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用不用那麼過分,兩基佬秀恩愛什麼的,這種時候還要強塞給我一口狗糧夠了。”
“呵。”
那天他們說了很多。
大抵就像傻瓜說的,因爲是隔着網絡與陌生人的緣故,不用擔心有什麼現實牽扯,反而更放的開。
而鬱婕在那天的對話中,絮絮叨叨的,終於理清自己的感情,她有一句話沒有說錯。
他是真的以一種贖罪的心理去愛公孫先生的。
清楚明白的知道,公孫先生愛了他很多年,併爲此做出了許多他不曾看見的事。
他知道,卻無以爲報,而公孫先生也不用他報,因爲公孫先生說他在就很好了,至於其他的,公孫先生並不強求。
他無法形容他在那一刻感到的震撼,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這樣愛自己。
愛到深處,無以爲報,還有很多事,他卻茫然不知,丟下公孫先生一個人等待,一等待就是很多年。
這樣的他簡直是罪大惡極,所以怎能不用一種虔誠的贖罪的態度去面對。
最開始還好,因爲他不知道有公孫先生這麼個人。
公孫先生寵着也還好,因爲他其實真的不太喜歡主動靠近別人。
而現在,他知道了,公孫先生不寵他了,他就慌了,慌的腦袋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渾渾噩噩的,好在現在他整理好思緒了。
他看着遊戲裡的天尊還未下線。
他說。
他一定要說的。
【私聊】妲己:師父父,不要着急下線,等等我,徒兒正在飛奔來的路上,你就在銀靈谷別動
正要下線的某人看着私聊,頓了頓,點開了,看見消息,便去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坐回來,儘管他表情沒有變,卻無疑周身氣息沒有之前那麼暴烈了。
他坐在電腦前,看着黃裳少女在自己前後左右繞圈圈。
【私聊】公孫:你在做什麼
【私聊】妲己:我要告訴師父父一個好消息
【私聊】公孫:?
【私聊】妲己:我不和傻瓜結婚了
【私聊】公孫:?
【私聊】妲己:因爲師父父不高興呀
【私聊】公孫:恩,陪我站一會兒吧
【私聊】妲己:好
鬱婕不知道,辛受現在可高興了,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以及亮的過分的眼,都說明他極爲高興。
大概的確是不忙了,天尊每天都在妲己身後看着她殺敵,兩人還是不常聊天,不過兩個心懷鬼胎的人都覺得氣氛不錯。
到了得去試鏡那日,鬱婕放着電腦掛機,把二哈關在側臥,這才放心離去。
試鏡的地方就在公司內部,因爲這部電影是辛氏集團和國外一同合作的,是中外合作的第一部影片。
鬱婕拿到試鏡本的時候,才確信這是一個原汁原味的故事,探討了如果愛一個人愛的到底是他的靈魂還是他的肉體,本來嘖嘖沒什麼毛病,也就是鬱婕老覺得在哪裡看過。
這是一個有關輪迴與前世今生的故事,聽說拍完最後剪輯出來是前世今生穿插而過,這樣的手法並不少見。
但是,李生是有名的華人導演,再加上他有特殊的拍片方式,再加上,就衝手上這兩頁紙鬱婕就可以判定這劇本是老瓶裝新酒,想來最後拍出來是個還不錯的故事。
他仔細看了看兩張紙上男三出場的戲份,真不多,也就那麼兩三句,其餘的是心理描寫加鋪墊,最多的是男一和男二做的事,沒他這男三啥事。
好在導演組有良心,將男三的大概情況貼了出來。
陳穆(男三):前世爲女,與男一搶男二,被男二所殺,轉生後失去部分記憶,和男一竹馬竹馬,卻憎恨男一。
大概是這兩天試鏡的人太多了,導演什麼的有些審美疲勞,眼見着試男三的人不多,就直接讓他們一同進了。
雖然進了,但表演得分先後順序,誰也不願意第一個表演,免得被後面的人學了去。
畢竟同行是冤家。
導演便隨手指了,鬱婕坐在座椅上看着兩張紙,沒有多說,連頭都不擡,一般要麼抽她這種,要麼就抽看起來非常自信的那種。
李生作爲大導演,當然是抽第二種。
於是鬱婕旁邊的男子被抽了上去。
“呵,你只愛他,就算他轉世了,你只記得他,我呢!我算什麼!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這位仁兄深得馬教主之精髓,咆哮起來口水四濺。
李生沒有說話,而且問道:“有沒有人對角色有不同見解,可以先試試。”
左邊第一個的妖豔男上前。
恩,太妖了,不大好。
鬱婕評價道。
可是,鬱婕同志你忘了,你現在這具身體的長相也不像良家婦男啊。
“哈,你只愛他,就算他轉世了,你只記得他,我呢?我算什麼?我要你們不得好死!”妖豔的臉上滿是怒火,彷彿被男人背叛一般。
額,這位親有點兒娘。
鬱婕看着導演組的臉色,估摸着是不滿意的。
想來也是,雖然男三上輩子是個女的,但是作爲男人又活了那麼多年,再娘也不可能娘到哪兒去吧。
鬱婕心裡吐槽着,看着兩張紙走神,神思恍惚的看着餘下兩人表演。
導演組和一同試鏡的人都看着他,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沒表演。
其實吧,第一個和最後一個都不好,因爲第一個不知道有哪些問題該注意,而最後一個則是因爲前面表演的人把條件給佔了,再難出新意。
李生乾咳一聲,看着鬱婕道:“該你了。”
鬱婕應了一聲,上前。
他木木的站在那裡,就在衆人以爲他是沒睡醒導致走神之際,他終於開口說話。
他依舊是這樣有些木然的臉,一聲呵冷硬的像是從嗓子裡幹擠出來的,他喃喃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指責眼前的男人:“呵,你只愛他,就算他轉世了,你也只記得他。”
他頓了頓,想要伸出手,又慢慢收回,聲音似哭非笑,帶着濃濃的悲痛:“我呢?我算什麼!”
他慢慢的恢復平靜,豔麗的臉上流露出冷意,他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宣判他們的死刑,他說:“我要你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