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暢在家裡呆了幾天,兩個孩子和程家夫妻也混熟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小孩子的心靈最是純淨,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他們心裡都有數,雖然住的地方沒有爸爸家裡漂亮,可是再也不會有人打他們了,他們很開心。
傷養得差不多了,孫暢將從付家帶出來的錢留了七八千給崔麗家用,自己揹着行囊去了h市。
這五萬塊錢看着多,可是卻經不起,小孩子漸漸長大了,哪裡都要錢,這麼點錢根本撐不了幾年。
孫暢並沒有去找工作,她在批發市場進了些衣服,開始了自己擺夜市的生涯。
上一個任務之中,孫暢跟在在白佳身邊的那段日子,多少也學了些時尚知識,一些普普通通的衣服,她搭配起來,添上一些裝飾品,便顯得時髦了許多,因此她的衣服賣得極快,每隔幾天就要補一次貨。
晚上賣衣服,白天的時候孫暢也不閒着,錢買了一輛食品車,在步行街裡賣小吃。
在孫暢忙着賺錢的時候,遠在s市的付家也鬧開了。
孫暢的逃跑讓胡翠紅髮了好大一通脾氣,付德強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見胡翠紅潑婦的架勢,當即便摔門離開了。
至於付偉,得知了孫暢離開的消息,眼皮擡也未擡,只是低頭玩着手機,他跟程梅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當初和程梅的那件事兒不過是喝醉了酒而已,若不是程梅威脅他們報警,他也不會娶了程梅。
娶了也就娶了,反正家裡不過多了一個吃飯的,付偉對程梅絲毫不上心,他的女人多得是,比程梅漂亮,比程梅妖嬈,比程梅知情知趣的,只要他招招手,就有數不清的女人撲上來,程梅實在算不上什麼。
付偉原本打算在玩過兒程梅一段時間後就將她踹了,到時候就算程梅說強/暴,也沒人會信,可是誰能想到程梅竟然懷了孕,還是雙胞胎,付德強強硬地要將孩子留了下來,付偉拗不過父親,只能將他厭煩了的程梅留下來。
因此,付偉對程梅愈加地厭惡,動輒拳打腳踢,對那兩個孩子也是不鹹不淡的,雖然不至於動手揍他們,可是卻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他知道母親對程梅做的事情,可是付偉毫不在乎,他巴不得程梅跑了。
付瑤半靠在真皮沙發上,看着手上剛做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道:“媽,你看着錢沒丟就行,那樣的賤女人,離了付家也就活不下去了,真以爲這社會好混呢。”
胡翠紅氣得直喘氣,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她惡狠狠地咒罵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看離開了付家,他們那些下賤坯子連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你們兩個都給我聽着,以後就算程梅那賤人跪着回來,你們誰都不許讓她們進門!”
付瑤犯了個白眼,慢吞吞地站起來,說道:“既然那羣吃白飯的滾了,他們那間房間乾脆給我改個更衣室吧,我的衣服太多了。”
胡翠紅看着付瑤,嚷嚷道:“唉我說付瑤,你又準備在家住了,你不回婆家去了?”
“我離婚了,那老太婆太煩人了,居然讓我去刷碗,我嫁給他兒子可不是去伺候他的,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你這是第幾次離婚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陪嫁那麼多,多得是男人哭着喊着來娶我!”
“付瑤,那些錢都是我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一分錢都別想在拿到!”
“媽......”
“付偉,你少說兩句,這是你姐姐!”
“她算什麼姐姐?”
“付偉!你皮癢癢了是不是!”
h市是個沒有秋天的城市,夏天剛剛過去不就,便進入到了冬天,街上了人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迎接冬天的到臨。
“琳琳,昨天進的那批貨整理好了沒有?”
“梅姐,已經整理好,十天前進的那批貨已經賣完了,t3245那件很好賣,我們要不要再進一批?”
