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錯事只是太天真的將莫星嫵領到了書房,可不管怎麼說最後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他頂多訓斥一頓這事兒就過去了。
沈西臣見識過的陰暗手段多了去了,但從來沒有像她這樣,讓他覺得寒心的。
這是他教導了六年多的妹妹!是他嬌養在手心裡,生怕她太天真太乾淨會被人欺負的妹妹!
可如今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那時候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到底去哪兒了,這六年裡再他面前最乖巧聽話的妹妹怎麼是這樣的人?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讓他覺得無比的陌生。
這個怪物是怎麼用這樣一具乾淨的皮囊裝下這世間最惡毒的靈魂的?
他手勁大的很,小姑娘很快便皺巴起了一張小臉,哭哭啼啼的跟他撒嬌:“哥哥,你弄疼我啦……”
她聲音嬌軟憨甜,往日裡跟他撒個嬌,沈西臣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她。
可如今聽見她的聲音,沈西臣只帶着無限厭惡:“別用這幅嗓子跟我說話。”
這不是他可愛又單純的妹妹。
小姑娘睜圓了眼睛,愈發無措:“哥哥……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她不明白,往常對他那麼好的哥哥爲什麼如今看上去竟然這麼的生氣。
是因爲那個柴房中的女人嗎?
“你做的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沈西臣皺起眉頭。
眼前的小姑娘被他嚇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我不知道啊,哥哥我做錯什麼了?那信又不是我叫她去偷的!”
她只不過將她帶進了他的書房而已,如果那個女人並無二心的話,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她明明什麼錯都沒有,爲什麼眼前的哥哥這麼生氣呢?
沈西臣看着她,臉色愈發陰沉起來:“你敢說你將她帶到書房中沒有別的用意?你的心思,到底爲何如此歹毒?”
聽見她這麼說,小姑娘哭着抱住他的腰:“她心裡要是沒鬼,縱然我把她帶到書房裡又怎麼樣?哥哥你別這麼說我……”
沈西臣遏制不住心口的怒火。
他咬着牙問道:“我只問你,當初詹子辛來府裡,是不是你邀約的?!”
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他與詹子辛便斷了來往。
此時又出了莫星嫵這件事,沈西臣立刻覺察到了不對。
詹子辛與他同窗這麼多年,人的確是個浪蕩性格,可要說他能做出來偷跑進沈府想要對她不軌,沈西臣是有些不信的。
可當時證據確鑿,他又太相信自己這個妹妹了,所以根本沒有多想。
這時候翻起舊賬來,小姑娘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看上去委屈的很:“是,是我先邀請他來的,可是他若是知禮,又怎麼會這般孟浪的跑到沈府來?我只不過是請了他罷了,他自己不守規矩,又怎麼能怪到我身上來?”
聽着她的話,沈西臣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萬分疲倦。
他總覺得惡毒的人可怕,但如今看起來,明明惡毒卻不自知的人,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