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林!姓馬的!我一定會鯊了你們!”
小明的怒吼遠遠傳來,司予安一臉無所謂地打開了儲藏室的門。
屋裡雜亂地堆着一些肉和菜,亂的讓人無處下腳。
窗邊靠牆立着一個櫃子,沒有什麼長髮及腰的身影,彷彿幾人剛纔看見的只是一道幻影。
瓜果的香氣混雜着腥腐臭味充滿了整間儲藏室,讓剛進來的坦克一陣乾嘔,石碑也不適地皺起了眉。
“就是這裡了。”關上門,司予安環視一週,目光定格在窗邊的櫃子上,“前兩天晚上,每晚都有一個穿着白裙子的長髮姑娘從這裡往食堂走。”
“不是白裙子。”梨娘突然糾正。
“不是白色嗎?”司予安又回憶了幾秒,“那……米色?”
“不是裙子。”梨娘又說,“是白大褂。”
“哈??”
梨娘沒再說話,轉而去翻查儲藏室中的線索。
“你是爲什麼會認爲對方穿的是白裙子的?”見她一副三觀傾塌的樣子,石碑忍不住發問。
“白色,長過膝蓋,不是裙子還能是牀單嗎?”司予安無奈吐槽,不再去關注櫃子,而是幫着梨娘一起清理儲物架。
石碑:???
那這裙子好像認錯的還有點道理??
“這是什麼?某個人的檔案?”
隨着瓜果油鹽被清理下地,在儲物架的裡層,幾隻牛皮信封和獎狀出現在幾人眼前。
“我還以爲會是屍體呢!”司予安感嘆道,“原來不在這裡啊!”她又看向窗邊的櫃子,嚇的靠在櫃旁的坦克一個激靈趕緊遠離了那裡。
“這些照片全是……王琦?”石碑指了指那些獎狀。
王琦一直就是孤兒院的人?
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分拆了那些厚厚的信封,互相交換看完後,他們的臉色均是不好。
“白眼狼!畜生!”坦克罵了一句,扔掉了信封。
那上面記錄的是王琦從小到大的故事,包括他第一次會說話,第一次上小學等等,可以說,王琦前半輩子的經歷和履歷都在這裡了。
而從這記錄之細和關照之切也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上一任院長做的,王琦的存在就是她的驕傲。
可這驕傲最終卻變成了兇殘的鯊器。
在王琦回到孤兒院擔任老師後的某一天,記錄戛然而止,信件上只貼了一張報紙新聞的局部,那新聞的標題赫然就是——
春田孤兒院院長離奇死亡!
再之後王琦就成爲了院長,也許小女孩紙條上寫的“院長的詛咒”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被殘鯊的院長沒有離開孤兒院,而是詛咒了這裡,讓所有進入這裡的人和詭異,永遠都不能離開……
“王琦爲了得到孤兒院鯊害了老院長?”石碑眼露厭惡,“那他是怎麼變成第一晚咱們見到的那副樣子的?”
“也許是爲了對抗詛咒,也許是爲了脫離孤兒院,也許兼而有之。”司予安答道,“不過我倒是認爲,他興許本來就不是普通的‘孩子’。”
“難道他跟那個小女孩是同類的……”石碑愕然。
“也許,他本來就是苟活在一樓樓梯間牆壁裡的,某個邪惡的靈魂。”司予安簡單將樓梯間牆壁的事講給石碑和坦克聽,“而那個樓梯間的牆——”
“明顯更老。”梨娘接道。
“對!”司予安笑了笑,“明顯比院樓更加古老。”
她接着說,“王琦佔據了一個孩子的軀體,獲得了當時的院長的信任,一路成長最後竊取了孤兒院。”
“先不管他想用孤兒院做什麼,但前任院長的‘詛咒’確實打亂了他的計劃,所以他纔會放任那牆裡的東西出來,侵佔其他孩子,侵佔老師和護工。”
“他修築高牆和電網,在牆邊立哨所,在電網上加刀片,應該都是爲了給新來的員工——也就是玩家一個錯覺,讓玩家錯估‘禁止逃離’只是他個人的意志。”
坦克聽得入了迷,不自覺又靠在了窗邊的櫃子上,他沒看到那櫃子的門敞開了一道小縫。
“他要用玩家去試死?”石碑眼神一冷,多次副本以來,她一直都是要麼打要麼逃,要麼用炮灰填命,哪裡被boss這麼戲耍過。
“差不多。”司予安點了點頭,“用玩家一來可以試死,二來可以給牆裡的東西提供更多的軀體。”
“軀體越多,不明真相站在他那邊的‘詭異’也就越多,前任院長和還活着的玩家的壓力也就越大,玩家會瘋了一樣尋找脫離孤兒院的辦法。”
“可你不是說脫離孤兒院是有人數限制的嗎?”石碑不解。
“這就是他的另一個倚仗了。”拿出鑰匙晃了晃,司予安說,“這裡相同的鑰匙是開四樓上鎖的門的,而這把——”
她挑出最奇怪的那個,“是開儲藏室的門的,那麼你猜……開大門的鑰匙在哪裡?”
“還在他身上!”石碑馬上答道,可隨即又有了新的疑問,“可第一天咱們進入孤兒院時……”
“估計是他提前打開的門吧。”司予安聳聳肩,敏銳地注意到坦克身後的櫃門開的更大了些,但坦克卻一無所覺。
哦豁!
勾了勾脣,她接着說:“詛咒肯定是一直存在的,不然你看開門的那個傢伙敢踏出門外嗎?我拽都拽不出來!”
“確實……等等——”石碑猛地擡起頭,眼中呈現出“三分明悟三分欽佩三分不可置信和一分自省”的餅狀統計圖。
“你剛進副本就開始……”她有些羞愧,原以爲自己跟司予安的差距只是望其項背而已,然而現在看來,說是高山仰止都不爲過了。
坦克也是滿臉震驚,這就是大公會成員的實力嗎?
實力強大腦子好,從頭到尾遊刃有餘?
吱呀!
一聲木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過來,坦克無意識地回了下頭,整個人倏地僵住不動了。
一隻散發着濃烈腥腐臭味的,慘白的手從櫃子裡伸了出來,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臥槽!!”
他身體一僵然後猛地一抖,轉身的同時右手就祭出了一面大盾。
啪……
一位長髮及腰的小姐姐面朝幾人倒在了坦克的盾牌上,腥腐的灰綠屍水順着盾牌流了滿地。
“臥槽槽槽!”坦克撐着盾,是撐也不是撤也不是,整個人身上寫滿了抗拒。
“你‘洗劫’廚房,就是爲了讓我來儲藏室,告訴我這些嗎?”司予安輕咳一聲,也有點受不住這個味道了,“現在我都知道了,多謝!”
“她身上的白大褂跟王琦穿的一樣!”石碑走到坦克側面,看了看那具軀體,“只是她的有帶子,王琦的被剪掉了!”
“她穿的什麼?”司予安問。
石碑:……
“白裙子。”她面無表情地說,不禁想起了剛纔司予安對前任院長衣着的描述。
米其林……到底是怎麼把褂子和裙子搞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