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婕第一次看見有別人來,沒激動,她淡定的看着研究型機器人道:“你應該給我一件衣服。”
研究型機器人奉送上胎生人的衣服一件,轉身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話:胎生人大多擁有極其強烈的羞恥之心,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袒露身體。
鬱婕從蛋裡被放出來了,全身卻軟軟的,毫無力氣,鬱婕估計了一下,就她現在這個狀態,別說提刀了,怕是多走兩步路都走不了,她乖乖的坐在實驗室裡,等着那羣軍官像參觀珍惜動物一樣。
哦,對了,她現在可不就是珍稀動物。
鬱婕似笑非笑着,模樣清冷,她來的這五年裡,都沒能胖一些,倒是這幾日在蛋中還養胖一些了,看起來有着薄薄一層肉,裹着瘦弱的女孩子,越發小巧玲瓏可愛了。
軍官來了好幾批,個個都想把她帶回家,但是因爲研究院認定她爲高危人羣,反而給了她普通胎生人不曾享有的權力——她可以從來的人中挑一個。
當然,是必須挑一個。
這可不是媽媽輩的逼婚,叫你去相個親就行,而是要你確定嫁給誰。
一批批的機器人來了,一批批的走了,鬱婕沒有挑。
系統說,這個世界也有公孫先生部分神魂的轉世,以往,她都能認出來的,沒理由這次認不出來,所以,她認爲是其還沒來。
除了他,她誰也不要。
研究型機器人道:“可以選了。”
她眨巴眨巴眼道:“就沒有其他機器人了?”
“蟲族進攻,公孫上校帶領部分A級軍官迎戰還沒回來。”
鬱婕瞳孔一縮,公孫,哦,多半就是這傢伙了,公孫先生每次的轉世名字都差不多,不過還得求證一下。
她道:“我想看看公孫上校的模樣。”
噫,真不像,公孫先生轉世的容貌都是美男子,怎麼這個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莽漢。
鬱婕道:“其他幾個軍官呢?”
研究型機器人都放給她看了,每一個像的。
根據她的危險程度,她只能選擇A級及以上的,按照套路,公孫先生的轉世很少有地位低的,而地位高的,這些看過了,就只有公孫上校比較符合,看來多半就是他了。
鬱婕不得不再求證一下,她問:“姓公孫的只有她一個?”
“是,每個高智能機器人在出廠後都擁有自己的代號,代號具有唯一性。”
“我選他。”
研究型機器人拒絕道:“你只能在見面的這些人裡面選。”
鬱婕再次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只要他,不然我寧願選擇死亡,你該知道的,一個胎生人有多脆弱,儘管你們對我的評價是高危,但是,我仍舊是胎生人。”
“你是在威脅我。”
它的眼睛變成赤紅色,現在的機器人爲了讓胎生人更容易接受自己,都是人類外形,但是情緒波動較大時,眼睛會變成紅色,鬱婕在這段時間的學習過程中已經明白這一點。
她說:“對,我總有辦法去死的,你們對一個想死的胎生人毫無辦法,不然,這世界上的胎生人不會這麼少。”
“我們正在研究。”
鬱婕笑得格外流氓:“然而你沒有多少進展,不是嗎?”
研究型機器人腦中數據轉換,數據告訴他,眼前的胎生人所具有的能量也許會催生出一個ss級,有可能會出現一個從未出現過的sss級,因爲,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她的體力或許不好,但是她的精神層面的活躍程度,將是這幾千年來最罕見的。
在利益面前,他退讓,他道:“好,在公孫上校回來前,還請你等待。”
鬱婕驚詫於他態度的轉換,卻十分淡定的接受了,連人吃人都見過,一個人只是態度變化就驚訝,未免有些大驚小怪。
她等待着。
另一方面,研究型機器人向上級報告,上級對公孫上校施壓,公孫上校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天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道:“什麼樣的胎生人。”
上級將鬱婕資料傳送,裡面有鬱婕360度無死角的ND立體圖像,還有研究型機器人的報告評價。
姓名:無
來歷:不在檔案記載中
種類:野生胎生人
性別:女
級別:高危
注:此胎生人精神活躍,可以幫助進化,因是高危級別,建議儘量由s級領養。
另,此胎生人在捕捉過程中,A級人員十二個,B級一百二十三個,其他等級更多。
她是唯一一個目前爲止從捕捉器成功逃出的胎生人。
以上死亡數目是她從捕捉器中逃出所殺。
公孫上校的程序中模擬出高興,它終於遇到一個合它胃口的胎生人了,以前的胎生人都太弱小。
他答應下來,等與蟲族戰爭結束,他就回到研究室帶走這個高危程度的胎生人。
他的高興程序一直持續到見到鬱婕。
鬱婕在接到回信後,就等待着會面,然後在會面過程中,她看着一臉粗野的漢子臉上扭曲的笑,心情複雜起來。
公孫上校明顯的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不妥的情緒,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胎生人,納悶於她態度轉換之快。
鬱婕轉過頭,問研究型機器人:“你們也會有情緒?不怕程序出故障。”
研究型機器人看了看公孫上校,才答道:“A級以上機器在出廠時,具有唯一性,不可替代,而B級與A級的分水嶺在於情緒,在出廠時產生出屬於自己的性格,如易怒、羞怯等,如此才能被判定爲A級。”
鬱婕轉過頭看了看公孫上校,然後艱難的轉首道:“你們機器人能換外表嗎?”
研究型機器人看着公孫上校傳輸過來的數據生無可戀,它大概是活不過今天了。
我看,你特麼怕是在爲難我機器人!
他道:“可以,但是具體情況,可以同你的飼主交流。”
飼主。
呵呵。
鬱婕冷笑着。
它怕是今天不想好了。
她今天說的話做的事全都是故意的。
她看了這麼久的紀錄片,難道還會不知道這些?
她就是故意當着公孫上校的面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