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後葉瑾然便下令讓人全力尋找秦嵐,他這突然之間轉變的畫風讓許多人覺得霍焰或許又發現自己愛的人其實是那前王妃秦嵐了。
至於爲什麼是又,那是因爲這已經不是霍焰第一次一夜之間就轉變癡情的對象了。
而這其中就包括霍焰的親親大哥皇帝大人,皇帝對於霍焰的做法表示隨你怎麼樣,反正只要你高興就好。
有了皇帝這個強大的後盾,哪怕茫茫人海,秦嵐也在躲躲藏藏半個月之後被找了出來。
當然或許包括葉瑾然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辛苦找了半個月的秦嵐就躲在王府裡面,從一開始,人家壓根就沒有離開王府。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嵐和那位當初救了她的黑衣男人住在禁衛軍的眼皮底下那麼長時間,可愣是沒讓其他人察覺。
當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葉瑾然的原身是個家財萬貫的王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有的是那些個不要命的爲他做事。
禁衛軍不行葉瑾然便找了江湖人,反正葉瑾然想的簡單,只要你還活着,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給找出來。
秦嵐是恨霍焰的,那個娶了她卻愛着別的女人,在她打算忘記他從新開始時又死纏爛打最後卻又再一次爲了另外一個女人傷害了她的男人。
霍焰就像是秦嵐的劫數,放不下躲不開離不了。
禁衛軍在找到秦嵐時因爲還不能確定王爺對於秦嵐的態度,所以也就沒有爲難秦嵐,連帶着救了秦嵐的男人,客客氣氣的將人請到了霍焰的院子裡。
到了地方,秦嵐和男人被交給了崔林,然後崔林負責將人帶到霍焰面前。
三人進去書房後就崔林彎腰問了聲安,秦嵐和那個男人卻是看都不願意看霍焰一眼,好像霍焰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葉瑾然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聳肩笑了笑,他看着站在秦嵐身邊的男人,肯定的問,“你是紹翰林。”
紹翰林,秦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大師兄。當初在霍焰與秦昊的戰爭打響後成爲秦昊最忠心的左右手,一心一意支持着秦昊,讓霍焰吃了不少苦頭最後被霍焰一劍消滅掉了的男人。
雖說此時紹翰林的模樣與葉瑾然上輩子見過時的出入很大,但葉瑾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會兒如果是原身看到紹翰林,肯定會衝上去再補一劍,直接送紹翰林去那閻王殿。
可惜原身已經自己去了閻王殿。
葉瑾然話落紹翰林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秦嵐就向前一步將紹翰林擋在了自己身後,一副誓死保護紹翰林的樣子,然後秦嵐質問葉瑾然道,“你看錯了,他不是紹哥哥,紹哥哥早就死了,還是你親自動手的你忘了嗎?”
葉瑾然失笑,想說你誤會了,我沒想把你的紹哥哥怎麼着,但他剛想這麼說就想到了此刻正躺在隔壁房間裡的李染。
李染已經睡了兩個月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沉默半刻,葉瑾然將視線轉向秦嵐,反問,“哦?是嗎?”他說着起身走到了兩人身邊,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然後他接着說,“我記得我當初是給了他一刀,不過他到底有沒有死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啊……紹翰林貌似是朝廷重犯來着,如果他沒死,你說我是該放過他呢還是……”葉瑾然說着就見秦嵐拉着紹翰林後退了兩步,然後葉瑾然就特想來一句你這不打自招的本領真強。
當然面上葉瑾然還是很正經的,自覺溫和的笑了笑,葉瑾然對着站在門口的崔林說,“去弄點吃的,讓兩位吃飽喝足之後我們再談其他的事情。”
崔林應了聲是,然後退了出去。
有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葉瑾然此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和和氣氣的讓與他有過過節的男人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秦嵐怕他在飯裡面下毒。
與霍焰當了六年的夫妻,秦嵐無疑是最瞭解霍焰那有仇必報小心眼性子的人,所以秦嵐反應過來就趕緊拒絕了霍焰的“好意。”
這時一直充當路人角色的紹翰林說了他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抓住秦嵐的右手,紹翰林問葉瑾然,“說吧,你找我們有什麼事?”那是一個乾脆。
葉瑾然也不是喜歡兜圈子的人,所以他也就直說了。
“我找秦嵐是需要她救一個人,當然,我也知道我將要說出的話有些過分,我沒有權利要求秦嵐做什麼,所以我不是要求秦嵐,而是拜託。”
葉瑾然說完就看着秦嵐,然後秦嵐看着紹翰林,紹翰林看着葉瑾然問,“所以呢?你需要她做什麼?要救誰?”
