說要和他分開,還不是口硬心軟。不然,他哪有那種機會一次一次的傷害你?”說到這裡,郝甜嘆了一口氣,“感情的事,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葉笙歌也嘆了一口氣,或許郝甜說的是對的。所以,她是不是不該勸郝甜放棄連城?想來想去,葉笙歌腦子裡一片空白。
耳邊響起席墨年早上說的話,手鍊的物語。她忙拿出手機上網,搜到了那個牌子和那個系列的手鍊。
一分鐘後。她手中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桌面上。
晚上,連城一下班便回到了月下笙歌。郝甜準備晚餐的時候,葉笙歌特意去做了幾道菜,郝甜對此很是驚訝。
因爲她是葉笙歌的好朋友,她才瞭解葉笙歌的手藝,除了她爸爸叫她的幾樣菜還可以之外,其他的都不怎麼樣。
所以,她便叫人準備了她最拿手的那幾樣菜的食材給她。豈料,葉笙歌卻一個也沒有用,反而做了幾樣自己最不擅長的。
郝甜表示無眼看,但是又不好打擊她的自信心,但是她已經做好了等下做掩護的打算。
晚餐上桌,郝甜衝着連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等下要注意。連城還沒明白過來,葉笙歌便上桌了。
一上來,她便衝連城道,“今天郝甜親自下廚,你嚐嚐她的手藝。”
郝甜之前也做過很多次菜,連城也都吃過了。可是像葉笙歌這樣隆重介紹的還是第一次,結合今天下午葉笙歌說的那些話,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了。
連城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妥,他爲人一向是十分溫和有禮的,所以便夾起來吃了一口,“很好吃。”
得到他的誇獎,郝甜更開心了。
她忙找了個藉口,說還有湯沒有拿上來,就去了廚房。
葉笙歌見狀,這才從包裡取出了一個盒子推給連城。“這個,還給你。”
連城一愣,看見那盒子正是他送給葉笙歌的禮物,當即皺了皺眉。他明明記得,那個手鍊上午已經埋葬在工程車的車輪下了。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葉笙歌解釋道,“我下午剛買的。”
連城默了默,“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據說這個系列的手鍊代表的是迷戀。我認爲這個禮物,由你送給郝甜更加合適。”
“可是……”連城開口之後,卻又生生的頓住了,他捏住筷子的手指漸漸發白,好一會兒才道。
“好,我懂了。”
葉笙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她指向了自己做的那幾道菜,“試試。”
連城不明所以,便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很奇怪的味道,他一下子沒有接受過來,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嚥了下去。
葉笙歌忙推了一杯水給他才笑道,“這是我做的。”
連城的眼底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他好像便接受到了這個事實,評價道,“很特別!”
“不是特別,是難吃。”葉笙歌很是誠實,“一直以來他們都瞞着我,不想讓我知道我自己做菜不好吃,怕我傷心。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是爲了配合他們我裝作不知道,偶爾我還會特意做出更特別的味道,用來給她們換換口味。”
連城沒說話,只平靜的看着她,看着她有些狡黠的說這些事。
話鋒一轉,她認真的說道,“或許,你現在會覺得這些奇怪的口味很特別,但是人生並沒有那麼多的酸甜苦辣,最終這一切都會迴歸平淡,而一份香軟可口的食物,纔是人生的最終選擇。”
連城放下筷子,認真的看着她,“這纔是你今天做這些菜的最終目的吧?想撮合我和郝甜?”
葉笙歌抿脣。“她很喜歡你。”
連城點了點頭,“好!”說完,他便低頭認真的吃起飯來。
葉笙歌不知道他說的好是指答應了她的提議,還是明白了她的安排。可是她也不好再多問了,她雖然很希望郝甜能夠修成正果。
但是如果連城真的不喜歡郝甜,那麼他們之間真的結合在一起,會不會是一個新的悲劇,她也不可知。
更何況,她是外人,只能點到即止。
所以,郝甜從廚房出來之後,她就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出了門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裡。
小秋在學校,聽老師說。已經漸漸的適應學校的生活了。所以沒事,她也不敢去找他出來,怕被影響他的學校生活。
韓萍雖然在療養院,但是她更加不想見韓萍。對於爸爸的事情,她還沒有正確結論之前,去見韓萍不過就是聽她埋怨。
她們母子的關係本來就不太好了,她真的不想更差了。
今晚有月光,葉笙歌擡頭看見月亮從樹叢中漏下來,莫名的就想起了和席墨年在席家的光景。有好幾次,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和席墨年一起看月亮。
正想着,身後突然有人嘖了一聲。她警惕的站直了身子,一回頭就看見蕭謹言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上次席淑媛被判刑後,將他也控訴了出來。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怪不得席淑媛突然戰鬥力那麼強。
不僅是控制了黑客的入侵,還對年怡慧下了手。但是蕭謹言神出鬼沒的警方並沒有找到他,被他跑掉了。
葉笙歌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遇見他。
結合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她決定蕭謹言來者不善,肯定不會有好事,所以下一秒她便轉身要跑。
蕭謹言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在她剛轉身的時候,他已經擋住了她。
“我的未婚妻,往哪裡跑?”
