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無敵猛將卷二黑色帝國涅槃路 一百二十 南鄭郡守
南鄭城,郡守官署府邸內,林弈正揹着手,悠閒地四下品賞着這座雖不甚豪華,但在這巴蜀之地也算是頗爲奢侈的府院。府院外,不斷有一隊隊甲士或騎兵隆隆開過,人喊馬嘶端是熱鬧非凡。
“上將軍,南鄭郡守習昌已被我軍抓獲!”正在林弈觀看府院後花園一片別緻的竹林茅屋之時,身後響起一串腳步聲,接着便被鄭浩打斷了思緒。
“哦?人在哪兒?”林弈聞言回過身來問道。
“已經帶過來了,在正廳!”
“走!”林弈點點頭,一揮手便帶頭匆匆地往正廳趕去。
官署正廳內,一位穿着破破爛爛的麻布衣服、身量稍矮、滿臉髒污不堪的胖子,坐在廳旁長案後,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在他身後,兩名身形魁梧的秦軍甲士正各自抱着一副連弩,用眼角餘光緊緊盯着面前的胖子。
“兩位軍爺,可否讓小的去茅房方便方便?”那胖子綠豆般的小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諂笑地回頭對那兩位秦軍甲士求道。
“坐着!”那胖子屁股剛剛稍一離矮凳,左邊那名秦軍甲士便瞪着牛眼般大的眼珠子,一聲雷鳴般暴喝道:“給老子老老實實呆着,沒見到上將軍之前,哪兒也不許去,憋着!”
被那甲士猛地一暴喝,那胖子嚇得一哆嗦,差點就真的尿褲襠裡頭了。臉上冷汗連連,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賠笑道:“是是是,憋……憋着!”
正在這時,廳內屏風後傳來兩個鏗鏘有力的戰靴踏地聲,林弈帶着鄭浩霍然轉過屏風來。
“上將軍!”見林弈來到,那兩名甲士肅然握緊手中連弩、齊齊挺身嗨然道。
“你們先下去吧!”林弈衝那兩名軍士點點頭吩咐一句道,隨後便打量起眼前這個胖子。見這胖子生的一副白皙肥胖,像是一個商賈模樣,可一身打扮卻又像是逃難的難民,林弈微微皺着劍眉,不屑問道:“你就是南鄭郡守習昌?”
“回將軍,小的正是習昌!”那胖子連忙起身,擺出一副商人常有的笑容拱手躬身謙恭道。
“上將軍,此人被我軍抓住之時,便是打扮成現在這幅模樣,混在想要出城的難民人羣中想要出城,是被一名投降的漢軍俘虜給認出來的。”鄭浩連忙附在林弈耳旁,低聲解釋一句道。
“坐吧!”林弈這才點點頭,臉色一緩淡淡地說道。
“多謝將軍,多謝!”叫習昌的胖子連忙又是賠笑着點頭哈腰,似乎他眼下並不是秦軍的俘虜,而只是一位正與人談生意的商人。
“習郡守以前是否曾是商人?”見他這幅阿諛奉承之狀,林弈眉頭又微微皺起,冷笑着問道。
“將軍慧眼,小的以前的確是做了幾年生意,掙些小錢了以貼補家用而已!”習昌小眼眯得都快看不見了,一臉諂笑地說道。
“好!既然習郡守是商人,那我等便以商人方式來談談!”林弈習慣性地輕叩着面前桌案,沉吟道:“本將軍現下欲與習郡守做個交易,本將軍手裡的籌碼便是郡守大人你的項上人頭,不知習郡守願意出個什麼價錢?”話語之間,隱隱的威脅之意竟是不露痕跡地表露出來,連帶着的還有那絲絲透骨寒意。
“這……”習昌慣於官場應酬,自然是聽出了林弈話語中的那一片刀矛斧劍的森森寒意,額頭處竟是滲出潺潺冷汗來,嚥了咽口水,顫聲地哀求道:“回將軍,小的所有家資願意都獻給將軍,只求將軍能繞過小的一條賤命!”
“所有家資?嘿嘿,不知郡守大人的家資有多少啊?”林弈嘿嘿冷笑問道。
“不敢欺瞞將軍,大約十萬金上下!”習昌下意識地擦了額頭冷汗,顫顫巍巍地說道。面前這位看似年紀輕輕的秦軍將軍,身上卻有一種與其年齡不太相稱的威嚴霸道之氣。
“十萬金?!”習昌一句話讓林弈微微有些驚詫。照常理,一個郡守一年俸祿也不過數百金,這習昌張口就是十萬金,如何不叫別人驚詫。“直賊娘,你這老小子定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說,到底家產多少!再不實話實說,當即叫你人頭落地!”林弈醒神過來,猛地一拍桌案怒喝一句道。
便聽得堂下撲通一聲,肥碩的習昌竟是雙腳一軟跪倒在青磚地面上,連連磕頭哀求道:“將軍饒命啊,饒命啊!小的說,小的說!”
“到底多少!”林弈冷哼一聲,面色陰冷地問道。
“四…四十餘萬金,這真的,真的是小的全部家資了,將軍饒命啊!”習昌竟是被嚇得鼻涕橫流,帶着哭音說道:“這些都是小的早年經商所獲,並非小的搜刮民脂民膏而得的。請將軍明察,巴蜀之地一片蠻荒,民衆多是窮困,如何能有那麼多錢給小的搜刮啊?”
