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腳而去，全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便是隻留給鳳九語一個冷酷的背影。
這氣息，壓迫的鳳九語根本無法擡頭直視他。
***
那一批與黎未晞一同關在水牢裡的人，除卻幾個被挖了心已經沒了生命的，其他的，被一羣面色猙獰的怪物押送着往水牢的更深處走。
那是更爲陰森的牢房。
寬大的平地與石柱看上去十分沉舊，彷彿已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而被埋藏在地底無人問津。
魔將坐在高高的主位之上，擡了擡他枯瘦而可怖的手，示意那羣怪物停下動作。
一羣人顫顫巍巍，他們已經不抱有任何生的希望，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祈禱着自己能夠死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魔將的食指與拇指交疊，輕微摩挲着。
那禁錮着人的黑色氣息，消失了！
不過，就算是消失了，也沒有人逃跑。這幾天以來的所見所聞和折磨，已經幾乎把他們的意志快磨光了。
實力再強大的人，到了這個地方，也只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苟延殘喘着。
比起這個，黎未晞更關心的問題是——他想做什麼？
“你們的修爲，都不低。”魔將笑着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何？”
殘忍的目光緩慢掠過站在平地上的人們。
肆虐、期待與快意蟄伏在他眼底。
“只有一個人，能活着走出去。”
他緩慢地說，“——鬥吧！”
話音剛落，那離他最近的已經反應過來的人，迅速以手幻化爲劍朝他身邊之人揮去！
光束正中目標的心臟，被攻擊的人剎那間倒地。
血流了一地，快得讓人始料不及。
正如魔將所說，他們都是實力不菲的修靈者，誰沒有殺過人？誰會畏懼殺人？
只是須臾之間，場地上頓時亂作一團！
人們廝殺扭打在一塊，盡其本能，爲了生的希望而幾乎殺紅了眼。
作爲這裡唯一一個小姑娘，無疑，黎未晞是被他們盯上的最好目標。
然而幾人圍攻上來時，卻彷彿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凝聚成屏障，讓他們沒辦法近身攻擊。
小姑娘素手一揚，他們的攻擊居然盡數反彈了回去！
五年來狼交給他們的方法也許更甚於人類世界。
單單是打，黎未晞的實力絕對不會遜色於在場任何一個人。
前提是，她願意打。
面前一排死人，讓後方的人畏懼下來，繼而那羣人重新進行混戰。
血腥味、廝殺聲，刀光劍影，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佔領了這塊地方。
始作俑者魔將興致盎然地欣賞着自相殘殺的一幕。
瞧瞧，人類就是這麼噁心，這麼虛僞！分明在水牢裡他們還互相幫助，商量着逃脫的計劃，團結得不得了。可只要他一說出這個誘/人的條件——這羣人就會毫不猶豫的翻臉。
他爲看見血而興奮，爲戰鬥而歡呼，這纔是人類的本性——這纔是！
“大人！”
先前走了的怪物嘴角蠕動幾下，發出了幾個音節。
那是魔將自身分裂出來的，不需要交流他就能明白它的意思。
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