葉笙歌擰眉看着他,“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上次你把我打的那麼慘,我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打回來?”話鋒一轉,他又道。“不過我不會打你的,我是堂堂蕭家的大少,怎麼可能打女人?我只是想找找聊聊天而已。”
葉笙歌纔不相信他的鬼話,也不想和他聊天。
因爲很久以前爲了弄清楚席墨年的身份,她曾經苦苦記過手機鍵盤的方位,現在剛好用上了。
小心翼翼的將身後的包拉鍊拉開,她摸到了手機,小心的操作。
面上她還是在和蕭謹言胡扯,“既然是聊天,那你說說,你想跟我聊什麼?”
聞言,蕭謹言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爲葉笙歌不會答應的。他看了她幾眼,突然懷疑道。“你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葉笙歌乾笑一聲,“那你覺得我拖延時間會有人來救我嗎?我媽變成植物人了,郝甜沒那個能力。至於席墨年,你應該也知道,他把我的月下笙歌都推掉的消息了吧?”
蕭謹言聞言,沉吟了片刻。有些同情的看着葉笙歌,“想不到席墨年對你那麼狠,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
“不但你沒看出來,我也看不出來。”葉笙歌故意幽怨的附和了一句。手機的屏幕被打開了,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咔噠聲。
葉笙歌手一頓,慌忙看向蕭謹言。還好,他似乎並沒有聽見這個異樣的聲音,而是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椅,“坐!”
葉笙歌想推辭。可是蕭謹言疑心病很重。爲了不讓他疑心,她還是走過去猶豫着坐了下來。蕭謹言緊跟着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遠遠看過來不像是兩個敵人,倒像是兩個在公園裡聊天的情侶。
蕭謹言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坐下來之後就開始抱怨。說了很多席墨年的不好,也說了席淑媛的。
葉笙歌默默的聽着,間或附和兩句。
蕭謹言說完之後,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說道,“你和席墨年是怎麼回事?”
葉笙歌一愣,含糊道,“分手了。”
“哦?”蕭謹言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爲什麼分手?”
葉笙歌隨口說個,“性格不合。”這是男女分手的百搭理由,葉笙歌想着。他也想不出什麼不妥來。
可蕭謹言卻沒那麼好糊弄,他只是稍稍一想,便突然道,“是席墨年發病了吧?”
葉笙歌一愣,旋即道,“什麼發病?”
蕭謹言哈哈大笑,“別想糊弄我,我早知道他有精神方面的問題。不然爲什麼別人都說他是傻子呢?怎麼?發病了?是不是瘋了?”
葉笙歌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緊張。就是下意識的不想讓人知道席墨年會變成兩個人的事情,現在的她還不知道,其實這也是一種維護的方式。
蕭謹言見她沉默,以爲自己的想法兌現了。當即開心不已,“報應,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傳世是不是快要完了?”
說罷,他突然一把抓住葉笙歌的手,“把錢給我。”
葉笙歌手一抖,不知道按到了什麼,手機又響起了一個提示音。好像是短信發出去的聲音,這一次成功的引起了蕭謹言的注意。
他一把將葉笙歌的手臂從包裡拽出來,看着亮着幽光的屏幕,面目猙獰。
“好啊,我就說你怎麼那麼聽話,竟然敢在這裡求助?”說完,他直接便要摔掉她的手機,可是擡起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沒有摔,而是開始翻葉笙歌的通話記錄。
當看見她疑似撥號給警察,他當即大怒,“你竟然想去報警?”
葉笙歌咬牙,目光卻看向四周,開始尋找一個逃脫的機會。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蕭謹言識破了,所以現在等待警察已經晚了,她只能自己逃命。
蕭謹言當即大怒,直接將她的手機摔了。旋即面目猙獰的扣住了她的肩膀,“怪不得席墨年會瘋,和你這種沒有良心的女人在一起,他瘋了也是好事。”
葉笙歌任由着他發火,這個時候,她一旦說話,很有可能會激怒他,所以還不如不說。
蕭謹言見狀,突然笑了起來。本來他生氣葉笙歌還不覺得可怕,可是他突然笑了,讓她看不透。
葉笙歌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他。
蕭謹言笑了好一會兒,葉笙歌才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席墨年啊,精心爲了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可是最後的結果呢。你還不是拋棄了他?以前我就覺得他很可恨,現在倒是覺得他可憐了。”
葉笙歌蹙眉,“你說什麼?”
