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槿木蘭聽到沈立冬剛回來就追着問起此事了,她們二人自是不敢懈怠半分,將竹荷院近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訴了沈立冬。
沈立冬聽了木槿跟木蘭的敘述之後,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微微閉目思考着,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底就徒然剩下冰冷一片。
“依你們二人看來,你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沈立冬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掃向木槿跟木蘭二人。
她們二人自然不敢隱瞞半分,說出了她們懷疑的對象,卻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她們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隨便開口定了某個人的罪名,平白無敵地讓對方背上這麼一個黑鍋。因而這件事情,她們二人謹慎行事,自然也是沒錯的,畢竟沈立冬現在要查的人,跟她們二人一樣,都是身爲奴婢的身份,這沈立冬要是沒有證據就僅憑她們二人的懷疑,就這般言辭鑿鑿地說那個人就是叛徒的話,傳了出去,她們未免也有同行相煎的嫌疑。
所以沈立冬在考慮到這一點的時候,招手讓木槿跟木蘭二人過來,她將一個消息悄悄地告訴她們二人,並讓她們二個明個兒好好地配合着演戲,若是那個人真的不是叛徒的話,那就不會有所反應,但若真的是叛徒的話,那麼聽了那樣的消息,那個人必然就會有所行動。這樣一來,沈立冬也不至於因爲沒有證據而冤枉了對方。
如此,沈立冬就這般地吩咐了下去,叮囑木槿木蘭二人好好地給她破了這一局。吩咐完後,沈立冬便讓木槿木蘭二人下去好好準備了,她自個兒則進了『藥』田空間裡頭,跟往常那般開始收割各種『藥』草,收割了一批,她又留下一些,全部分株而種植。而那些鋪滿兩道的鮮花,沈立冬自然除了特別珍貴的那幾株花的品種未動之外,其他的都被她採摘了下來,用着意念,讓空間水將這些鮮花花瓣給清洗乾淨了之後,然後放到地頭上攤放着乾淨棉布上,將一小部分的鮮花花瓣放了下去,任由其暴曬着。
她打算過幾日進來再將這些乾花給收拾了,用來做一些香包什麼的,再好不過了。另外一大部分的鮮花花瓣,全部都存在了制『藥』房裡,反正明個兒開始,她就要過着禁足一個月的日子了,乾脆從明天晚上開始的一個月內,她好好地將一直存下來的這些鮮花花瓣全部都給製成了鮮花香『露』。
而那些顏『色』鮮豔的花瓣,她還可以用來調製成胭脂水粉之類的,這些是自然無污染的,拿出去給她自個兒還有孃親姐姐用着,也是十分妥當的。
至於『藥』田空間裡頭果樹上可以收穫的各種水果還有云霧茶,沈立冬自然意念輕動,將這些東西輕而易舉地收割到了倉庫裡頭。這眼看倉庫裡頭的水果堆滿了,沈立冬乾脆取了一部分的水果,釀起了果酒來,忙碌了一個晚上,沈立冬釀造了兩大水缸的果酒,隨後在上頭封印嚴實了,等着可以開封的那天再來揭開封蓋,看看果酒釀製成功了沒有。
不過,想來這果酒釀製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要知道,她現在釀製果酒起來,已經相當嫺熟了,幾乎是閉着眼睛『摸』索着,都能知道該做什麼步驟,所以沈立冬對自個兒這批釀製的果酒還是十分有信心的,相信開封的那天,她的果酒定然是成功無疑的。
想着如此,沈立冬算了算時辰,覺得外頭天『色』該亮堂起來了,她呆在空間裡頭的時辰也夠長久了,因而她趕緊帶着幾盒雲霧茶出了『藥』田空間。這家中最近的茶葉已經是喝得差不多了,因而這次從『藥』田空間出來的時候,沈立冬帶足了雲霧茶,等着木槿木蘭進來的時候,沈立冬讓她們二人先將雲霧茶送往沈府的各個院落。
這會兒的沈立冬除了在外頭奔波着幫着她去採買良田跟莊子的於嬤嬤外,還有就是木槿木蘭二個丫鬟之外,沈立冬覺得在竹荷院沒有抓到那個內賊之前,她絕不會輕易讓那些丫鬟靠近她半步,也不會讓她們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因而這個時候的木槿跟木蘭自然是忙碌了一些,只是她們二人忙碌歸忙碌,精神頭那是十足得很,因爲什麼?因爲沈立冬的信任,沒有什麼事情比一個主子對下人給予這樣的信任之事而讓木槿木蘭更爲高興的了,因而這幾天,木槿木蘭雖然什麼事情都得親自親爲,但她們二人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地明燦起來。
相反,竹荷院裡頭的其他丫鬟,似有些動搖了起來,她們因爲沈立冬這幾天什麼事情都沒有找她們去辦理,她們心裡頭覺得不安得很,很是擔心沈立冬日後是不是不再用她們幾個了。而沈立冬在得了木蝶那個丫頭無意間說出來的消息後,她覺得她這番舉動恐怕已經惹起有心之人的懷疑,因而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她又讓竹荷院的上上下下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沒有凡事都讓木槿木蘭二人去辦理了,相反,她還派遣木槿木蘭二個人出府去了,讓她們去幫着姐夫打點清荷堂的生意去了。