聽得習昌哭述,林弈歪着頭想了想,覺得這個胖子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隨意擺出一副不再多做追究的樣子,懶懶道:“起來吧,如果你真不是一個貪官,那本將軍明察之後,自然不會殺人。若是不然,恐怕多少錢都贖不回你的項上人頭!”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多謝!”習昌感激涕零地又是連連搶地叩首,白皙的額頭竟也被磕出淤青血痕來。而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兩股發顫地坐回矮凳之上。
“錢財嘛,其實都是身外之物,郡守大人何必看得那麼重,還是身家性命要緊,對不?”林弈裝出一副頗爲感慨之狀,引得身後鄭浩都忍俊不禁,幾句恐嚇就讓這胖子交出了全部家產,着實有些意外。
“然而,恐怕單靠這些錢財,還不足以換回郡守大人的項上人頭!”林弈忽地話鋒一轉,坐直身子正色冷聲說道:“習郡守也是明白之人,本將軍就不與你多說廢話。我要你即刻說出,有關南鄭、郇陽等巴蜀各地糧草儲備、財貨數量、漢軍兵力、百姓人口等等各方面情報,當然還要包括你所知道的關中隴西兩地的軍情、民情。希望習郡守能夠識時務,把你所知道的所有情報和盤托出。如果讓本將軍滿意的話,那非但能放你與家人團聚,興許還能給你發點路費盤纏讓你回老家養老去。如若膽敢像適才那樣,有所欺瞞,本將軍立馬叫你血濺三尺!”說罷,林弈順勢鏗然一聲拔出自己腰間長劍,猛地拍在桌案之上,嚇得習昌一哆嗦,雙腿一軟又跪倒在地。
其實所謂要習昌交出家產云云,都不是林弈的主要目的。林弈最終想要的是,關於巴蜀各地儲備的糧倉兵器以及漢軍兵力佈置等重要軍情,當然如果習昌能夠知道點關中隴西的有用情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小的說,小的說……”習昌被林弈如此三番兩次地驚嚇,早已是膽戰心驚,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各方面情報,悉數說給林弈聽。
原來巴蜀兩郡專門儲存糧草兵器的官府倉廩,除了南鄭官倉外,便是郇陽城裡的官倉。兩處官倉本有上百萬斛軍糧,奈何劉邦率漢軍主力大舉東出,兩處倉廩糧食被帶走了十之八九,餘下的也只有寥寥可數之數。至於兵器,官倉裡頭的刀矛斧劍倒是多不勝數,然而眼下秦軍缺的不是兵器,而是糧草。
十萬北伐軍團的糧草補給,要單靠從南海三郡千里迢迢地運糧北上,一方面大大消耗人力物力財力,另一方面路途太長運輸時日過久,但有軍情便容易出意外。如此一來,自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林弈原本想攻下南鄭、郇陽兩城之後,依靠這兩地儲存的漢軍軍糧,再行謀劃奪取關中隴西兩地。
“剩餘的這些糧草,可供維持十萬大軍多少時日?”林弈皺眉沉聲查問一句。
“兩地倉廩加起來,大約能維持半月上下。”習昌一面用自己肥厚的手掌擦拭着額頭冷汗,一面戰戰兢兢地回道。
林弈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了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巴蜀兩地除了北部駐紮在南鄭、郇陽的漢軍外,的確再沒有其他地方有漢軍駐紮。而若不是隴西將軍周緤臨時奉命帶着兩千騎兵和一千步兵南下調糧,南鄭城也的確只有三千老弱病殘的弱旅。習昌所知道的其餘軍情與秦軍先鋒營斥候所刺探得來的軍情,基本上相差無幾。
見再也問不出其他有價值的情報,林弈不免覺得有些興趣索然,起身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不經意間瞥見習昌那張圓圓白皙的肥臉竟是涕淚橫流、髒污不堪,林弈心下覺得老笑,原本緊繃着的臉也緩了些。走到習昌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習郡守還算識時務,本將軍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放心,本將軍不會要你的這顆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腦袋,不過爲了保密起見,一時間本將軍也不能先放你回老家。這樣吧,你還是先且在南鄭城內找個地方住下,待時機成熟,本將軍自會放你歸鄉!”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啊!”習昌聞言竟是感激涕零,猛地又撲倒在地上連連叩謝道:“多謝將軍大恩,若將軍有任何需要,小的願做牛做馬以報將軍!”
“嘿嘿,那就先把你的所有家產充軍了再說!”林弈冷冷一笑,帶着玩味說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回去把家中所有金銀珠寶財貨地契等,一應值錢物事獻給將軍!”沒想到習昌卻是忙不迭聲地答應道。
看着這個劉邦手下的一郡之守如此卑躬屈漆的模樣,林弈心下愈發地不屑,走到鄭浩身旁,低聲吩咐一句道:“派隊人馬去把他藏起來的財貨全數沒收,另外找處地方,先行看管起來,沒有我的將令,任何人不得與他接觸!”
“明白!”鄭浩挺身一拱手,隨即喊來廳外等候的甲士,把已經被嚇得有些虛脫、兀自軟倒在地呼呼喘氣的習昌,提溜了出去。
這時另一名幕府參謀匆匆進了正廳,對林弈拱手稟報道:“上將軍,敵軍大將周緤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