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腳下的傢伙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夜穆心裡一陣無語，哥們你這噴個血都不帶喘氣的啊……
“咳咳……你這婊……”
半句話沒說完，一道黑色的影子飛速襲來卡在了他的脖頸上，氣管被夜穆腳上的蹺跟死死地卡住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你要是敢把後面那個字說出來，我馬上就讓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太監……”夜穆陰沉的面色下，深紅的雙眼放射出強烈的紅光死死地盯着腳下的男人，手上噌地一聲彈出一把灰色的刀刃，細小的藍色電弧流轉整個刀身，並以一種非常高速的頻率小幅度顫動着。
高蹺跟緊緊地卡住脖子，修長的身軀凌厲地轉體直接一記鞭腿將腳下的人甩到了半空中順着勢能拽出三個空翻撲在地上，後者又是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身上作戰服的紅色指示燈都給砸得一陣瘋狂閃動，整個人一顫一顫地趴倒在地。
揚了揚下身的寬厚下襬，夜穆一把提起起趴在地上還吊着口氣的傢伙繼續問道：“光子提克在哪？”
“我……聽不懂……你……”男子不斷咳着血，艱難地說着話。
夜穆蹙着眉，在腦內給電子腦下達了一條指令。
【測謊儀】
【反饋：測謊儀。已錄入自動記錄語音……比照樣本變例……謊言：0.9％。信任方案已給出…】
居然真的不知道……
夜穆頓時一陣無語，隨即也釋然了。
就光子提克來說，絕對是比任何人都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要其在人類社會中的任何痕跡被發現，馬上就會有尖刀小隊進行剿滅收容，畢竟夜穆的當時的報告不是白寫的，疊霧學城外面還有好幾個智械組等着它出現呢。
所以這種小嘍囉不知道也就很正常了。
但是畢竟現在情報不足，如果單憑眼熟就認爲這個東西和光子提克有關，那就太過於草率了。
“我問你。”夜穆從後腰摸出黑紅色的插梢，上面還亮着鮮紅色的指示燈，“這個東西，是什麼。”
小紅艱難地睜開了雙眼看着夜穆手中的插梢，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這是……維塔斯……”
“維塔斯？”夜穆嘴裡重複唸叨了一遍，總感覺自己的記憶庫中好像出現過這個名詞？是在哪呢……
“我看你們很想要這個東西啊。”少女捏着插梢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幹嘛用的？”
“賣……”
“我特麼知道是用來賣的，賣出去怎麼用的……？”夜穆一陣無言，敢情這貨給自己打傻了……
“產生幻覺……興奮……麻痹……”
“幻覺？毒品？”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玩意兒，夜穆頓時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光子提克時的場景，被AI進行數據附身的改造人金髮男子抽搐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這就是‘無限可能的維塔斯’？”（名詞詳見第二十五章）夜穆驚訝異常，看着這個造型和當初晶體管外殼完全不同的電子病毒容器，“光子提克果然跑到這裡來了！”
“嗬……”聽到夜穆前半句話，男子還緩緩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無數鮮血涌出。
“這種插梢接口，能夠兼容變性適應所有的電子腦接口……”電子腦中迅速分析着整個插梢的結構構成，十字型面罩組裝在眼前，電子世界重新出現在視線中，插梢中無數像素一般的瑩藍色數據流赫赫在目。
“果然是光子提克的數據流序列方式……”
徹底確認了心中的猜想，夜穆將插梢放回了後腰，眼前覆蓋的護目鏡重新分解收回腦袋兩邊，露出來的緋紅雙眸亮起一絲藍色的光芒，雙眼的AR強化啓動，夜穆蹲下身開始查看起身前男子的受損情況。
