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忽然才又想起什麼,擡眼看他:“你給他們喝的那些藥……”
他的長指落在她的脣上,輕輕點了點,“放心吧,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麼?”
他和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竟然她的性子他都摸的一清二楚了?當然這話她可沒有說出口。
只是想着或許從前自己單獨行動的時候,他總是在暗處跟隨着,所以纔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也因此纔對她這個人有所瞭解吧,曾經他也說過,他來公主殿就是爲了來保護她。
而爲何要來,爲了誰來保護她,這些問題她不想問,也沒有勇氣問,就怕問出一個讓自己糾結難受的答案。畢竟她殿裡的那些男人所藏着的秘密實在是太多,她沒有辦法做到一個一個的去解開它,真相被剖開以後,或許是幸福的大團圓結局,也或許是血淋淋的傷害。
她執起他的大掌,讓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中。這舉動雖然平常得很,但卻讓兩個人的心同時動容着。
她的手十分嬌小,而他的掌卻很大,兩隻手掌貼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父親和一個小女兒。
看着那兩隻手掌,她忽然一笑,擡眼看他:“若是將來我爲你生個女兒,她的手長大以後一定比我還小,還不到你的一半大。”
聽着她的話,想着那些天真可愛的嬰孩,他清寒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溫度,就連目光都變得柔和起來。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一樣喜歡。”他伸出另外一隻大掌,繞起她的髮絲在指尖無意識地把玩。只要是她生的孩子,他都會視如珍寶,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他,照顧他,培養他。
琉璃往他身上靠了靠,一張臉埋在他的肩窩裡,眼下卻沒有剛纔表現出的暖意,就連笑意也在不知不覺間淡去了。
不管南宮冥夜喜不喜歡自己,也不管他對自己隱瞞了多少事,他有着的那顆赤誠之心,一定不會讓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既然兩個人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從此,便只能好好做他的娘子了。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對你的都是虛情假意,你會不會恨我?會不會從此再也不理我?
她閉了閉眼,眼裡漸漸蒙上一層水意。她不想用這樣的心思去衡量兩人的關係,雖然兩人的感情還算不上有多深厚,可是一夜之間,她真的是他的娘子了。
只是,活在這樣的深宮大宅中,有什麼感情是可以真的一輩子堅定不移的?經歷了這一切,她再也不敢去相信,不管對誰,都一樣。
雙手環過他的脖子,把他緊緊地摟住,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肩窩裡,默默唸着,對不起,冥夜,對不起。
南宮冥夜並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只道她是捨不得跟自己分開,明天就要下洛西了,他也很是捨不得。
自己對她的喜歡和眷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或許是因爲昨夜一整夜的瘋狂,才讓他終於敢直視自己心中的情感吧。
不管將來怎麼樣,在自己還是她的夫君時,他就不能讓她出事,不能讓她受到別人的傷害。
他把自己的長臂繞過她的腰,緊緊把她抱着,用他的身體也用他的心緊緊地抱着她。
那夜琉璃讓風和火守在自己的寢房外,而她就呆在自己的寢房裡,沒有去任何苑,也沒有讓任何夫君進自己的寢房。
當然,若是他們自己想要進去,僅僅風和火兩個人根本是阻擋不了的。但是琉璃她這樣的態度就表明了她今夜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畢竟剛剛病了一場,如今身子還虛弱得很,這樣的身體,根本不適宜再有過多勞累。
她不是不想楚寒,也不是捨得南宮冥夜,只是,他們一個比一個粗暴,一個比一個禽.獸,她真的……自問以自己身子如今的狀態,應付不來。
楚寒在公主寢房外看了一個多時辰以後,便也轉身走遠了,雖然自己想她想得很,但是他也明白,若是自己真的進去了,恐怕就不會是隻跟她訴說情衷這麼簡單。
所以他才強迫着自己回到楚院,靜心做事,不再去打擾她。
而南宮冥夜在楚寒走了之後,也輾轉來到了公主寢房外,但他只是把一包爲她精挑細選的藥送到了風手裡,讓他轉交後自己便回去了。
自己的禽.獸行爲還歷歷在目,她如今怕了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宗政初陽,他雖然沒有到公主寢房,但想到琉璃明日就要下洛西,也手抄了一份輕功修煉的要訣,配上簡易的心法,讓阿福送到公主的寢房裡。
唯有凌霄整夜沒有一點動靜,畢竟明日是由他和琉璃一起下洛西的,今夜她的時間就留給其他的夫君吧。
一夜總算安靜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東方剛吐白時,許世江山已經領着一隊人馬趕到了公主殿外,楚寒親自把他迎到了殿裡。
“公主還在梳洗,勞煩三皇兄稍微等待一會。”
楚寒把他請到公主寢房的外堂,命人送來了清茶早點,凌霄已經收拾妥當,也趕了過來。
看到許世江山,他眼裡明顯有着一絲拒人於千里的冷漠。
上一回在狩獵場,許世江山對琉璃的那些小動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礙於他們兩人是兄妹,他自己對琉璃的感情也還沒有這麼深,對這些也沒有管得太多。再說當時還有冷清在場,而狩獵場裡面還有楚寒潛伏在那,根本輪不到他自己多管閒事。
沒過多久,換了一身便服的琉璃在月兒的陪同下,來到外堂。簡單吃過幾口早點後,一夥人便外殿外走去,許世江山在宮外購置的馬車早就侯在殿外一旁。
臨行前,楚寒親自抱着琉璃上了馬車,臨走的時候,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陪着,所以不管有什麼決定之前,希望你能知會我一聲,讓我爲你想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