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燕被罵得臉色發白,再也堅持不住地連連後退,下意識擡手抹臉才發現,手心裡除了她自己熱得發燙的溫度,壓根沒有被他口水噴到的實感。
“你,你怎麼能這麼欺負我?我可是個女孩子呀!”
蘇海燕委屈地控訴,重點完全偏掉。
程遠征眸色一冷,厭惡地扭開臉。
“讀書少不是你的錯,出來故意噁心人就別怪人家收拾你!就你這點墨水,還寫歌?人話說得通不?有空多看看書,學學革命先烈怎麼做人!”
這一扭頭,程遠征正面對上快步走來的何玉珠,沉着臉打算聽聽她想說什麼。
何玉珠對上他犀利含怒的眼神,腳步一頓,心頭髮緊,很快彎起僵硬的嘴角,依舊走過來勸和。
“好啦,姐夫跟小姨子都是一家人,哪有當着外人吵破頭的,給我個面子……”
“誰跟他是一家人!”
“誰是她姐夫!”
何玉珠話還沒說完,被蘇海燕跟程遠征同時氣憤搶白,不由得尷尬地白了臉,心裡也生出些惱火,強撐着擠出一聲噗嗤打趣。
“喲,瞅瞅這默契,還說不是一家人?”
“誰跟他有默契!你眼瞎啊!”蘇海燕怒氣上頭,口不擇言地怒罵。
“你少在這和稀泥,事情瞭解清楚了嗎,就隨意開口。其心可誅!”程遠征更不領情,話說得十分重。
自從他吃過那個恩將仇報的女記者的虧,他對女人的印象江河日下,敬而遠之,經由他大舅跟舅媽開解之後才稍微開了竅。
他本來也不是笨人,只要跳脫出來稍一琢磨,哪裡還聽不出這倆女人的弦外之音!
拿他當傻子耍呢?難怪蘇海棠那個實心眼的笨姑娘,會被欺負得那麼慘。
“你!”何玉珠再是優雅淡然,被他這樣當着單位領導同事指着鼻子罵,也有些受不住,紅着眼圈努力保持微笑。
“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很擔心那位病危母親的情況吧?你來找我,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何玉珠天生嗓子好,加上多年的聲樂練習,對聲音的控制算得上完美,聲聲含情,句句動人。
程遠征聽出她在拿喬,壓根不爲所動,眼神更冷。
“你倒是挺積極。”
話語裡的嘲諷滿滿,尤其還有蘇海燕剛纔那番指責蘇海棠貪慕虛榮數典忘祖言論在前,臊得何玉珠臉上下不來。
她有些不明白。
這男人既然大張旗鼓地找來,難道不是想求她去好言安撫那個要死的女人?
那麼不說對她低聲下氣,總該好言好語拜託請求的吧?怎麼當衆踩起她來?
他就不怕她一個不高興,不同意跟他走,壞了他邀功請賞的好事?
還是說,他就是想着來打擊她,替那個已經被拆穿的冒牌貨蘇海棠掃清障礙?蘇海燕不也說了,他跟那個蘇海棠早就狼狽爲奸沆瀣一氣了!
何玉珠瞬間分析出程遠征態度怪異的原因,傲然擡高下巴,矜持又暗含不屑地警告。
“你最好放尊重點!如果你是來辱罵我和我朋友的,那麼抱歉,這裡不歡迎你!”
“玉珠,怎麼跟人說話呢?”胡團長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發展怎麼跟他想象中差那麼多。
但他卻深知程遠征背景深厚,不好得罪,忙在何玉珠出言不遜後出言提醒。
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卻更懂時務。他這個團長還沒當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