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情玩耍一天,孩子們全都累了,回家路上靠着座椅睡得東倒西歪。
蘇海棠給他們搭上薄毯,見他們沒有做噩夢的跡象,便放心地開車回家。
洗澡吃飯完,蘇海棠神完氣足地擺出打坐姿勢,心神一閃進入空間。
小狐狸乖巧地過來蹭她的褲腿,黑亮的小眼睛清澈見底,沒有那抹不祥的血色,卻也少了狡黠靈動之氣,彷彿只是個乖巧的寵物。
實際上,它確實退化了,靈智不全。
當初小玉從程遠征體內將它逼出時做了手腳,本想剝離它的靈性,徹底滅了它的叵測禍心,沒成想小玉輕視了對手,功虧一簣。
小狐狸一半靈智順利迴歸本體,成功甦醒,但再也不會說話,甚至不太會看眼色,笨了不止一點兩點;
另一半靈智被小玉打飛部分,剩餘部分卻趁小玉後繼無力之時反擊,更深地潛入程遠征體內,試圖吞噬程遠征的神魄,奪舍。
程遠征當初跟小狐狸一起受傷,出其不意地被小狐狸靈智侵入體內,短短一段時間受到壓制,神魄已經受傷。
若非他心性強大,只怕早被小狐狸得手,哪有後來小玉什麼事兒。
如今他一體雙魂,彼此爭奪身體控制權,暫時看着是程遠征佔上風,可他這兩年聯繫越來越少,說什麼也不肯回來見她,內中的緣由不必言說,蘇海棠也心知肚明。
程遠征感覺到吃力了,擔心壓制不了小狐狸的殘魂影響,會無意中傷害到蘇海棠,所以乾脆自我放逐。
當然,他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他肯定也在搜尋解除身體隱患的方法,只是進展必定不樂觀。
他絕對不想傷害蘇海棠,因爲此消彼長,殘魂能量得到補充,意味着他的勢弱,放任下去,他跟蘇海棠都會被吞噬,成爲口糧!
蘇海棠絕對信任他,願意爲他,也爲自己,出一把力。
“聯繫程遠征。”
蘇海棠擺出五心向天的姿態,深吸口氣,囑咐小玉。
程遠征曾被拉進過空間,又有小狐狸殘念在身,以小狐狸本體以及空間爲媒介,付出一定能量爲代價,想要聯繫上程遠征也不是不可能。
“有這個必要?”
小玉肉疼地啃着石頭,不怎麼情願地問。能量來之不易,入不敷出啊。
“你不也說,他現在已經扛得很辛苦,假如受到刺激,可能會發瘋?我還是好好跟他臨行告別,總不好後院起火吧。”
蘇海棠情緒平和,嘴角甚至勾出淺淺笑容。
假如不是出了當年倆人重傷,小狐狸臨死反撲奪舍程遠征的事情,如今她都已經成爲一名光榮軍嫂,說不定肚子裡已經揣上程遠征的娃。
那男人,憋了二十五六年了,只要見着她,就流氓得不要不要的。
“好吧。”
小玉見她主意已定,也不白費力氣反對,小手一揮,寒泉水鋒利如刀,劃破小狐狸後腿,一串血珠躥出,被他牽引着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古怪的符號。
小狐狸哀叫一聲,小黑眼珠溼漉漉的,委屈巴巴地挨着蘇海棠。
小獸的本能還在,知道誰能保它平安。
白霧涌動,形成一個通道,無限延展開去。
驀地,蘇海棠心頭一悸,擡眼望去,通道里漸漸走近一道熟悉的身影。
“程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