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繆可言的房間裡,燈火通明。
有一人從外間鬼鬼祟祟地抱了一牀被子直接推門而進,嚇得剛好要更衣的繆可言立即遮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他轉頭一看,見是顧竹寒,緊繃的心絃才放了下來,大家同是男子倒沒有什麼害怕……只是這個想法一出,他忽而想起顧竹寒是貨真價實的女子啊!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子大晚上的抱着一牀被子闖進來是怎麼回事呢呢呢……
顧竹寒此時已經關好了門,轉身看見繆可言一臉尷尬的模樣,又看到屋中的浴桶,知道自己好像來得不是那麼合時宜,但是她既然進來了,就不想退出去了。
她很大方地對着繆可言揮了揮手,示意他洗他的澡不用管她,只是你顧竹寒不覺得尷尬而已,人家一大男子倒是覺得害羞啊。
顧竹寒見他久久站在浴桶之前脫衣服不是穿衣服又不是,只一味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覺得繆可言那有苦難說的表情很滑稽,她盯着他看了片刻,直盯到繆可言的臉快要紅得滴出血來了,這才嚴嚴實實地捂住眼睛轉身,輕笑道:“繆兄,你洗你的,不用管我。”
只是此時此刻繆可言哪裡還敢洗澡啊,待會兒自己被這個女霸王給吃了怎麼辦?
“我暫時不洗了,你來找我什麼事情?”繆可言飛快地把身上的衣服穿好,想了想又度了幾步把關着的窗給開了,萬一被此人用強的,他也能及時跳窗保住自己的一世英名。
“哦,其實是這樣的。”顧竹寒忽而神秘地向繆可言揮了揮手,讓他過來桌邊坐下,然後她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小瓶酒出來,眉眼含笑,“你能喝不?”
繆可言還以爲她找自己是什麼事情,原來是來找自己喝酒!當即翻了個白眼,想他在東海是個海量,千杯不醉呢,有什麼不能喝的?
顧竹寒看着他臭美的模樣,也不說什麼,只是又掏出兩個做工精緻的白瓷盞出來,仔細一看,這瓷盞居然和那裝酒的白瓷瓶是一套,端得高雅素淨,讓人想起在夜裡獨自綻放的曇花。
顧竹寒瞥了繆可言一眼,她看到了繆可言眼中迸射出的屬於商人的光,知道他對這酒器產生了興趣,當即微微笑了一下,她這一笑有點兒狡黠的意味,她示意繆可言坐下來,坐在她身旁,然後她拔開了瓶酒的蓋子,一陣酒的冽香立即瀰漫滿了整個房間,繆可言鼻子一嗅,眼睛當即一亮,知道自己今晚遇到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好酒!
顧竹寒手上動作並不含糊,她手勢嫺熟地往酒盞裡斟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推給繆可言,對他說道:“試試。”
“好。”繆可言兩手並用捧起了酒,這酒的香醇他早已經感受到,現在再湊近鼻尖一聞,又覺得方纔從酒瓶中散發出的冽香變了點味兒,那股香變得飄渺而行蹤不定,如清晨的一抹煙波,教人不得不追逐着它的腳步前進。
繆可言仔細一嗅,直覺自己心曠神怡,他閉了閉眼睛,等覺得自己享受夠了這奇特的酒香了,這才睜開眼睛,將酒湊近脣邊,輕酌一口,齒頰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