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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和段之山呆了整整一日,不外乎是吃飯、逛街、看電影,覺得有些乏味,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她所愛,她心中似乎有着說不出的歸屬,好象有人在某個地方等着她回去。

段之山是個自信心十足的傢伙,他喜歡白敏,就這樣不加掩飾的追求,他覺得白敏不會拒絕他。因爲他實在是一個不錯的人,不僅他自己這樣覺得,而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看着段之山的車消失在拐角處,白敏有些累,轉身準備掏鑰匙開門,一縷香氣撲鼻而來,這個香氣她熟悉,她頭也不回,靜靜的打了聲招呼:“月珞,這麼晚了,要進去坐坐嗎?”

“你家有人。”月珞冷冷的說,“恐怕不方便吧。”

“那是我大嫂。”白敏淡淡的說,“怕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趕回來陪我。要進去嗎?”

“算啦,我們就站在這兒說兩句吧。”月珞依然冷冷的說。

“好吧。”白敏轉過身來,路燈下,一張臉平靜溫和,看不出任何不高興和挑釁,“是爲着段之山吧。”

“他是我的人!”月珞眼睛中突然有了淚,這個女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炫耀,怎麼可能,那麼優秀的段之山,這個女人擁有了他的疼惜和關愛,怎麼可能不心滿意足?“你不要再插一腳,我已爲他耗去了十年的光陰,你們才認識幾日?”

“這是他和你之間的事,與我無關,我並無意做他的人,他追我是他的自由,我不接受,也是我的權利。請不要教我如何做。”白敏淡淡的說,“你愛他是你的事,十年如何?只是時間,不是過程。”

“你不愛他?”月珞不相信的問。

“我只能說我現在不愛他。”白敏依然平靜的說,“卻無法保證這許多的以後。有時候,我們會認爲我們不會愛一個人,但愛了的時候,卻是身不由己。”

突然,心頭一愴,爲什麼,心中百轉千回一個聲音,喚得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司馬銳!”這個聲聲喚着“楓兒”的古代男子,竟是她此時心中一聲聲的眷戀!

白敏突然落淚,嚇了月珞一跳,這個女人,路燈下看起來,美得讓人心跳,美得那麼不真實,彷彿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人。

“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月珞有些不安的問。

白敏微微一笑,輕嘆了口氣,“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無事,如果沒事,此時夜已深,我也要回去休息啦。”

月珞看着白敏一個人靜靜的離開,留下的身影卻有着說不出的憂鬱,這個女子最起碼現在還不愛段之山,這會不會勾起段之山的征服呢?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他,是不是會因此而更增加對白敏的追求呢?

到了客廳,大嫂還沒有休息,坐在沙發看着電視,微笑着看着白敏,說:“送你回來的人看起來挺不錯的。”

白敏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大嫂指得是剛剛離開的段之山,微笑着說:“是我們公司新來的領導,年輕有爲,自信滿滿,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這種人太招搖,太自以爲是,認爲天下沒有東西是得不到的,呵呵,我剛剛和他從外面回來,他的某位紅顏知己就已經等在我們家門外,真是無趣的很。”

“這麼早就下了評論。”大嫂笑着打趣,“說不定人家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追到手。”

“我都什麼年齡了,還相信這種一見鍾情式的感情?!饒了我吧,哪有隻見一面就開始認定對方的,至少目前我是不相信,我總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在不知不覺中滲入身心纔好。”白敏不以爲然的說,“他確實是優秀,但與我無關。志兒呢?”

“已經睡了,今天玩了一天,累得回來就吆喝着累死了,洗澡的時候差點躺在浴盆裡睡着了。開始的時候還說要等你回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大嫂笑着,溫和的說,她們二人的關係一直不錯,雖是姑嫂,卻如姐妹般可以說話聊天。

在客廳裡和大嫂聊了幾句,白敏去洗澡,準備休息,有大嫂在,感覺上好象安心不少,就算再有幻覺,再有奇怪的聲音,也不是那麼的害怕啦。應該是父母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讓大嫂回來陪着她,畢竟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在家,實在有點不妥,尤其這兒還是不錯的高檔社區。

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人,現在,白敏已經可以認得出司馬銳了,她知道這個素衣的王公貴族是這個時代的一位四太子,人長得還真是不錯,眉清目朗,面若桃花,是個標準的帥哥,如果董薇薇看到,一定兩眼放光,象他這種長相的人,在現代也是難找,尤其是他身上還有着他所特有的高貴氣質,這是生活在皇宮的環境中,從小養成的,當然裡面也有天生的成份。

不知爲什麼,白敏不再害怕看到這個人,甚至有些希望看到這個人,彷彿看到他,就覺得心裡有些開心。

只是,他的眉頭依然不展,他的憂鬱仍然一日深似一日,他的沉默並沒有減少半分。白敏對那個叫‘楓兒’的女子真是好奇極了,到底是如何的一位女子,讓司馬銳如此深深眷戀?

一位丫頭打扮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許的生氣,嘴裡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進到房內,用有些不樂意的聲音說:“四太子,魏大人求見。——好象還給您帶來了一位新人。好像就是昨天與來看您的孟老夫人一起來的孟小姐。”

司馬銳眉頭一皺,想不起昨天有什麼人來看過自己。

白敏愣了一下,看見打外面進來一位官員,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上,氣色不算太好,見了司馬銳,立刻施禮,“見過四太子。”

“起吧。”司馬銳淡淡的聲音,似乎一直在想什麼心事,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應酬人,來了人,他似乎一直挺禮貌,甚至對於太后用藥控制他都表現的無所謂,除了獨自一人呆着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念慕容楓。

“臣不敢起,臣的罪女紅玉犯下大錯——”魏大人低着頭,不敢擡頭,雖然對面坐着的是自己妻子的親外甥,可,畢竟一個君一個臣,如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