聞言,蕭謹言更加高興了,他嘖了一聲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葉笙歌抿脣不語,他再一次笑了起來。
又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倒是很想看看現在的席墨年是什麼樣子的。”
葉笙歌並不在意他現在想做什麼,她只是比較關心蕭謹言剛纔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所以她又問了一遍,“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蕭謹言玩味的看着她,很認真的道,“想不到席墨年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是個情種。”說完,他又道,“你以爲席墨年爲什麼突然和席淑媛在一起?”
葉笙歌喃喃道,“她們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
“這你也信?”蕭謹言嘲諷的看着她,“如果席墨年是真的喜歡席淑媛,爲什麼早不喜歡?而且,那個時候,我幫了席淑媛入侵了好多自媒體炒作了那麼多。如果席墨年和她是真的真心相愛。她還有必要炒作嗎?”
葉笙歌聞言,突然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讓她覺得渾身發冷。再一想那一段時間席墨年的表現,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可是,她不敢承認。這個時候,她就算承認了,那個接受道歉的人已經沒有了。
她覺得心底好像有一塊很重要的東西,突然重重的跌了下來。
她強忍住顫抖,搖頭道,“你騙人,我不會相信的。”
蕭謹言彷彿很滿意這個時候葉笙歌的樣子,這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報復的快感,他笑道,“怎麼?不想承認?那我再問你。在婚禮上揭穿席淑媛最終最有利的人是誰?”
葉笙歌咬牙。“林芷珊!”
“不,是你!”蕭謹言很直接的說道,“你不是去聽審了嗎?那你該知道啊,席淑媛做的那些事,想要對付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林芷珊不過是個炮灰,是來做個樣子的……”
蕭謹言的話像是一個魔咒,在葉笙歌的腦中肆意的流竄。她不是沒這麼想過,但是她從來不敢想。
人家都說,感情裡付出最多的那一個,註定是受傷的那一個。因爲她有小秋,所以她不敢讓自己太過於投入。
可是,她好像錯了。
葉笙歌心裡堵得難受,她想起最後一次席墨年在婚禮上救了她的樣子。要不是因爲那一次傷了頭。或許他沒有那麼快會被現在的席墨年打敗吧?
所以,是她害了他嗎?所以,易玲說的是對的,席墨年真的都是爲了她。可是她做了什麼?她不僅在他的身體被侵佔了之後,毫無表示。
甚至,和這個席墨年相處的時候,還很無恥的動過一點點心。她錯了,錯了離譜!
身後突然傳來警車的聲音,蕭謹言幸災樂禍的臉突然變得黑沉下去。
“怎麼回事?你那個電話不是沒撥出去嗎?”
葉笙歌冷笑一聲,“真正的報警記錄我刪了!”
蕭謹言聞言大怒,擡手就要打她,卻被她躲開了。緊接着身後便有警察出來,直接將蕭謹言按住了。
臨走的時候,蕭謹言很是不甘心的罵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葉笙歌冷笑一聲,她早就得到報應了。所以,老天爺把席墨年收走了。
其中一個類似於隊長的人見她站在那裡不動,上前問道,“小姐,謝謝您的配合。您受傷了嗎?”
葉笙歌木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天色這麼晚了,我們送您回去吧?”
“不需要,我自己回去。”說罷,她轉身便要離開。那警察再一次攔住了她,“還是我們送您吧,晚上不安全。”
葉笙歌只好上了車,坐在後座。前面開車的那個小警察看起來很年輕。和身邊的隊長道,“謝謝隊長上次給我出的主意,我媳婦去銀行存物櫃裡把我給她的訂婚戒指拿出來的時候,直接就答應嫁給我了。”
隊長聞言,笑呵呵的道了一聲恭喜。
“ny0520,我不得不說,隊長您真是太厲害了。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追到嫂子的?”
ny0520?葉笙歌突然擡起頭問道,“你們剛纔說的ny0520是什麼意思?”
司機忘記了後面還有個人,當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倒是那個隊長,解釋道,“是銀行的儲物櫃的編碼。”
儲物櫃編碼?葉笙歌突然整個人彈了起來。銀行儲物櫃?所以上次席淑媛臨走的時候跟她說的那一串數字是銀行的儲物櫃?她留了東西給她?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葉笙歌就趕往了銀行。用席淑媛給她的線索,她找到了那個儲物櫃,打開之後裡面只有一疊類似於文件的東西。
葉笙歌打開,最上面是一封信。席淑媛寫的,大概意思就是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席墨年肯定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很期待。
放下信之後,葉笙歌才翻起下面的那些東西,基本都是照片和繪畫。
所有的主人公都是她自己,笑的,哭的,悲傷的,喜悅的。每一張都是她,後面寫着拍攝的日期,每一張的背面下面都簽了名字,是席墨年的字跡。
上面寫的是,onelifeonelove(一生所愛)
她看着那自己,淚眼模糊,完全想不到當初席墨年寫下這些是用什麼樣的心情。
她只知道,她好像一輩子都還不清這一份沉重的感情了。因爲,她再也沒機會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