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顏不破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堪稱溫柔:“你這個人啊,太聰明,也太機關算盡。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故意的?”
他聲音甚至帶着笑意。
牀上的尊商若有所感,皺了皺眉,額上又有冷汗冒了出來。
顏不破溫柔的將他額上的冷汗擦拭乾淨:“沒事了,澤世兄,等你回來之後你怎麼生氣都好……”
說罷,他一刀刺入了尊商的胸口處。
尊商低吼一聲,再次從噩夢中醒來。
汗水浸溼了他的眼簾,他瞳孔都有些渙散,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又是噩夢嗎?
噩夢裡,他看到過一次又一次的關於自己的慘像,此時醒過來之後腦中似乎都有些遲鈍。
可慢慢的,劇烈的,比夢裡疼痛百倍的感覺遊遍了四肢百骸。
白色的奇怪的匕首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明明刺入了他的身體中,可卻沒有鮮血流出。
“啊”尊商像是離了岸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與夢境中不同,此時他倒是有了力氣來說話。
“你……你到底是誰……”
牀旁邊的男人笑了笑,神色依舊溫柔:“澤世兄你忘了嗎,我是顏不破啊。”
我是陪了你那麼多年的顏不破,是幫你平復了那麼多次邪道侵襲的顏兄,也是你機關算盡,終於收爲己用的顏長老。
顏不破長相陰柔,一雙狹長的鳳眸此時微微眯起,倒看不出半分暴虐的痕跡,唯獨剩下看着心悅之人的純然的欣喜。
尊商從來沒有見過他,可卻又覺得莫名熟悉。
傷口被匕首攪動,尊商低聲嘶吼着,顏不破的臉上也浮現出疼惜的神色。
“澤世兄,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他的聲音也柔情似水,根本不似正在對尊商用刑,倒像是對情人低語:“你看,你當年那樣厲害,連我都耍得團團轉,還叫我連半分厭惡都生不起來,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是尊商。”尊商死死的咬住牙,眼睛裡一片血紅。
他死死的盯着牀邊的人。
他不認識什麼顏不破,也不是什麼澤世兄。
他是尊商。
從始至終,都是尊商。
尊商使盡了渾身的力氣,終於握住了那把純白色的匕首。
“我……是尊商。”
她以後會喜歡上的人,叫尊商。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但尊商明白,她和這個“澤世”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那個故事一定不太美妙,不然她不會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沒關係。
他會慢慢的讓她知道的,那個人或許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可他尊商不會。
他會一直喜歡她。
這一週的時間裡他常常會做噩夢,可醒過來之後那些噩夢,卻還不如她的憎惡讓他恐懼。
尊商終於明白,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顏不破看着他笑了笑。
“每一世你都這麼說。”他神色溫柔,匕首卻猛地一沉,向更深處扎去:“你當然不是知衍,你連他萬分之一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