畢竟狀況沒搞清楚之前，這傢伙可不能死，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待會兒等仲裁過來了就扔給他們中二行者好了，現在還是別把人給搞掛了……
AR強化視覺開啓後，眼前男子的骨骼和內臟都呈現在夜穆眼前。
斷了點骨頭……嗯，接上好了。
“啊啊啊———”
在男子的慘叫聲中，夜穆很不客氣地強行將他的胸骨擺正，又將一塊快要插到肺葉的碎骨給搬了回來。
“這可不能讓你死了啊……”從後腰摸出一個止血噴霧就噴在了身上各個傷口處，開始止住血流不止的勢頭防止男人失血過多而死掉。
“有點內出血？沒事我給你放出來。神經性緊張？沒事敲暈了睡一覺就好了。咦，你居然是純人類？”
夜穆嘟囔到最後倒是有些真的驚訝了。
這年頭換個眼睛換個手臂換個腎什麼的可都是常見事態，這男的身上除了電子副腦外一個更換的自身零件都沒有？這讓全身上下就連腦子都不是自己的本大爺很是慚愧啊……當然，不排除可能是他窮的原因……
再瞄下去，看着男子身體中某個缺失的部位，夜穆就更驚訝了。
“你全身上下沒改造過就算了，居然還特麼倒貼了個腎出去？”
……
等到仲裁拖拖拉拉地帶着三個拖油瓶從一邊閃爍着破爛指示燈的巷子裡拐出來，正好看到夜穆正在扛着一輛重型機車往旁邊放，周圍是一片狼藉的廢棄電子元件。
“什麼情況？”仲裁慌忙跑到夜穆面前，喘着粗氣問道。
夜穆放下被自己單手扛起的重型機車，瞄了一眼仲裁身後的三個快要虛脫的傢伙，一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過來不就好了，帶着三個拖油瓶幹啥。”
仲裁聽得是一陣無語：“總不能丟下不管吧……”
“行了別BB了，這邊三個小紅人兒我都給逮住了。都是抱虹膜大腿的傢伙……腿毛都算不上那種。”
聽到“虹膜”兩個字，仲裁還在喘着氣的身影一頓，就有些激動地問道：“是虹膜的人？”
“是呀是呀，中獎了呢。”夜穆隨意地回答着，甩了甩一頭及腰的銀髮，在陰天的淡光下飄灑，“你過來，這邊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啊？”仲裁只得乖乖地跟着夜穆走了過去。
身後半蹲着的小男生氣喘吁吁地看着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眼神一陣閃爍就要跟上去，卻因爲全身上下劇烈的運動而有些虛脫了。
突然，一個黑紅色的物體閃爍着紅色的指示燈骨碌碌地滾到了他的眼前。
“這是……”
擡起頭，眼前的一片廢棄物中零零散散散落的幾個相似紅色光點倒映在了他的瞳孔中。
…………
跟在夜穆身後走到了三個平躺着快死了一半的傢伙面前，仲裁是嚇了一跳。
“臥槽，你怎麼把人打成這個樣子了？”
夜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別在意這些細節，反正人我是抓到了……”
“這個人怎麼軟成這樣？？”
“也就斷了一半的骨頭，你上去牽兩根線都能玩兒皮影戲了。”
“那這個呢？”
“我給他電療了一波，神經中樞短路了一會兒，現在應該是昏迷狀態……應該吧？”
“那這個呢？！”
“胸口碎了我隨便幫他接了一下，還有八處破裂傷口和五處擦傷以及……”
“隨便接？！行了夠了夠了……”仲裁捂着臉向後退了兩步示意夜穆不用再報傷了，再說下去我都要內傷了。
夜穆在一邊看的奇怪：“受傷的又不是你，你一副蛋疼的樣子幹嘛？”
“特麼上面的報告你要我怎麼寫？貨色太差下手太重扣評級的好不好！你懂什麼叫‘下手過重’嗎？”
夜穆：“……”
“總之他們幾個我就交給你了，中二行者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夜穆攤了攤手，沒心沒肺地說道。
“……算你狠……”仲裁咬了咬牙，內心一萬隻CNM奔騰而過但是並不敢說出來。
“好了，我要跟你說正經事兒了。”夜穆精緻的俏臉上突然收起了輕浮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看到眼前這傢伙少有地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仲裁也站直了身體，開口問道：“什麼事，這麼嚴肅？”
夜穆默默瞟了眼一邊躺着的某人。
“這年頭是不是也流行賣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