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舟腦中想着田澤楷一家人,等再度來到單位門口時,卻並未見到那幾個人的身影。
她的車子,上午出現場時,被留在了死者陳新珍所在的小區,因而這會兒需要打車回去。
“小葉,這附近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吧。”黑色車窗裡,換了一身便裝的項華茂,看起來比工作時間穿着一次性手術服時,更顯年輕儒雅。
葉輕舟看着車裡男人推了推面上的金絲眼鏡,許是因爲身爲法醫的緣故,項華茂的雙手比尋常人的更顯白皙勻稱,宛若質地上乘的羊脂白玉。
“謝謝,項老師。”葉輕舟看着男人一塵不染的衣着,以及車內過分整潔的內飾,心中多少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是有潔癖的,“我已經叫了車。”
正當項華茂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位肩寬腰細、雙腿修長筆直、面容異常惹眼的俊美男人,臉上自帶足以蠱惑人心的雍容笑意,邁步而來。
“不勞項老師費心了,我來接輕舟回家。”蕭亞擡手,十分嫺熟又自然地接過葉輕舟手中的包,當他還想順勢牽住對方的手時,卻被側身躲過。
“我剛解剖過屍體。”雖然,葉輕舟在案發現場以及解剖的過程中,對於呈現巨人觀的屍體,以及令人作嘔的環境,都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情緒起伏,但這並不代表她心中真的能做到如項華茂那般心如止水。
雖然,她已經不知道清洗過多少遍雙手,也換了衣服,但卻彷彿依舊能隱隱聞到若有似無的腐臭味。
蕭亞聞言,心中尚未萌生的一點兒醋意,瞬間都化作了心疼,他溫熱的大手一把攥住了葉輕舟柔軟的手掌,“輕舟,你辛苦了。”
葉輕舟感受着對方掌心的溫度,心中也沒來由一暖,“師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帶我的法醫項老師。”
“項老師,這位是我的師兄,蕭亞。”葉輕舟爲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
兩人聞言,均是禮貌點頭。
蕭亞看着開車遠去的項華茂,下意識攥緊了手中女孩兒的柔軟掌心,“是想先吃晚飯,還是先洗澡?”
蕭亞牽着葉輕舟的手,往對面那家五星級酒店走去。
“狗哥,我忙一天了,現在很累。”跟屍體打了一天交道的葉輕舟,這個時候並沒絲毫跟面前男人打情罵俏的心思。
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洗個澡,然後好好放鬆一下。
“你每天上班太辛苦,上班的地方離家又遠。”蕭亞將明顯有些疲倦的葉輕舟,直接打橫抱起,快步穿過面前的人行道,來到對面的酒店門前,“所以,我在這家酒店,爲你留了一間房,讓你中午或者加班的時候,過來休息一下。”
葉輕舟看着酒店大堂的裝修,便知道定然價格不菲,但當她看到酒店總統套房裡的各類設施之後,心中暗道:壕無人性。
“就爲了讓我中午或者加班時休息方便,你就直接給我訂了這間房?”長久以來,時常過着貧民生活的葉輕舟,突然對這種資本的力量,產生了一絲懷疑。
她忍不住調笑道:“狗哥,那你爲什麼,不在附近給我買一套房子呢?”
“已經買了,不過,房間裡的裝修風格,還需要再調整一下,住起來才能更舒服些。”蕭亞將葉輕舟放到了牀上。
言罷,他便走到浴室中,開始放水。
“……”葉輕舟。
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
葉輕舟光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到了浴室旁,看着面前男人正將一大束綠色的牡丹花瓣,放到了裝滿水的浴缸中。
一浴花香,瞬間沖淡了葉輕舟腦海中那久久無法驅散的腐臭味兒。
“地上涼。”蕭亞見葉輕舟那一雙白皙如冷玉般的光潔雙腳,想要踏到浴室的地板上,立即先一步上前,將人直接抱起,放到了浴缸前的墊子上。
“你先好好泡澡,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點兒回來。”蕭亞在葉輕舟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葉輕舟看着氤氳水霧,以及面前水面上的綠色花瓣,還有一旁的陽光葡萄、清脆李、獼猴桃,讓人眼前清新的顏色,都漸漸讓葉輕舟忘記了腐爛的屍體。
只是,這入眼的綠色雖然清新,也讓她忘記了白天那些不美好的畫面,但卻又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狗哥,你這是在明示我什麼嗎?”葉輕舟又洗了一遍手,這才捏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覺得味道不錯,便又捏起一顆,送到了面前男人脣邊。
蕭亞將嘴邊的葡萄連同女孩兒的指尖,一併喊到了口中,他的聲音低沉,微微泛紅的精緻眼角,帶着說不出的委屈,“輕舟,我在吃醋。”
葉輕舟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被對方用牙齒輕輕摩挲着,心跳卻沒來由地慢了半拍。
蕭亞的雙手,緊緊抱着葉輕舟纖細的腰肢,將臉埋到了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彷彿想將自己與她融爲一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