穿着小西服的年輕女孩拿着立體掛燙機,將微微有些發皺的衣服一件件熨燙整齊。
蒸汽機白霧升騰,女孩的臉隱在霧裡,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在收銀臺埋頭算賬的女人擡起頭,她長得很美,那種美不是張揚的那種,柳葉細眉,眼睛累死鳳眼,卻比鳳眼圓了一些,鼻樑小巧挺直,嘴脣不厚不薄,泛着微微的粉色。
她穿着一件大紅色收腰風衣,風衣是最簡答的基本款,除了兩個口袋,便在沒有別的裝飾,穿在她的身上,別有一番味道。
三年的時間,孫暢讓自己從在街頭賣衣服小吃的女人變成了現在開着專賣店,賣各種高檔服飾的女人。
其中辛苦不言而喻,只是孫暢卻沒有別的感覺,世間之事大抵如此,付出什麼,便收穫什麼。
程梅的靈魂已經溫養得差不多,偶爾孫暢也會將身體的使用權讓出來,讓她操控。
程梅突然發現,除了留在付家,她原來還有這樣一條路可走。
她很感激,突然出現的自稱見習死神的女人。
是她改變了她的生命,讓她的生命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孫暢已經確定程梅不會有尋死的念頭,只是她還沒有這個世界,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想起之前的那兩個任務,孫暢有種感覺,如果付偉那個渣男沒有虐到的話,她的任務大約是完不成的。
奢侈品衣服的利潤空間極大,這幾年,孫暢賺了一些錢,徵得程梅的同意之後,孫暢用這些錢在h市貸款買了一棟房子。
雖然離市中心遠了一些,不過卻是學區房,距離小學初中,高中的距離都不遠。
程剛和崔麗都被孫暢從村子裡接了出來,一方面是因爲市裡面交通方便,看病什麼的都比較方便,另一方面是,兩個孩子都上了小學,既然有條件,還是在市裡面上的好。
一年前,孫暢已經將兩個孩子的戶口上了,孩子隨了她的姓,女孩叫程欣,男孩叫程榮。
這兩年在的生活兩個孩子怯弱的性子改變了許多,整個人變得極其開朗,孫暢有一次裝作不經意地詢問,他們還想不想會爸爸家去,兩個孩子沒有一個願意的。
想來也是,付家的日子絕對算不上好,兩個小孩也沒有一絲留戀。
這天,店面開門沒多久,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
孫暢的話音未落,那個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的女人驚叫了一聲:“唉,程梅,怎麼會是你?”
孫暢愣了一下,問了問在身體內修養的程梅:‘你認識他?’
她們共用一個身體,孫暢所能看到聽到的,程梅同樣可以感受道。
程梅仔細打量着那人,有些不確定地開口:“粟米?”
粟米是當年和程梅一起出去打工的小姐妹,只是現在的她樣子和原來變得有些不同,眼睛打了一些鼻子也變得挺了,原本的圓臉變成了典型的錐子臉,胸前足足大了兩個號,即使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也遮擋不住她胸前的雄偉。
“你整容了?”
粟米白了孫暢一眼,嗔道:“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微調一下。”
孫暢沉默,從b到d,也算是微調?
粟米和程梅是一個村兒的,兩人說起來還帶着那麼一點親戚關係,程梅的奶奶和粟米的奶奶是堂姐妹,她們兩人算是表姐妹。
粟米的心眼不壞,只是有些嬌小姐脾氣,受不了苦,兩人原本一起在酒店裡面做迎賓,可是後來粟米受不了辛苦,下海做了小姐。
自從程梅嫁給付偉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聯繫,算起來,也有八年的時間沒有見面,沒想到卻在這裡遇見了。
老朋友相見,加上粟米熱情相邀,孫暢也不好推脫,於是便交代了琳琳看店,自己穿了外套,和粟米一起朝外面走去。
女人狂街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等到兩人在餐廳坐下來的時候,孫暢的手裡已經掛滿了手提袋,大部分的是粟米的東西,只有一雙鞋子是孫暢的。
孫暢原本也不想幫忙拎包的,誰知道粟米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懷孕了。”爲了證明撩開衣服,露出了六個月大的肚子,孫暢只能繼續充當着拎包工的工作,總不能讓孕婦做這些事情。
粟米挑選的餐廳一看就很高級,孫暢知道這家店,一盤揚州炒飯都可以收到六十塊錢的黑店,她從來都不到這邊兒吃飯,沒想到這次卻沾了光,然後孫暢發現,其實一杯三百塊錢的咖啡和她買的一塊錢一包的鳥巢也沒什麼區別。
兩人隨意地聊着,孫暢簡略地說了自己這些年的生活,粟米也說了自己這些年過的日子。
她說她早就不做小姐了,用這些年賺的錢整了容,改了年齡僞造了學歷證書,搖身一變,成爲了一個初出社會的大學生。
一個有錢的包工頭包養了她做情婦,她懷了那個人的孩子,那個包工頭保證,她生了孩子之後,會給她一大筆錢。
孫暢多嘴問了一句:“那個包工頭是誰?”
“付德強。”
孫暢挑眉,這世界還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