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強佈防,這羣魔又來了!”
“左邊空缺堵上,不要讓他們進來,啊!避開他們噴的液體!”
“啊!救命啊!”
又是一個學員,被大量的濃黑液體覆蓋,皮肉焦灼,在尖叫掙扎中,漸漸化爲了一具枯骨模樣。
李大根靠着牆壁緩緩滑落在了地面上,他滿臉頹喪,口中喃喃只道:“難道……恩來斯要從此滅了嗎?”
這攻勢是自一年前開始的,他不知是誰主使,但是,恩來斯被大量的魔包圍了,發起了一場猝不及防地進攻。
各大家族均知曉恩來斯如今的困境,卻在一個家族因爲營救恩來斯而折損之後,便沒有家族再肯施出援手了。
那些魔俱是在妖魔山脈出來,故而位於妖魔山脈之中的恩來斯,成爲了第一個遭殃的。
而李大根卻不止一次想到那個黑袍男人,妖王殿下,當真是他嗎?
這些美味的,人類的味道吸引着它們,令它們流連忘返。
一羣魔瞳孔發紅,嘶吼着抓撓着恩來斯的門口,時不時還噴出一口濃黑的液體,當真是噁心至極。
“瀾兄,這便是恩來斯了,不過我們此時不能在這正門進入,只能在那邊的側門……”
藍月涯身上扛着大包小包的藥材,這瀾月口中說的好,確實幫他挑了藥,但是,揹回來還是他自己。
瀾月看着那扇小門,不由失笑,心中只道,這哪是什麼側門,這分明比個狗洞還不如呢!
她只道:“本公子從不走側門,只從正門入。”
讓她走那裡,還不如將她殺了!
“公子,我們護你進恩來斯吧!”
靈霧靈霜看向了瀾月,已然摸向了腰間的軟劍。
雖不能說爲小姐將所有的魔除掉,但是憑他們二人,在薄弱處打開一條通道還是可以的。
“公子,你萬萬莫要去啊!這些魔不是你們可以抵擋的!”
藍月涯看着他們,幾乎要哭了,這些人不是吧?有安全通道不走,偏偏要去闖那魔陣,要知道在恩來斯過這陣中,可只有丹怪大人一人可以做到毫髮無傷。
只因這些魔,懼火。
但是,他們這些等級卻根本不夠看,如今藍月涯已然達到了八級藍炎,再努力一把,便要進階紫炎了!
可是,他依舊奈何不了這些魔,僅僅只是運起靈炎讓他們不能近身而已,如此他才能出去爲學員購些藥材回來,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其實以藍月涯的能力,他已然可以畢業離開此地了,但是,看到這恩來斯受難,這傢伙卻非要留下,藍家的家主亦是贊同他,便讓他這個大齡生又留在了恩來斯。
瀾月挑眉看向他,心中不以爲意,又看了看靈霜與靈霧,不耐煩開口只道:“你二人隨他爬這狗……後門,本公子一人可以。”
三人面色不好,話說公子你剛纔想說的就是狗洞吧?當誰聽不出來?!
“公子,這魔陣除非有着極強的靈炎,才能夠過去,不然,你可見了方纔那個學員……”
他聲音忽然低落下來。
瀾月眨了眨眼,口中只道:“靈炎?這個嗎?”
她伸出了一根俏生生的食指,這指尖上方,一點美的迷離的火焰在上頭雀躍。
藍月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火焰,他怎的瞧着如此眼熟?
還未說什麼,便看這瀾月轉身便去了恩來斯正門方向。
靈霧與靈霜看着亦是心中有些着急,卻不敢多言,再大喊大叫讓小姐分心,小姐若是受一點傷,那也是他們的過錯啊!
幾人只好匆匆鑽過了瀾月口中所說的那“狗洞”,衝到了前方。
卻見瀾月一人正是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衆魔的後方,而在她的氣息到達之際,衆魔的瞳孔色澤又變得深了,興奮地怒吼聲一波接一波地響起,彷彿在召喚着什麼。
就是這個味道!半神之體!
瀾月卻緩緩勾了脣,這些噁心的東西,她看着礙眼,倒不如一次清了!
彷彿鳳凰涅盤,她身上漸漸浮出了淡淡紅色光芒,仿若是一抹燃燒的烈焰一般,耀眼令人不能直視。
衆學員並不認識這少年,只覺得他的面具仿若冰雪雕成,淡漠地模樣讓他似冰雪一般,而一身紅豔卻讓他仿若燃燒的火焰,當真是矛盾的結合體,卻又美到了極致。
“他是誰?好美好強悍!”
“他爲何會來恩來斯,如今的恩來斯怎麼會有人主動來此?”
“他竟然敢闖這魔陣,當真是不要命了!”
“快退出來,只有丹怪大人才能闖的過啊!”