如此,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以爲沈立冬不過是因爲跪過祠堂之後,心情不佳,因而只讓木槿木蘭二個丫鬟在身邊呆着,不想看到其他人煩着她罰抄女誡,這也合情合理。如此,沈立冬這般打消了院子裡頭上上下下丫鬟們的不安之後,又過了幾天。
這一天,沈立冬正在書房裡頭罰抄着女誡,她提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書寫着,就跟練大字那般,心境平和得很,不像是在罰抄似的,倒像是在抒情寫意着什麼似的,眉宇之間,淡然如水。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木槿跟木蘭二個丫鬟雙雙回到了竹荷院,這一回她們二人是帶着確切的消息回來了。
沈立冬看到她們二人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已然有眉目了。放下狼毫的她,淡淡地問着她們二人。
“事情辦得如何了?是不是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證據?”那木槿跟木蘭聽到沈立冬這般問她們,自然是點了點頭。
“回小姐的話,奴婢們根據小姐的吩咐,暗中悄悄行事,將小姐讓奴婢二人假傳沈府要跟四皇子殿下合作的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有人忍耐了三天,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地出去傳遞了消息。如今,那個內賊還有那個得到假消息的暗樁全部被阿牛侍衛還有榮安侍衛給帶回來了,奴婢正讓他們等在外頭,就等小姐吩咐了。”木槿跟木蘭得了沈立冬的囑咐,她們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卻沒有想到最後抓出來的那個人會是她們意料之外的那個人,而不是她們原先懷疑的那個丫頭木繡,這會兒她們二人暗自慶幸,慶幸小姐當時聽了她們二人的懷疑,並沒有直接定了木繡的罪名,若不然,她們兩個可是白白冤枉了木繡,卻將真正的那個內賊給放過去了。
這沈立冬看見木槿跟木蘭面帶愧疚的表情,又聽得她們這番說辭,心中自然明白了。看來這回抓出來的內賊定然不是木槿跟木蘭先前懷疑的木繡丫鬟,而是另有其人。想必這二個丫鬟正在爲先前的懷疑而感覺到愧對木繡吧。不過,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們二人,憑着木繡丫鬟那些舉止,確實容易引來懷疑,而想必那個人也相當清楚這件事情,因而藉着木繡之事爲她自個兒的行蹤打了掩護。
如此想着,沈立冬就越發地覺得,這一次她得處理乾淨了才行,若不然留着那個內賊,勢必會惹來更大的禍端。因而她朝着木槿木蘭二個丫鬟掃了一眼,淡道:“既然人已經帶來了,那麼你們二個就跟着本小姐出去看一看,本小姐倒要問問她,本小姐究竟哪裡虧待了她,讓她做出這般出賣主子之事。”沈立冬從書桌裡頭走出來,帶着木槿跟木蘭走出了房間。到了外頭門口處,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丫鬟們都已經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院子裡頭,她們一個個對着阿牛侍衛還有榮安侍衛抓過來的一男一女指指點點着。
丫鬟之中,那木繡看到這等場景,臉『色』發白着,這件事情看來是東窗事發了,等會恐怕她也難逃一劫了,想着,木繡狠狠地咬着脣瓣,不斷地壓制着內心的惶恐。
而沈立冬略過了木繡那張臉,目光冷冷地落在跪在她腳邊的兩個人,她蹲身下來,驀然伸手一出,直直地扣住了那個丫鬟的下顎骨,將她的臉給擡了起來。
“告訴本小姐,究竟本小姐是哪裡虧待了你,讓你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情來?”
“小姐,奴婢我,奴婢我,我——”那丫鬟惶恐之際,忽而道:“請小姐饒命,奴婢其實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被相爺府的人給控制了,奴婢這纔沒有辦法聽從對方行事的,還望小姐明察。”這丫鬟的頭砰砰砰地磕在冷硬的地面上,額頭都磕破了,磕出了血絲來,沈立冬還是半點心軟的跡象都沒有,她看着這個丫鬟,這個本來她可以重要的丫鬟,如今變成了這般『摸』樣,當下目光冰冷如雪劍。
“木棉,到這會兒你還撒謊,你真是太令本小姐失望了。”若是她肯實話實說,她倒是可以考慮不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這會兒她還這般狡辯,沈立冬就真的容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