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真相一點點的在君醉面前掀開了面紗。
嚴苾的確心狠手辣,也的確並非善類,她小時候就會故意陷君醉於死地,長大後自然更是心如蛇蠍。
可縱然是這樣的嚴苾,對君翡卻素來一心一意,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她的確從頭壞到腳了,可這一生的好,她都毫不猶豫的給了君翡。
當年嚴老爺逼她入宮,想用她換潑天富貴,正做着和君翡白頭到老的美夢的嚴苾如何肯同意?
當時君家越來越落魄,嚴老爺又如何肯答應有這麼一門窮酸的親事。
於是他便想出了給君家父子下毒的點子。
這毒,就是許嬤嬤親手去下的。
嚴苾入宮的時候的確是笑着入宮的。
她最在意的人已經死了,死在了她的父親手中。
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在她當上妃子的那一年,她便派人去了固縣,將嚴家滿門一個不留,殺了精光。
許嬤嬤片刻不停的磕着頭,渾身都在發抖:“老奴實在沒有辦法啊。”
君醉愣愣的聽着。
原來……殺了他的父親和兄長的,不是嚴苾。
不是江有汜的母親。
“爲什麼。”君醉雙目失神。
許嬤嬤以爲他在問嚴老爺爲何要嚴苾入宮,立刻回到道:“嚴家出了點兒問題,小姐又不是嚴老爺親生的骨肉,他自然狠得下心逼她入宮換財帛。”
聽着她這句話,君醉踉蹌着退後兩步。
許嬤嬤擡起頭來,這才發現君醉面色不對。
她猶猶豫豫的開口:“君丞相?”
君醉只覺得渾身都發冷。
他一直以爲那個人是仇人的女兒,所以那般殘忍的對她。
可如今才知,原來……她根本就不是。
殺了他生身父母的人是嚴老爺,而嚴苾卻並非嚴老爺的骨肉。
殺了他的父親和兄長的人是眼前的許嬤嬤,而嚴苾卻並不知情,甚至在知道這事兒之後還找人將嚴家所有人都殺了。
原來從最開始,他做的事情就是錯的。
君醉眼前陣陣發黑,心頭涌上無窮的痛苦。
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你,都還知道些什麼?”君醉一雙眼眸看過來:“你全都說了,我保證,不動你和你的親人一根汗毛。”
許嬤嬤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爲了求饒她什麼都說了出來:“老奴那時候看到您和皇上在御書房中……老奴,老奴一時豬油蒙了心,將您和小姐的事情說給皇上聽了。求丞相開恩啊!”
他與嚴苾之間的事情是什麼,他自然知道。
君醉只覺得冬季的風輕易撞破了他的心口,將冷冽的寒風灌了進來。
他一直以爲她什麼都知道,他一直以爲她明知道她是自己的仇人,卻還戲弄他,看他痛不欲生才高興。
可原來,她知道的,只是他曾經喜歡過她的母親。
只是這一點而已。
怪不得那時候她態度突然變幻,原來她是覺得他把她當成了別人的替身。
但怎麼可能呢,那個明豔到讓人移不開眼睛的人只有她這一個啊。
君醉跌坐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