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有的證據來看,王禹不可能是兇手。”
嬰淺窩在副駕駛,喝着季池魚投喂的三分甜奶茶,一臉若有所思地念叨:
“但我就是覺得他有問題,難道...”
她聲音一頓。
轉頭望向季池魚,很是驚悚地問:
“其實是我出問題了?”
“他確實不對勁。”
季池魚勾起脣角,望向嬰淺的眼神頗有幾分安撫的意思。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線索,繼續調查下去,應該會有思路。”
他嗓音低緩。
落在耳裡頗爲動聽。
像是哄着正在鬧彆扭的小女孩。
嬰淺滿心的焦躁,竟隨着季池魚的話,奇異的消失不見。
她啜了口奶茶。
暖融融的甜意沿着喉管一路降到胃部。
最後全身都舒坦了起來。
嬰淺喟嘆一聲。
想到季池魚昂貴的收費標準,她不由感慨了一聲。
“醫生,你可千萬別降價,你值這個價錢!”
她說的莫名。
季池魚卻配合地微微頷首,道:
“如果是誇我的話,我聽到了。”
“等我有錢了,我也一定會付費的!”
嬰淺想到錢包裡那幾張可憐兮兮的鈔票,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淚。
誰懂?
她這個偵探。
連吃飯都是蹭着季池魚。
嬰淺都沒想到。
她居然還能過上這種有蛋糕有奶茶的神仙日子。
這都是因爲找了個有錢的助理。
外加她臉皮厚。
一到飯點準時去敲門。
“沒關係。”
季池魚將車停在一棟六層大樓前,向外看了一眼,道:
“王禹此時請假在家,正好可以詢問一下他的同事。”
“好咧!”
嬰淺打開車門。
向着迎來的保安亮了下證件。
“辦案,請問你認識王禹嗎?”
她動作太快。
保安還沒看清楚。
嬰淺就已經將她顧問的證件收了回去。
畢竟不是正統的警員。
爲了少兩句解釋,她只能這麼去做。
“我..”
保安嚇了一跳。
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他連忙站直,緊着解釋道:
“我就是一個看門的,我...”
“王禹先生平時和誰走的近?”
季池魚打斷了他的話,脣角噙着一抹淺笑,在保安回話之前,他又道了句:
“我們等下會去查監控,你現在還不認識他嗎?”
他雖是笑着。
瞧着儒雅又斯文。
但季池魚身上的壓迫力,卻比嬰淺還要強上不少。
讓保安再不敢多說上一句,只能連連點頭。
“認識!但也不算熟,就平時上下班的時候能見到一面而已。”
嬰淺看着保安老實聽話的樣子。
在心裡慶幸不已。
只有季池魚,纔有這種本事。
換成嬴湛。
一句話不用說。
光站在這裡。
都能把保安嚇到說不出話來。
季池魚沒繼續問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下嬰淺。
嬰淺立刻會意,接了話頭,問:
“他平時加班多嗎?”
“他們那些財務,除了月末幾天之外,都不怎麼加班的。”
“那他平時和誰關係比較好?”
“這...”
保安撓了撓頭,憋着勁兒想了半天,最後也只是苦着臉道:
“這我真不知道,好像就是財務辦公室的幾個人。”
“很好。”
嬰淺點了點頭,將消息都記在腦子裡,又問:
“最後一個問題,他辦公室在幾樓?”
可算是被詢問完了話。
保安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拍着胸脯道:
“財務辦公室在四樓最右側。”
“謝謝你的配合。”
嬰淺走向大門。
季池魚慢下半步,掃了眼如釋重負般的保安,輕聲問:
“王禹先生有什麼走得近的異性嗎?不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之前也可以。”
保安一愣。
雖然不明白季池魚問這話的原因。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道:
“前段時間行政那邊來了個新人,長得挺漂亮的,我還和她搭過話,她有幾天經常和王禹一起下班,但後來就沒看到他們在一起了。”
“很好。”
季池魚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好似已經知曉了什麼般。
然他跟上嬰淺。
卻沒有將詢過保安的問題告訴她。
嬰淺和季池魚來到四樓。
還沒找到財務辦公室的位置。
就看一個長髮女人,向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她穿着修身款式的職業裝,妝容精緻,長髮卷而密,長相算不得多出衆,但那一雙長腿在及膝裙下,卻尤爲的亮眼。
“你們是什麼人?”
女人走到嬰淺三步外的位置。
她眼裡盛着的疑惑,在看到季池魚的瞬間,轉變成一片驚豔。
沒辦法。
季池魚的外貌太出衆。
看着就是有顏又有錢的類型。
女人面頰飛紅,眼神也有些飄忽,連語氣都不由放低了不少。
“你來找人的嗎?”
嬰淺已經完全被忽視到一邊。
她嘆了口氣。
上前一步,擋在季池魚身前,沒好氣地問:
“你認識王禹嗎?”
“王禹?”
女人一愣,仿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詞彙一眼,眼底頓時閃過一抹慌亂,
她撩起鬢邊的碎髮。
手腕上的鑽石鐲子閃閃發光。
“他是我們公司財務部的,不過最近請假了,你們找他有事嗎?”
“我們不是來找他,是來查案的。”
嬰淺被女人的鐲子晃了眼睛,悄悄揉了兩下,才重新恢復到一本正經的神情。
“這位小姐,你也認識王禹的話,就麻煩你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吧。”
“我..我和他不熟的。”
女人抿緊了脣,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支支吾吾地道:
“我是行政部的,只和王禹見過幾面而已,對他沒什麼瞭解。”
她像被嬰淺嚇到了。
一雙纖細的腿緊緊並在一起。
連腳尖都悄然挪了位置,指向了一旁的電梯,彷彿隨時想要逃走似的。
“你不用怕。”
嬰淺深吸了口,擠出一個相當僵硬的笑。
“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不只是你,其他人也都一樣。”
她廢了很大力氣。
才壓住直接拿出一把刀,抵着女人的脖子,把話全都逼問出來的衝動。
這種循規蹈矩的流程。
實在不適合她。
嬰淺又耐着性子安撫了兩句。
女人這才放鬆了些,臉上掛起禮貌的笑容,她指着一旁的休息室,說:
“那我去和老闆說一聲,麻煩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
嬰淺也不囉嗦,走進門之前,還和女人說了句:
“麻煩給我倒杯水,謝謝。”
女人應了一聲,正想要離開。
然而此時。
季池魚的嗓音。
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他道:
“你的手鐲很漂亮。”
瞬間。
女人脣角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