說到這裡葉瑾然多少有些擔心,他知道秦嵐對李染的心結有多大,既生染何生嵐,秦嵐與李染兩個人之間說到底本就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關係。
所以他對於秦嵐願意充當李染解藥的這事兒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把握。
組織好語言,葉瑾然便將李染的事兒說了出來,當然也說了解藥的事兒。
紹翰林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拒絕。
心頭血,那玩意可不是鬧着玩的,一不小心就會要了人的命。
秦嵐倒像是傻了般,呆呆的看着葉瑾然。
霍焰千方百計的找到了自己,就是讓她救一個女人,讓她救她的情敵――李染。
秦嵐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沒有之一。
在這之前,在走進這個大門之前,或許就是秦嵐自己也沒有發現她對於霍焰的期待,哪怕就在兩個月之前霍焰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傷害了她。
可當時的恨在聽到外面的傳言,聽到大家都在說霍焰爲了找到她做了哪些個事情,又付出了什麼東西后就又一點點的淡了。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或許當初霍焰那麼做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爲了不讓魔教的人發現自己對他的重要性,爲了自己的安全,才故意表現出一副他只愛李染只在意李染的模樣。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旦爲了某個人某件事找到了某種藉口,那原諒說起來其實很簡單。
所以不管秦嵐願不願意承認,事實是她還是愛着霍焰的,一如既往。
可正是因爲愛着霍焰,秦嵐現在纔會這麼痛苦,因爲霍焰愛的人不叫秦嵐,而叫李染。
好一會兒,秦嵐就這麼出神的看着葉瑾然,還是站在她身邊的紹翰林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她纔回神。
葉瑾然看的出來秦嵐很掙扎,他也能夠理解秦嵐的感受,就好比他自己,如果有天李染告訴他她愛上了別人,但那個人快死了,我需要你救他,葉瑾然肯定二話不說將那人趕緊送去見閻王。
想讓我救那個姦夫,窗戶縫兒都沒有。
然而讓葉瑾然與紹翰林都沒有想到的是,秦嵐很平靜的說,“我願意救她。”
“嵐嵐……”紹翰林不贊同的開口,秦嵐側頭看着紹翰林,眼神是不可撼動的堅定。
紹翰林從來沒有勉強過她,也不願勉強她,捨不得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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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秦嵐是怎麼想的,反正葉瑾然的最終目的就是她答應充當李染的解藥,其他的葉瑾然管不着也不想管。
作爲報答,葉瑾然撤掉了紹翰林留在衙門的案底,讓紹翰林恢復了良民的身份。
找好了秦嵐這味最重要的解藥,剩下的便是另外的解藥天山雪蓮了。
當初那個女人說過要將秦嵐的一滴心頭血和新鮮的天山雪蓮一同服下才算是解藥,葉瑾然也不能確定到底新鮮到什麼程度的天山雪蓮纔可以。
所以他爲了保險起見,打算舉家搬到天山腳下居住,直至李染康復,可是他的這一打算剛剛說出來就遭到了皇帝的強烈反對。
“不行,我不同意,天山雪蓮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你幹嘛非得搬到那個鳥不生蛋荒無人煙的地方居住,我絕對不會同意的。”皇帝氣乎乎的看着葉瑾然,說什麼都不同意葉瑾然的打算。
當然恐怕除了皇帝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氣親弟弟爲了一個女人而“拋棄”他,還是氣葉瑾然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葉瑾然說的是口乾舌燥,這下他的臭脾氣也上來了,他心道我這不是爭得你同意的,而是來通知你的。
這麼想着他也就這麼說了,皇帝是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聽到的事實。
弟弟通知他要離開他去一個貧苦的地方,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女人,是個人都會覺得傷心憤怒。
傷心之下皇帝衝着葉瑾然喊道,“你去,你有本事就別回來了,永遠呆在那個該死的地方,永遠都別回來了。”
然後葉瑾然就趕緊去了,行李什麼的早就準備好了,帶着李染秦嵐以及紹翰林,當天就離開了城都。
因爲擔心李染受不了路上的顛婆,所以葉瑾然他們一路上走的很慢,本來兩個月的路程愣是讓他們走了三個多月纔到了地方。
他們到達天山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六月份,一年最舒適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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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嵐的心頭血,新鮮的天山雪蓮,葉瑾然看着眼前的東西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李染醒過來後會不會記得自己?李染孩提時是什麼樣的?李染會不會怕他?葉瑾然想着這些個事兒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一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又害怕那個。
喂李染吃了解藥,葉瑾然就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李染。
崔林和太醫都被他趕了出去,所以此時房內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撲通撲通,因爲太過安靜,葉瑾然都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先是手指,接着是胳膊,李染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然後她睜開了已經緊閉半年之久的眼睛。
葉瑾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將李染扶了起來,半擁着李染,葉瑾然緊張地問她,“冉冉你知道你是誰?知道我是誰嗎?”
李染看着他,一雙大眼內滿是迷茫與無措,就在葉瑾然打算隆重介紹一下自己時,李染開口了。
咧嘴笑了笑,李染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