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只當是自家少爺被威脅，“少爺，您不用擔心，我這就回府找幫手！”
說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向外面跑去。
周海霽又踹了他一腳，臉色不虞：“小爺纔沒有擔心。”
接着又轉過身，急吼吼地解釋：“仙女姐姐，你別聽他說。”
“其實我平時是很溫……溫……”家丁湊到跟前，“溫潤如玉。”
“對對對，我平時就是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周海霽撓了撓頭。
凌若：“……”還挺不容易看出來的。
不過凌若並不關心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給小孩買衣服。
周海霽看着仙女姐姐沒有絲毫想要搭理自己的想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仙女姐姐，我不喜歡白色，衣服給你們吧。”
……
衆家丁：如果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亂瞟我就差點信了。
凌若：那你現在穿的是白色？
周海霽摳了摳自己的手，因爲說謊，小眼神還在不斷亂掃，就掃到了那個灰撲撲的小孩。
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那個小孩很不友善，眼神看似很平靜，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冰涼，像是要把人活活吞噬。
尤其當自己靠近仙女姐姐的時候，他的眸中似萬年寒冰，寒意浸透人的四肢百骸，讓人不寒而顫。
凌若本就不想再次耽擱，直截了當地讓老闆娘包了衣服走人。
周海霽在後面屁顛屁顛地跟着，“仙女姐姐，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凌若停住腳步看了他一眼，“不必。”
被仙女姐姐迴應，周海霽開心地跳了起來，“不麻煩的，要不仙女姐姐你來我家玩一段時間，我家很大的！”
聽到周海霽的話，雲長留的眸子暗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原樣。
不要緊的，本該這樣。
他本就不祥，不該強留姐姐的。
雲長留的失落被凌若看在眼裡，她纖細的手撫上小孩的脊背，安撫的意味很明顯。
她認真地看了小少爺一眼，“不必，有緣還會再見。”
說完就用仙力帶着雲長留離開了。
周海霽一瞬間恢復傲然的樣子，對着家丁道：“你們，以後見到仙女姐姐不準無禮。”
“還有，去查仙女姐姐地住處。”
家丁領命，跟在小少爺身後離開了。
老闆娘嘆息兩聲，搖着她的小扇子，“這姑娘，要被纏上嘍。”
小夥計忍不住八卦；“老闆娘，何以見得？”
老闆娘用扇柄敲了敲小夥計的頭，“哪來的這麼多話，快點幹活去！”
話雖如此，老闆娘還是解釋着，“這位小少爺，嬌生慣養的，一旦對什麼東西感興趣，那必定是要弄到手的。”
“比如去年的玉珊瑚，再像今年的血瑪瑙。”
“物是這樣，人也是這樣。譬如今天的那位小姐。”
老闆娘說着，覺得有些好笑，“想當年，城主一眼看中了城主夫人，夫人不同意，就真金白銀地往人家裡送。”
“俗話說，好女怕纏郎，城主夫人就這樣嫁給了城主。這小少爺怕是要將他爹的那股勁學個十成十……”
*
凌若並沒有帶着小孩直接回家，反而是帶着他去到城中最大的酒樓。
想起那天掀起小孩的衣服，小孩身上基本上就剩個骨頭架子了，凌若不爽，要給小孩好好補補。
小兒快步迎了上來，引他們入座，“客官，您要點什麼？”
“招牌菜，要快點。”
“好嘞，客官，您稍等。”
雲長流看着她坐在那裡，周圍很嘈雜，人也有很多，可他看不見他們，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的身影。
他認真地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她的輪廓，像是要把她深深地鐫刻在他心裡。
他不確定，她什麼時候會走，又或是今天會不會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需要擔心的問題，從有沒有飯吃、能不能穿暖變成了姐姐會不會離開他。
凌若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他伸手接過，杯壁彷彿還帶着女孩指尖的溫度，雲長留忍不住摩挲了兩下。
喝了一口熱茶，心中的不安與緊張有所緩解。
他想，至少要問一問，問她的來處。即便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離開了，他也可以去找她。
離開……很討厭的字眼。
他抿了抿脣，指尖因爲用力有些發白。
臉上卻依然風平浪靜，“姐姐，你從哪裡來？”頓了頓，“如果不方便的話……”
小孩的聲音夾雜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傷感，凌若回答的很快：“沒有不方便……”
008系統的聲音適時傳來：現在還不能透露身份，需要觸發原主的心願之後才能開啓劇情~
凌若：……但凡你早一秒我就不會如此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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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那啥，是挺不方便的。”看見小孩臉上的失落，凌若覺得……欺負小孩，有點可恥。
“不過，我暫時還不能回去，可能要在這裡一段時間，”說着她有些沉吟，“那你能收留我很長一些日子嗎？”
聽到這話，小孩眸光微微閃爍着，眼中的光彩襯得這張臉好看了幾分。依舊消瘦，卻不難看出將來的絕代風姿。
小孩拉着凌若的手，像是開心極了，臉上竟掛着明亮的笑容。
他不常笑，從和她相見開始，就沒有見過他笑過幾次，此刻一笑，凌若不由得晃了眼，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凌若垂眸，遮住眼中的幾分笑意。
不一會，菜端上桌面，幾乎全是肉食，擺滿了一桌子。
凌若現在已經辟穀，對食物倒是沒有多大的慾望，吃不吃也沒有關係。
此刻好整以暇地坐着看小孩吃飯，時不時地夾幾口菜給小孩。
看着小孩吃得滿足的樣子，凌若倒是先有了成就感，嗯，要把小孩養得白白胖胖的。
不過，小孩太長時間不能果腹，也沒有沾葷腥，現在還是不要吃那麼多，容易傷胃。
算了，隨他吧，大不了等一會用靈力幫小孩消化。
凌若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她現在頗有一種……老母親的意味。
小孩已經吃完，桌上還剩下一堆食物。
凌若擡手，全部放進儲物袋裡。
修真界，這一點還是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