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位置,是在名爲‘竹之清’的雅間內。
等南宮月與墨隨來到這裡,飯菜早已有些涼了,冷鋒等人還未動筷,便直接吩咐小二再重上一桌飯菜,幾人隨口交談着,倒也不覺得時間漫長。
“小姐,這位公子不知是何人啊?”
水珠侍立在一旁,杏核眼睜的大大的滿是疑惑地看向南宮月。她本來是死也不信小姐竟有了夫婿,但是今早上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小姐是和這個氣勢迫人的黑袍男子一起走出房門的!
南宮月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墨隨,出門之後,這老妖怪又一副面癱模樣,俊美絕倫的臉沒有一絲表情,點墨般的眸冰冷寒洌猶如深夜一般,薄脣緊抿一副不悅模樣,當真是滿面冰霜掛不住,疑是敵人來!
“他既在此坐着,那必然非敵是友。”
南宮月含糊着,便想要矇混過去,兩人孤男寡女待了一夜,豈是一兩句話便能解釋清楚的,而且這傢伙當真是個流氓!
水珠還想再問,卻被一聲巨響嚇得一哆嗦,不由得像門外看去。
只見貴客來正門,幾個彪形大漢在門口排成一列,這些大漢魁梧彪悍,肌肉虯結,面露兇光,身上泛着淡淡的靈力光芒,形成淺色的靈力鎧甲。
而最後的四個彪形大漢卻擡了一頂軟轎,這軟轎四處白色細紗翩翩飛舞,如同翻飛的白色蝴蝶,而在這軟轎中間,能隱隱看到一個人形,只見他微微一招手,這軟轎便被輕輕放在了地面上。
而開頭的大漢卻長聲一吼,肌肉糾結,轟然一拳落在了貴客來的門檻上,那高高的門檻應聲而碎!
小二似乎被嚇傻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湊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那貴客來的老闆也一臉心疼,這可是他求了幾個月,才重金請大師爲他打造的一個防妖獸的結界啊!竟然,一擊就被這大漢給擊碎了!
“大人!大人您這是作何啊?小店可有哪裡得罪?”
那大漢卻並不搭理他,竟向前又走了一步,掌
櫃的急急忙忙退後了,金錢雖然極爲要緊,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命啊!
衆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激動起來,紛紛言語,場面一時極爲紛亂。
“他們身上的……難道是靈力鎧甲?!”
“我去!竟讓數十名凝出靈力鎧甲的靈宗做保鏢,這得是什麼身份啊!”
“非富即貴,說不定是哪國的皇子公主呢!”
“對啊,這恩來斯昨日發佈了聲明,提前舉行開學大典,這貴客來恐怕要貴人扎堆了!”
“提前舉行開學大典?我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就知道吃!”
……
那大漢將那門檻擊碎之後,竟躬下身,一副恭敬模樣,細細將周圍的碎石和木塊清理乾淨,不一會兒,貴客來的門前已經成爲了一片平坦大地。
“弄出了這麼大動靜,卻沒有傷人,只是將門檻擊碎了?這人是要做什麼?”
冷鋒看着下方的軟轎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轉頭看向了新出爐的夫妻二人。
南宮月一雙瀲灩水眸微微透亮,她櫻脣輕勾,只道:“這人,恐怕並不是來找麻煩的,應只是不得已而爲之。你怎麼看?”
她轉頭看向墨隨,墨隨穩穩坐着,沒有一絲驚訝和好奇,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沒有表情,海一般的黑眸竟一直在看着她,南宮月不由得咬了下脣,這個冰山臉,總有種想讓人打破他一臉淡漠的衝動。
“娘子說的極好,爲夫來看的話,這人,恐怕是行路有所不便。”
墨隨直視着南宮月,黑眸深深,幾乎要看透她的心一般,她不由得轉頭,避開了墨隨的視線。
而冷鋒仿若被點醒一般,大聲道:“對對對!恐怕正是如此,師傅和師公真是厲害!”
“冷鋒你亂說什麼?!別以爲你師父我只會練丹,再口無遮攔小心我直接將你丟到北國去!”
南宮月一張精緻的俏臉泛着淡淡粉色,波光瀲灩的眸狠狠地瞪了冷鋒一眼。
冷鋒小心翼翼地賠了個不是,心中卻是認定了,師傅如今定然是煮熟的鴨子,只剩嘴硬!和師公在一起整整一晚,還非得逼他們裝看不見嗎?彆扭的師傅。
“小姐你們再說什麼?什麼不得已而爲之,這樣便直接破壞了人家的東西,怕是那掌櫃的要找他們麻煩了!哦,不,他們這麼兇,掌櫃的只能苦往肚子裡咽了!”
水珠憤憤不平,很是爲那掌櫃的不公,聽他們剛纔說的這羣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掌櫃也就是個普通人,哪裡敢惹他們呢?!
南宮月有些無力地嘴角抽搐,她這丫頭也跟她走了一路了,怎麼腦子總是不靈光呢?但她這主子還沒說什麼,便聽到太子殿下,她的好徒兒已經開始訓斥水珠。
“誒,你,本太子該怎麼說你,你可真是笨的沒有下限!師傅的意思,那人定是腿腳不便,你看他這軟轎,定是潔癖之人,看他的侍衛,定是高貴之人,定不想依靠別人之力進門,爲何要讓人砸了那高門檻,你現在可知道了?”
冷鋒一臉自家寵物不爭氣的模樣,細細爲她解釋了一番。
“哦哦,我知道了!這人定是用輪椅行走,所以纔會將這貴客來的高門檻砸碎了!”
水珠拍着腦袋,一臉崇拜地看着她家小姐。小姐好厲害,什麼都能想到!
南宮月微微掩着脣笑,一雙瀲灩水眸泛着盈盈波光,脣邊勾着愉悅的淡笑,這太子和水珠之間好像比她想的要親密的多。
一道眼神卻緊緊地看着南宮月,墨隨也微微勾起了薄脣,開心笑着的娘子,是這天地間最美的風景。
“諸位!將別人的痛苦之事當做笑談,此事未免過分了!”
這聲音極好聽,娓娓說來竟讓人覺得像山間溪水一般,潺潺流淌,哪怕現在他是生氣言語,也一絲不損他動聽迷人的聲線。
輕輕一聲響動中,那軟轎突然分崩離析,白紗似殘蝶一般依舊在空中飄着,衆人驚訝去看那轎中人,竟已不見,如此一瞬,他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