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讓我看這種書?”顧竹寒揚了揚手中的書,她並不認爲書中的知識對她來說有用。
“有備無患。”
“……”那即是你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用得上吧?!
面具怪人不理會她仇恨的眼神,“三天之後考你。”
“不是吧……”
“輸了的話,十壺‘桃花笑’。”
“不是吧……”顧竹寒心中寒了一寒,“桃花笑”可是比“一斛春”還要難釀的酒啊,一年纔出五壺,要釀十壺的話那豈不是要兩年?!
顧竹寒不敢再多問,直接將書揣到懷中,但是她想到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方纔在進來的時候面具怪人對她還說了什麼?他讓她再弄兩個設計草圖出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顧竹寒在七年前便認識了面具怪人,那時候面具怪人的據點還不是在鳶鳳樓裡,她那時候剛剛穿越到這裡,也是冬天,顧玉駱在雪地中跪了半天,患了重病,將軍府裡沒有人給他們請大夫,譚芙當時也昏睡在牀,只有她強咬着牙站起,想要到外面給他們找個大夫回來看病。
她沒有錢,可是這並不能阻止她救他們的強烈心願,她不顧一切地衝出將軍府外,眼神格外平靜,看不出一絲驚慌。那天分外天寒,她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頭暈、冷,看見人家店鋪前的燒餅想也不想便想直接搶一個吃,然而最終還是強大的理智戰勝了懦弱,她不能偷,這麼小的年紀根本不能全身而退,她還要找個大夫回去給母親和弟弟看病的。
就這樣,她在帝京的幾條主街裡跌跌撞撞地找着藥材鋪,想要說動大夫隨她回去幫他們看病。然而,沒有大夫敢去幫助她,她看起來瘦小又骯髒,又是將軍府裡嫌棄的人,幫助了他們的話,說不定會被將軍府裡的人排斥報復。帝京生存不易,不能冒這個險。
走到最後,顧竹寒終於熬不住,跌落在巷子裡的一堆深雪之中,當她以爲自己要凍死在街頭的時候,一襲披風無聲無息地落到了她身上,緊接着頭頂響起一句詢問,“你餓了嗎?”
“餓,快要餓死了!”顧竹寒拼命點頭,雖然她的心理年齡有二十四歲,可是她本質還是個只有七歲的黃毛丫頭,又遭逢大變,能熬到現在已經是十分難得,哪裡會再管什麼面子啊。
“肉包子……喜歡嗎?”頭頂那人繼續詢問,語氣有些許遲疑,似乎肉包子拿不出手來給別人吃。
“喜歡!”
那人最終遞給了她兩個肉包子,顧竹寒想也不想便伸手接過,她聞着包子傳出來的肉香,狼吞虎嚥起來,可是吞了一個包子一半的時候,她仿是想起了一些什麼,漸漸抹了抹嘴,不再吃下去。
“不是說餓嗎?怎麼不繼續吃?”頭頂傳來了那人的詢問。
“還有娘和弟弟沒有吃,我不能獨吃。”小小女孩說着便擡起頭來對着那面容僵硬的男子傻傻一笑,看得那高大的男子眼神震動,似乎給她那過於潔淨無暇的笑容所感染。
他看着顧竹寒,似乎想擺脫一點什麼,嘴裡一個勁兒地喃喃道:“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