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地上的人翻了個身,扶着自己的腰,直挺挺的就躺在了地上。
“你這麼早來幹什麼?”姜祁皺眉看着地上的人,語氣不明的問道。
“我說大哥啊,你怎麼這樣啊,看見是我了,也不扶我一把,竟然就讓我這麼摔在地上,你怎麼忍心啊?”
陸游騏哭喪着一張臉,內心在狂吐槽。
他的老腰啊,就這樣摔在地上,估計都斷了。
姜祁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說話,等着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陸游騏等了半晌,沒有聽見動靜,有些奇怪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姜祁坑冷的看着自己。
知道裝可憐是沒有用的,陸游騏也就不再躺在地上,撐着地面慢慢站起來,又彎下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大哥啊,不是我這麼早就來打擾你的清閒,我本來,就想在門口靠一靠,等你們都起來了,我再進去的,可誰知,你今天起這麼早,你說是不是?”
陸游騏說着,還狗腿的衝着姜祁笑笑。
“少給我貧,說,你這麼早來幹嘛?”
姜祁斜睨了一眼,一副我不吃你這套的樣子。
陸游騏收起自己略帶諂媚,啊,不,是自我感覺很友好的笑容,又哭喪着一張臉祈求道。
“弟弟我真的是無家可歸了,你看,行李都在那兒扔着呢,我爹說了,我要是不回去成親,就不讓我進家門,連家裡的生意,都不讓我管了。”
“那不正好,你能過你的逍遙日子了。”姜祁涼涼的說道。
以前,陸游騏總是抱怨自己太忙,忙的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根本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他爹不讓他操心家裡的事情,不剛好遂了他的心願。
“自由了固然是好,可是我也無家可歸了啊。”
陸游騏對此也是頗有些感慨,好不容易自由了,可是卻是被趕出來了,總不能讓他流落街頭吧?
“所以啊大哥,弟弟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你放心,我這人吃苦耐勞,還能幹活,對什麼都精通,只要給我一張牀,讓我吃飽,我是什麼都能幹的。”
陸游騏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姜祁看向陸游騏的臉,這才注意到,他的眼下不僅僅有和眼圈,眼裡還全是血絲,看樣子,應該是一晚沒有睡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陸游騏立即回答道。
但是看見姜祁微微眯起的雙眼,陸游騏縮了縮脖子,低頭道,“大約子時就來了。”
“來了爲何不敲門?”姜祁語氣更冷。
他之前和蘇語雖然不讓陸游騏留下,但是那是因爲安慶公主那一羣人,昨晚九點多,就已經把那些人送走了,陸游騏則是子時的時候纔來,他只要敲門,根本不可能不讓他進。
再說,就算是讓他剛好撞上,那也沒什麼。瞞着他,只是不希望他牽扯進來罷了。
看姜祁的臉色越加難看,陸游騏才反應過來,於是趕忙道,“大哥不要多想,實在是,弟弟我沒臉敲門啊。”
說罷,陸游騏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作爲陸家唯一的少爺,竟然被自己的老子,三更半夜的給趕了出來,我哪有臉弄的人盡皆知啊。”
姜祁對陸游騏的話覺得忍俊不禁,不過,陸游騏的話說的還是挺對的,作爲被老子半夜趕出來的人,他的確是沒臉,即使是他們如此的相熟了。
“那個,大哥,你要幹嘛去?天還這麼早。”陸游騏尷尬的轉移話題道。
“我去山上轉一圈,怎麼,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不是說要學武嗎,那就從今天開始好了。”姜祁淡淡的說道。
“我......”
陸游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是想學武,也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但是現在不行啊,天知道,他已經困的站不住了。
在這門口站了半夜,又冷又餓的,他都覺得自己要生病了。
姜祁剛剛的話本也就是隨口說說,看陸游騏這個樣子,也知道他肯定是堅持不住了。
“何叔,許嬸,你們幫着把行李拿進去,在前院找個房間,給他收拾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在睡覺之前,先吃點東西,喝碗薑湯。”
姜祁衝着門房裡面吩咐道。
在姜祁開門的時候,何三和許氏就已經起來了,聽見了姜祁的吩咐,自然是急忙走了出來。
看着許氏和何三搬着行李進了院子,陸游騏對着姜祁狗腿的笑笑,“果然,還是大哥最疼我了。”
“喝你的薑湯去吧,好好睡一覺再說。”姜祁說完,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陸游騏看着姜祁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嘆。
這個救了他一命的大哥,真的就和他的親大哥一樣。
不過他的感嘆時間並不長,因爲一陣微風吹過,他就覺得整個人都是涼颼颼的。
把雙手揣在懷裡,彎着腰,弓着背,陸游騏就快步跑進了院子。
許氏已經喊醒了周氏,讓她去熬了薑湯,並熱了一些昨晚做的肉餅,給陸游騏端了上來。
陸游騏結果大碗,仰起頭,一口氣將碗裡的薑湯喝了個乾淨。
熱乎乎的薑湯下肚,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
他也不是很餓,就是困的很,不過也知道自己這一覺估計睡的時間會比較長,所以還是快速的吃了幾塊肉餅。
洗了臉漱了口,脫了外面的衣服,陸游騏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滿足的嘆息了一聲。
人生啊,最大的要求,不就是吃飽喝足,然後還能暖暖和和的睡個覺嗎。
當然,如果身邊還能躺着一個知心人,那就更好了。
想到此,陸游騏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時間越長,他的體會越深。
以前,是他愚了,過於執着,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從而忘記珍惜身邊的人。
只可惜,沒人會再給他一次機會。
陸游騏再次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姜祁慢跑着朝着雲霧山的方向而去。
八月中旬的早晨雖然已經有了涼意,但是姜祁穿的依舊是單衣。
不是他不怕冷,只是慢慢的跑起來,估計一會兒身上就要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