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
司予安依舊是用眼神迴應。
她可是知道這位假名媛假新人,盯了那四個馬紮兒多久,都快盯出花兒來了!
“所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是吃了這個餐館的肉,才變成怪物的。”
醫生又指指門外,“而這次副本的期限,我猜不會超過七天。”
“爲什麼?”格子衫問。
“因爲以這裡的天氣,缸裡的肉最多七天,就會腐爛的一點不剩了。”
“那如果肉源不斷呢?”
“肉源不斷?”醫生愣了。
“雞豬牛羊都可以是肉,那怪物,也能算是肉吧?”
“這……”
聽了司予安的話,明明是在盛夏季節,衆人卻覺得徹骨生寒。
及至深夜,門外撕咬啃食的聲音終於停了。
身旁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司予安靠牆側躺着,抱着枕頭沉思。
知曉玩家數量,難度加大,沒有明確期限,怎麼看都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如果是世界bug……
阿瑜說程序有bug要怎麼查補來着?
直接銷燬換新的?
嗯,好像就是這樣……
司予安摸摸下巴,那我該怎麼做?鯊掉所有人強行終止?
不不不,仙女是不會鯊人的!
勒住最終boss逼它自戕?
咔!
門外傳來沉悶的骨裂聲,屋裡有人呼吸一頓,而後壓抑急促地抖動着。
“沒有肉!沒有肉!沒有肉!”
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女人。
啪!
窗戶上突然貼了個漆黑的人影,那人影貼得極近,似乎想把屋裡都看個真切。
“沒有肉!沒有肉!沒有肉!”
她還在不斷呢喃着,而隨着她每說一個字,之前那道抖動的呼吸就喘得更厲害了,幾乎忍不住要發出嗚咽聲。
“嗚——”
是格子衫的聲音,醫生捂住了他的嘴,但爲時已晚。
啪!啪!啪!
“沒有肉沒有肉沒有肉!”
女人確定屋裡有人,瘋狂地撞擊玻璃,聲音逐漸歇斯底里。
“你特喵自己不是肉嗎?!”
被吵得心煩,司予安大聲懟了一句。
女人:……
“沒有肉沒有肉沒有肉!!”
女人頓了片刻,又大聲嘶叫起來,這次的聲音更尖利更扭曲,連假名媛都不適地捂住了耳朵。
“我草——”
司予安跳下地,剛一開口又想起自己的人設,“色遙看近卻無!”
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其他人:???
假名媛也跟着跳下牀,卻沒有半點要阻攔的意思。
只有醫生死死拽住司予安的手,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算了算了!”
天知道若讓這位大佬出去,她是沒事,但其他人能不能保命就說不好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司予安的煩躁,又或者是被其他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女人離開窗戶,又發出了“咔咔”的碎骨聲。
呼!
格子衫小心呼吸着,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汗溼。
刀疤臉惡狠狠地瞪着司予安,擡手做了個抹脖的手勢。
幾人都不敢再發出聲音。
重新躺回牀上,司予安感覺睏意來襲,她努力強撐着不讓自己入睡。
……
啪嗒!
是房門開關的聲音。
外面的天已是矇矇亮,醫生從門外進來,同剛剛睡醒的司予安對視。
肉不見了!
醫生用口型說道。
司予安一下睡意全無。
同時“睡醒”的還有格子衫他們——原來五人中只有司予安睡得香甜。
肉不見了?是被那個女人吃了嗎?
院子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碎肉殘骸,血跡乾涸變質的氣味極其難聞。
假名媛掀開巨缸的蓋子,對司予安輕微點了下頭。
缸裡沒有變化,只有他們昨天剁的肉臊不見了。
吃肉臊……
司予安摸着下巴,那些怪物長了一嘴的犬牙差互,結果卻牙口兒不好??
“現在怎麼辦?”
