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來沒有擦槍走火,紀洺琇抱着紀容羽睡了半夜才離開,翌日,紀容羽穿戴妥當了太子龍袍裙和龍簪寶冠,威嚴端莊地去上早朝。
這是開國以來第一個太女,也是第一個上朝的女子。
當紀容羽邁入朝堂的時候,可謂之寂靜無聲。百官扭頭看着她,神情不一。極少數的是不偏不倚的淡然,有真的淡然的,有老狐狸淡然的,但大部分連裝都不願意裝,完全是不贊同甚至排斥的。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那稀稀拉拉的‘微臣參見太女殿下,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柳氏父子也在朝堂之上,但是他們父子不是淡然,而是不贊同的神情。在他們看來,一個養在深宮中的公主,很難擁有男兒的見識抱負和胸襟,如果是這樣的話,很難引導一個國家,甚至是在這種隨時爆發戰事的時刻。
紀容羽的步伐走的不快不慢,一步一步,沒有男兒的剛硬,也沒有女兒的秀氣,但是帶着一股沉澱下來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和莊重。她發間的步搖隨着她的動作微微搖晃,裙下襬的環佩只發出細微的清脆的響聲,十分悅耳。
她的臉上帶着笑容,那雙普通卻漆黑的眼眸卻彷彿化不開的墨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她只是慢慢地走來,但是身上一股莫名的氣勢,讓她所經之處的不贊同的嗡嗡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坐上方的皇帝陛下,在廳中站立:“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神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紀容羽卻感覺到了,比如不少官員被她的氣勢所壓抑的時候,皇帝的情緒就真的算不上好,說憤怒和恨不得她死也不爲過。
“平身。”皇帝的臉上盡是威嚴。
紀容羽穩步上前,看着已經站在自己位置的紀洺琇,勾了勾嘴角,然後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自此,早朝開始了。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話準備反對紀容羽成爲太女,卻因爲剛開始進殿時候紀容羽的表現而被噎回了嗓子眼,下意識覺得這位從未見過名聲沒有幾何的五公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越是如此,越沒人挑頭,而早朝去了大半,皇帝的肝都等的有些疼,但是還是沒有人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去挑釁已經被冊立爲太女的紀容羽,生怕將來某人萬一登上皇位,記着這次朝廷上的事情,秋後算賬。
“渭南水患嚴重……”皇帝眼眸閃了閃,忽然將皮球踢給了紀容羽:“太女看,如何是好?”
普通人定以爲是皇帝給紀容羽的考題,而紀容羽卻知道,這是皇帝的冷絆子,破她最初之勢,落她威能的冷絆子!
紀容羽想了想,道:“渭南水患,宜疏不宜堵,交給工部再合適不過。兒臣認爲,賑災首當其衝,銀兩藥材也都不可少。戶部和太醫院也需要人員支持。畢竟澇災之後容易引發疫病,這纔是傷根本的大事!銀錢藥材和醫者缺一不可!另外應該組織附近的兵將甚至失去家園的成年百姓,共同參與治水,及解決了人工問題,又能杜絕民衆依靠朝廷供給,不思勞作。老人,孩童需要特別照顧,女子可根據手藝情況派遣工作,比如烹煮工人食物,縫補漿洗。解決了食物和工作,可以減少難民流竄,甚至爲了生計而鋌而走險,危害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