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喻紹啓臉青面黑的坐在沙發上,氣勢洶洶的瞅着順着牆角往外溜的人影,後槽牙磨得嘎吱響。
這纔不到一個月啊!他的寶貝女兒就從早出晚歸發展到晚出早歸了。
他以前養的那麼大一個,又乖又聽話,出門必報備,晚上絕不超過八點回家的乖女兒哪去了?!
喻溶月乾咳一聲,訕訕地衝親爹笑了笑:“爸,你還沒睡啊?”
“我睡什麼睡?再睡下去就要被你氣的長睡不醒了!”喻紹啓痛心疾首,宛如被豬拱了整片菜地的可憐菜農,“說!你天天往外跑是見誰去了?”
阿八在喻溶月腦袋裡狂笑不止,梗着鳥脖子給喻紹啓幫腔。
“見誰去了!見誰去了!”
喻溶月按了按眉心:‘我見誰你不知道?無所謂,反正我知道你馬上要見閻王了。’
阿八:‘……’
體型碩大的金剛鸚鵡撲棱着翅膀,逃命似的躥到喻紹啓身後。
喻紹啓又好氣又好笑:“看看!連阿八都覺得你不像話!”
喻溶月似笑非笑的瞥了阿八一眼,瞬間腦補了個鸚鵡十八吃。
看着她腦袋裡不斷閃現的鸚鵡死狀,阿八鳥身一抖,倒戈的飛快。
“爸爸不氣!爸爸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看獸醫!看獸醫!”
“……”個鳥崽子!
喻紹啓扭頭捏住阿八的鳥嘴,怒道:“你纔看獸醫!你爸爸我是人!”
阿八差點斷氣,翅膀都快扇斷了。
‘月月,救命!’
喻溶月暗暗翻了個白眼:‘該!’
‘我是在幫你說話!’阿八委屈透了。
“爸,阿八意思是,我這段時間出門是帶黑貓看獸醫去了。”喻溶月環視一圈,費了老鼻子勁才從角落裡把跟陰影融爲一體的柳元洲揪出來,“它腿上的傷能恢復的這麼好都是那個獸醫的功勞。”
柳元洲擡起圓圓的貓腦袋看向喻溶月,幾乎要被她眼底隱藏的甜蜜刺得無法呼吸。
他知道喻溶月不算說謊,這女人天天帶着他出門確實是去看獸醫。
但卻不是爲了給他治傷,而是……
想起短短一月,關係就突飛猛進的喻溶月和時梵淵,柳元洲的心口就是一陣抽痛,疼得他只能緊緊蜷起身體才能好受片刻。
柳元洲甚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痛苦。
大概是擔心計劃落空吧?
如果喻溶月喜歡上了別人,那他的後續計劃就無法實施,多年夙願毀於一旦,他會痛苦也是正常的。
這一個月裡他見到了喻溶月太多的另一面,或是溫柔,或是灑脫,或是機敏……
無數靈動的片段拼湊出了一個鮮活的喻溶月,漸漸將他記憶中那個軟弱天真的形象取代。
可惜的是,這樣靈動的喻溶月卻不是展示給他看的。
黑貓緊緊地縮成一團,本該豎着的耳朵耷拉了下去,看起來可憐極了。
“看獸醫?三更半夜去看獸醫?你看看你爹像不像老年癡呆?”喻紹啓把茶几拍的砰砰響,花瓶裡的花都跟着蹦了兩蹦。
喻溶月啼笑皆非,等喻紹啓發完脾氣才老老實實地補了句。
“順便談個戀愛。”
喻紹啓氣了個倒仰:“跟誰談戀愛?誰!是不是柳元洲?我就說最近小王八犢子怎麼銷聲匿跡了,原來是把功夫都下在你身上了!”
黑貓尾巴上的毛瞬間炸開,活脫脫一根貓毛撣子,顯然受驚不小。
喻紹啓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登時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柳元洲會勾搭他女兒,當初就不該瞞着那一夜的事。
“你知不知道柳元洲幹了什麼好事?我之前我告訴過你,不準跟他接觸,那個小子……”
“爸!”喻溶月無奈地打斷了他的絮叨,“我壓根就不認識柳元洲,怎麼跟他談戀愛?”
喻紹啓滿臉不信:“真的?”
也不怪他疑心重,實在是時機太巧,據喻紹啓調查,從上個月中旬,柳元洲就沒再露過臉,而他女兒開始頻繁出門也是那幾天的事,再加上柳元洲之前在酒店下藥佔便宜的那套操作,喻紹啓不多想纔有鬼了。
“我怎麼就不信呢?”喻紹啓垮着臉,“你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我要當面問清楚!”
“……”
喻溶月沒轍,只能掏出手機給時梵淵打電話,並在喻紹啓強烈要求下開了免提。
剛剛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
“寶貝,你出發了嗎?今天晚上的織女星很亮……”
喻紹啓聽見‘寶貝’兩個字臉就黑成了鍋底:“誰是你寶貝?你叫誰寶貝呢?還星星很亮?!老子把你也揍成天上星星,讓你一亮到底你不信?!”
時梵淵:“……”
“咳。”喻溶月湊到手機旁邊,在喻紹啓激情罵人的間隙小聲提醒,“我爸。”
猝不及防就跟岳父進行了初次對話的時梵淵:“……”真的是不能好了。
喻紹啓越想越氣:“就沒見過這麼沒分寸的人!你大晚上約我女兒出去是什麼居心?”
“……伯父,你誤會了,我約溶月晚上出來是爲了看星星,並沒有做什麼逾越的事。”
“我信你個鬼!”喻紹啓跟吃了槍藥似的,“看星星?那你們是不是還得順便看看月亮?!”
時梵淵誠懇道:“是的伯父,偶爾也看月亮。”
喻紹啓:“……”
喻溶月忍不住噴笑出聲。
所以說世界萬物,一物降一物,遇到時梵淵這種耿直款天然黑,喻紹啓也得吃悶虧。
“什麼伯父?誰是你伯父?我認識你嗎?”喻紹啓被噎了夠嗆,偏偏又不肯認栽,只能換個角度繼續懟。
復讀機阿八覺得自個被搶了臺詞,飛到手機旁邊停下。
“什麼伯父!什麼寶貝!誰是你伯父!誰是你寶貝!”
詞窮的喻紹啓臉更黑了。
喻溶月憋着笑彈了下阿八鳥嘴:‘閉嘴吧你,小心回頭真把你燉了。’
阿八:‘你爹罵人也太菜了,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我都替他着急!’
電話那頭的時梵淵顯然也挺急:“伯父,是你讓我這麼叫你的,您忘了嗎?”
這黑鍋喻紹啓必然不能背:“少在這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叫伯父的?老子就不認識你!”
“伯父,我是梵淵,時梵淵。”
喻紹啓目瞪口呆:“時家老幺?”
“對。”
喻紹啓:“……”
那這伯父還真是他讓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