格子衫自從昨晚失去道具又受到驚嚇後,已經完全沒了鬥志,他只想趕緊混過這次副本。
“得把肉補回來!”醫生看了看天色,“儘快補!”
“這些不行!”
“爲什麼?”
假名媛擋開格子衫的手,“如果缸裡的肉少了,你猜……韓梅梅的奶奶會不會生氣?”
司予安:誰奶奶??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除了肉臊,還有一種肉不見了,那就是——
“怪物的肉。”
醫生的臉色也不好,“用這些怪物……吃剩的碎肉,隨便也能湊出二三十斤了。”
他沒說怪物的屍體是怎麼來的,刀疤臉和格子衫也沒多問。
他們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在老嫗來之前,再把那五斤肉剁出來!
砰!砰!砰砰砰!
今天的肉臊剁的依然有節奏,可格子衫的心卻越來越沉。
他的手起泡了,肌肉也痠痛難忍,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司予安剁得最爲輕鬆,又快又好……
“嗬嗬嗬!”
老嫗看着面前的肉臊笑得涎水橫流,她的目光依次在幾人身上掠過,最終定在格子衫身上。
“這是你的肉嗎?”
“我、我……”格子衫打着哆嗦。
醫生皺眉,這個問法,不管是回答“是”還是“不是”都很危險。
“是、是我剁的肉!”
格子衫靈光一閃,強壓下內心的恐懼。
“好!好!”
“你的肉!你的肉!”
老嫗狀似瘋魔,興奮到不能自已。
“啊!”
“不要!”
“救救我!救救我啊!”
大塊大塊的肌肉如軟泥般脫落,還帶着筋腱和軟骨,格子衫渾身浴血,一步一個血腳印。
“救……”
醫生往後退了一步。
“……我……”
他的手骨停在刀疤臉的衣角一寸處,然後“咔”地一聲崩散了!
原地只留下一地碎骨,白得耀眼。
“嗬嗬嗬!要講誠信吶!”
老嫗滿足地舔着嘴,盯上了司予安。
“這是你的肉嗎?”
“是……”
老嫗面露狂喜。
“不是呢?”
老嫗:???
“這是你的肉嗎!”
“是不是你的肉!”
她兇狠地問,呲出滿口塞了肉絲的尖牙。
“呵!”
轉了轉手腕,司予安走到老嫗跟前。
剛纔格子衫下線得太過突然,但所幸她也沒有收到什麼失敗通知之類,所以想來……
這個任務真的只是修復世界而已。
砰!
“五斤!”
老嫗被按進醫生的肉臊裡。
砰!
“五斤!”
然後又被按進刀疤臉的肉臊。
砰!砰!
“五斤!五斤!”
再然後是假名媛的,自己的。
砰!
這次是格子衫的。
“五——哦對不起,肌肉記憶了,沒有這堆。”
老嫗被糊了滿臉的血紅,似乎被拍傻了。
刀疤臉同醫生躲得遠遠的,他驚懼地看向醫生,一個答案鯁在喉間。
醫生沉痛地點點頭。
她韓梅梅是個扮兔吃虎的刷本大佬!
“中午還有客人來。”
手中驀地一空,司予安眯了眯眼睛。
老嫗憑空出現在院門口,面容醜陋卻整潔,沒有半點剛被砸過的痕跡。
“你們每人再剁五十斤肉臊吧。”
說完,她便如昨天一般轉身離開了。
這是在cue流程?
司予安擡手在假名媛身上擦了擦,惹來對方不滿地瞪視。
“看來她現在還不能隨意鯊害我們。”醫生若有所思,“劇情還沒有走完。”
“現在能確定的是,鯊機之一是‘不誠信’。”
說完他又指了指地上的白骨,“他拿了韓……韓小姐的肉臊冒充是自己的,在那個東西詢問時又回答有誤,讓我們沒能及時救援。”
“嗤!”刀疤臉斜睨他,“你會救人?”
“所以……只要跟她反着來就好咯?”
司予安發現了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