衆人看他在魔陣之中,被衆魔層層包裹,不由心都揪了起來。
李大根看着他,不由滿臉震驚,他仿若神志不清,喃喃自語:“是她,是她,她回來了。”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少年,模樣與她也並不相似,可是心中就是有一種感覺,她回來了!
南宮月,回來了!
這裡光芒四射,衆魔哀嚎。
而另外一個地方,在妖魔山脈幽暗的深處,卻是有更濃的深色瀰漫出來。
仿若妖魔降世一般,天空幾乎成爲了夜色,漆黑的夜色之中,卻只在妖魔山脈的上空,而空中銀蛇飛舞,一道道光雷劈了下來,伴着隱隱雷聲,讓人心中不由畏懼起來。
妖魔山脈之中,亦是響起了震震獸吼聲,在不能視物的妖魔山脈之中,讓人悚然。
“凜兒,你看那裡。”
南宮嚴坐在特製的輪椅上,他的手這在這幾年來終於可以嘗試着握點東西,此時,他顫魏巍地指向了天空中的一處。
西南方向的天空,漆黑如墨。
南宮凜看向了那裡,他神色微微凜然,口中緩緩只道:“那是妖魔山脈的方向,他回來了。”
不知,她如今在哪裡?
他如今已成爲了這南宮家族的家主,可以保護這個妹妹了。
“家主……二小姐在門外求見老家主。”
一個丫鬟盈盈福身,有些不請不願地開口。
這個二小姐,三天兩頭地回到南宮家族,還不時地會拿他們這些下人發火,不過是如今在婆家過的
不如意罷了。
“您可要見她?”
南宮凜看向了一臉苦笑的南宮嚴。
南宮嚴微微嘆了口氣,緩緩只道:“你去告知二小姐,南宮族以後便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了,她既已嫁予了王家,那便與婷婷好好相處罷!”
南宮凜亦道:“如此甚好。”
那丫鬟退下了,南宮盈盈站在門外,如今她成爲了王成天的一名侍妾,竟處處要被南宮婷婷壓着走!
聽得這丫鬟幾句話便要將她打發走,不由怒吼道:“賤婢你說什麼?!不讓我進南宮家?!”
幾個南宮家的侍從卻是將她拉了出去,她涕淚滿面,在南宮族外謾罵,卻也無人應答了。
南宮凜看了一眼南宮嚴,淡淡只道:“幾年前,你便該如此做了。”
南宮嚴卻只是苦笑,不回一字。
擡頭看那妖魔山脈,依舊是黑雲漫天,仿若有人將要滅世一般。
……
“哥哥……妖王殿下真的會醒來嗎?”
寬闊的大殿之中,一個小小的聲音迴盪在裡面,帶着迷茫。
“會!”
青言答的堅定,他的眼睛卻看向了妖王殿下的懷中。
那一盞結魂燈已經將孃親的一魄蘊養好了,妖王殿下也定然想快點見到孃親吧……
而九隻龍身形不一,均是站在了殿外,守護着這座宮殿,他們寂靜無比,仿若在進行着某個儀式一般。
五年前,那執法者說南宮月已魂飛魄散,墨隨卻是不信,他活着,月兒怎會死去?!
他尋遍了妖魔山脈,卻沒有尋到月兒的一片衣角,但是……在他幾乎絕望成魔之際,在他心口的生死契約印,卻微微亮了起來。
一個奇怪的月兒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短髮及肩,身上穿着他從未見過的衣服,巧笑倩兮。
這是月兒的一縷殘魄,竟寄居在了他的身上,他們的契約印記之中。
遂,他用了一年時間,抽自己心頭血來每日蘊養這殘魄,而後又將她置於結魂燈之中,月兒的魂魄當能感應的到……
結魂燈乃是用墨隨的骨製成,他仿若不痛了,只會看她微笑,便心滿意足了。
青諾青言哭了不知多少次,神的骨雖可以繼續生長,但這再生,卻令人痛到生不如死……
他的手微微動了,抓緊了懷抱中的結魂燈,那結魂燈亦是微微亮了,彷彿在迴應。
這男子有着仿若刀削般的臉頰,鋒利的眉,他閉着眼睛,便讓人感覺強悍的氣勢迫人。
“月兒。”
……
瀾月身上的火焰卻突然熄滅了,紫紅色的烈焰本是那些魔忌憚她的地方,如今看她的眼神,彷彿看一個闖入獅子堆的小綿羊,充滿着誘惑,卻毫無防備。
瀾月此時卻沒有心思再留意這身邊的事物,她此時頭痛欲裂,彷彿有什麼要衝入腦中,又彷彿有什麼要從身體中衝出去!
她眼前一黑,全然沒了意識,緩緩就要倒在地上,衆魔眼中更加熱切,看此人沒有了危險性,便一哄而上,要將這美味分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