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這又是男人的聲音了。
他的學習能力似乎很強,因爲在不久之前,他還只會學着她的話來發出聲音,但是現在,他已經可以用簡單的字詞表達自己的疑問,他開始思考了。
可是,這些字詞白酒沒有講過,他卻會了,她只能猜測這是因爲他其實是知道那些字詞語句的,換而言之,也許最開始的他並不是這麼一無所知,或許是因爲被關的太久,所以他遺忘了很多東西。
白酒第一反應,當然是猜測他是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所以才被關押在此,可是再看石頭上貼着的黑符時,她又覺得自己有可能是猜錯了,黑符並不是正統修者所用之物,而是一些旁門左道喜歡用的東西。
黑符是摻了人的血而製成的符,雖然力量強大,卻也有違天道,所以,她又有些懷疑,裡面被關着的人,是否是一個無辜之人。
不過她現在想再多也是無用,都自身難保了,又哪裡有閒心去關心他的來歷?
“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比如說……”白酒想了會兒措辭,解釋說道:“世界上的人有男女之分,男人柔情似水,女人剛猛霸道,正如陰陽調和之理,男女也是如此結合,就會繁衍出新的生命,但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模樣都是不一樣的,正如一句話所說,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
這四個字的意思,他還需要點時間去理解,大概是理解比較困難,很長的時間裡,他沉默着不說話了。
白酒也不多說什麼,她越發的感覺到了空氣裡的冷意,靠着巨石蹲了下來,她心中嘆了口氣,希望自己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夜晚吧。
白酒又做夢了,她向來少夢,可不知爲何自己近來總是在做夢,這一次,她還是夢到了那個捅了自己一爪子的魔君一江春水,夢裡的他倒是沒有捅她了,不過她還是在心有餘悸之下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她才發現天微微亮了,也意外的發現了環繞在周身的黑色霧體,正是這些黑霧,幫她抵禦了寒冷,她纔沒有在睡夢中凍死。
白酒緩了緩神,她擡手扶額,還有些睡醒之後的迷茫。
驀然,她另一隻手的手腕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抓住了。
白酒被嚇了一跳,低頭看去,見到的是一隻蒼白的過分的骨節分明的手,順着同樣蒼白的手臂看過去,在漆黑的巨石與石窟的縫隙裡,她見到了一雙泛着紅色微光的眼睛。
這雙充滿了野性狩獵意味的雙眼,像極了深山裡的野獸。
白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成了毫無抵抗力的小綿羊。
“你……有事?”她遲疑的問了這麼一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腕,緩緩收回了手,黑暗裡那雙紅色的眼睛黯淡無光,現在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