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慕簡提步轉身就要離開,她趕忙出口叫住了他:“慕總!”
向爾方纔正想開口對她說點兒什麼,這會子眼睛裡的辰光卻逐漸暗淡下來。
男人的心底不禁劃過一絲悠悠的悵然,原來,她是因爲看到慕簡才笑的。
慕簡聞聲腳步一頓,卻遲遲不肯轉過身來,繃直的後背透着一股異樣的倔強。
由於脣邊不自覺的笑,顧泠的語氣也隨之又柔和了幾分:“慕總,你既然已經親了我,就是我的人了。”
這句話裡包含的信息太多,向爾不覺捏緊了拳頭。
慕簡剛纔親了淳熙。
可是,那個從不近女色的慕簡怎麼會對一個多年前不過幾面之緣的女人失去控制?
雖然淳熙的確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對方可是那個慕簡啊!
而且,聽淳熙說話的語氣,兩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他是被這個女人利用了嗎?
女人的聲線甜得就像是冰糖葫蘆上那層脆生生的冰糖,連慕簡都忍不住心神一動。
明明是那種無賴的話語,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像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誓言一般,叫人討厭不起來。
但是他明明早就決定好了不會再給她機會傷害他第二次…
男人調整好情緒才肯回頭,仍舊一如往常冰封着一張臉,略帶不耐煩地吐出了四個字:“不可理喻。”
以前慕簡一害羞,耳朵就會發紅,而且每當這時,男人的語氣總是帶有些微的不耐煩,眼神飄飄忽忽地像是追逐着一道光。
就和現在如出一轍。
顧泠望着慕簡的眼神染上一層淺淺的曖昧:“慕總,不會耍了流氓卻不敢承認吧?”
饒是站在淳熙身邊的向爾也感覺到自男人那邊延展過來的一陣寒氣,忍不住渾身一緊,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顧泠卻依舊笑得純淨,好像自己剛剛不過是跟慕簡打了個再平常不過的招呼。
尚爾內心關於兩人真正關係的猜想,又有了進一步的篤定。
這兩個人當年,絕對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畢竟敢對慕簡如此咄咄逼人的,不管男人女人,淳熙都是他見過的第一人;
而且在公然懟了這位總裁後,居然還能完好如初地和慕少笑談春風的人,她更是唯一的那個。
僅僅是這兩個因素,就註定了淳熙在慕簡心裡的不平凡。
如果是慕簡的話,他真的毫無勝算啊——向爾有些不甘地聳了聳眉間。
慕簡淡淡掃過向爾一眼,眸底很不厚道地亮起了一瞬的得意。而當他擡眸對上淳熙那探尋的眼神時,心跳依舊幾年如一日的不爭氣,竟然還是撲得跳快了一拍。
該死。
男人微微蹙眉,對對方的公然調笑並不予迴應,看似冷麪無情,實則等待着自己那鼓譟喧鬧的心跳漸漸平息。
顧泠茫然地望着此時的慕簡,搞不清楚他這樣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麼,而她又屬急性子,正想開口乘勝追擊。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髮梢一顫一顫地向他們走來。
準確地來說,是嚮慕簡走來。
當看到這個陌生女人熟練地挽過慕簡的手腕時,顧泠終於不再茫然地眨眨眼,蹙緊了秀眉在認真思考什麼的樣子。
慕簡透過餘光觀察着她的反應,語氣有些不善地對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說:“你怎麼來了?”
遲未夏有點訝異於慕簡如此不和善的口吻,跟着他的目光擡眸,她這才注意到面前有一個女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驕傲如遲未夏這樣的大小姐,也不免被眼前這個穿着小白裙的女生驚豔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