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恆……你怎麼纔來啊……”
語調中有軟軟的嬌,沙啞到不行,卻同樣令人動容。
南之恆一下子走到齊青時身邊,將落在地上的毛毯撿起來,“怎麼不乖的?都把毯子弄掉了。”
彷彿是哄小孩的語氣。
“很熱。”她燒得迷糊了,看不清眼前的是誰,只記得好像叫“之恆”,好像是這苦難面前,唯一能夠盡情傾訴的人。
“你不熱哦,手都冰冷的,除了額頭,哪哪兒都是冰涼的。”南之恆搖了搖頭,“剛剛給你買了點退燒貼,既然藥不管用,就用用物理的法子。”
說着,男人小心翼翼地撕開退燒貼的包裝,將其貼在齊青時滾燙的額頭上。
“嗯……很涼……”她眯着眼睛,快活得像貓兒。
“舒服就再睡會兒,反正今天沒事。”他看着傻乎乎的姑娘,禁不住拍拍她的臉。
軟綿綿滑膩膩。
她還上了癮似的,直接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很乖,休息吧。”
“好噠~”
說着,姑娘頭一歪,便沉沉睡去。
已經神志不清了。
但這種時候,卻異常可愛。
她偏過頭睡覺的模樣,像是把頭埋進被子的貓咪,神色淡然,臉上肉嘟嘟的,也是迷人。
南之恆微笑起來,給齊青時點了兩碗粥。
都已經九點了,他發現身邊的人帶着火一樣滾燙的溫度時,還是六點半。
果然大悲大喜都是傷身,不會一時半會兒恢復,退燒藥早就給姑娘灌了下去,算時間藥效應該發作了,但是她並沒有退燒。
有點奇怪。
但是藥三分毒,還是要過幾個小時才能壓……真是令人擔心。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楚山隱剛剛發作的時候,這姑娘是怎麼熬過去的。
“青時……”
接到齊青時平安的消息以後,她的三個室友都彷彿脫了力——這老幺,真是不讓人省心。
“好了,還是上課去吧,不然萬一點到了,也沒人幫青時點。”素和華站起身,覺得眼前全是閃閃的星光。
清瘦的姑娘眼窩青黑,一看就是一宿沒睡,虛弱得很。
“艾瑪,真是暈……”
“你早飯都沒吃,覺也不睡,當然虛了,快點,把這糖吃了。”室友遞過一顆阿爾卑斯,抱怨着。
“搞得好像你們吃了飯一樣。”素和華癟癟嘴,拆開糖就含在嘴裡。
“沒吃啊。”
理不直氣也壯。
今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一切苦難都會過去,她們可愛的老幺,一定會沒事的。
畢竟,學校裡的銀杏葉全黃了,風一吹就會落下許多,要是這個拍照狂魔不在,那也少了很多樂趣。
她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的人都很真實,那個叫楚山隱的少年,爲什麼要拿彈簧刀……捅人?那個少年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的男人,還在繼續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偷生?犯了錯還偷生?
垃圾!人渣!
“醒了?”男人溫和的聲音響在耳邊,還帶着點點笑意,“我還擔心,你再不醒,粥就要涼了。”
齊青時轉頭看向男人手中的碗,皺眉,疑惑道:“鹹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