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你如何深夜闖入本宮的寢殿?”木安安站起身,長髮已一絲不苟地束起。
是戰備。
素和笙只道這新立的皇后習慣有些特殊,夜寢喜歡穿上素色勁裝。
“聰慧如安安,如何不能猜到?”素和笙慢慢地靠近,心道:這當真是絕色尤物,配那老頭子確實有些可惜。
身段風流,聲如黃鶯出谷。
“當真放肆,你如何能夠直喚我的名!”木安安輕飄飄地罵了一句,沒有絲毫怒意。
這不對勁。
生性多疑的素和笙警覺地四下環視,“你可在這宮中布了天羅地網?!”
“未曾,只是,你那父親鮮血還在劍上,不擦拭一番,就進來,未免有些髒了。”
姑娘有些嫌棄,她的眸子裡是無盡的黑夜,彷彿從未見過日光,生來便是如此。
只幾句話,就讓素和笙心緒不寧,“說!你是誰!”
木安安皺眉,“什麼誰?本宮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木安安而已。”
她繼續說着,手心卻出了薄汗,這素和笙周身竟也籠罩着一層天子之光,想必妖術已經無用,她一個姑娘家,力量上就不佔優勢。
這文朗怎麼還不來!
她眺望天邊,烏雲正遮住了月亮,夜空中沒有一點星辰,寂靜得可怕。
“你入宮,究竟爲何!”素和笙覺得,走這一遭,確實必要——先前還謀劃着,留個妃嬪,以彰顯他的仁義。
“我啊,自然是爲了你啊。”
姑娘的眼眸忽而亮了,眸光盡是惹人心動的成分,她偏過頭微笑,向素和笙款款而來。
眼,已變得有幾分狹長,如同狐眼,還透着詭異的藍光。
素和笙大驚,他後退一步,卻正好撞在了那冰藍色的鋒芒之上!
噗……
血液安靜地噴灑。
素和笙身上的金光,也消散殆盡,他的生命之光,如同燃盡的蠟燭,最後跳動了一下回光返照,便熄了。
“文朗,我還以爲你不來了。”木安安咋舌,空氣裡盡是血腥味。
這黑心人的血,倒也確實是腥臭的。
“別說了,我帶你殺出去,肅清亂黨!”國師風華絕代,他清朗不染纖塵的衣袍上竟也濺上了一滴血。
“慢着,這素和笙死了,我也不急,素和嵐呢?我只關心這兩個,別的……自有妙計。”木安安輕笑,她三兩下蹦出了宮門,那速度,竟比男兒還要快上幾分!
“你!唉……”
文朗輕嘆,卻還是認命般地跟了上去。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了,他嘛,跟在後頭收拾殘局便好。
然而木安安趕到東宮之時,卻得到了素和嵐已經暴斃的消息。
這世間有假死藥,凡事非要親自斷定了才能認。木安安找到了那具血淋淋的小屍體,按住動脈探了許久,才斷定是一劍致命。
是誰……如此狠心?
她低頭查看傷口,只見刀劍的下端有一個被倒鉤勾出來的血色花紋——與素和笙一般無二。
竟是……
前世的情人,今生的禍患?
木安安跳起來,拿手絹擦了擦手,又將其丟在了火爐裡,才緩緩走開。
夜晚的皇城,這天變了幾變,忽而,天空落下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