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弟子看不出擂臺上出問題了,卻還有那麼一撥精英弟子發現現場有些不對勁。
就在一片喧囂中,斐晉的聲音驟然被靈力擴大,在整個比試場上傳播着。
“所有人有次序地離開這裡!立刻!”
初心會會長突然發話,終於讓一片茫然不知狀況的學員們覺察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另外一道聲音也不甘示弱地響了起來。
“所有颶風團團員最後走,先去護送新人離開。”
贏旭冉的聲音很沉穩,卻是在壓抑着心中的惱怒。
雖然他很想贏過初心會,也希望葉君澤能在第一場比試中就吃癟,最好接下來的比賽都無法下場。
但是,他的手下鬧出妖獸失控的事情。
這種後果,就算是他也無法承擔的!
“瀾衣?你在哪裡!”
高大的身影在四處奔跑的人羣中穿梭着。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葉瀾衣就從納蘭拓眼前消失了。
擂臺方向傳來的嘶吼聲越來越強烈。
藍色的光幕搖搖欲墜。
斐晉和贏旭冉都在暗暗揣測,換了自己,能在一隻八級妖獸面前撐這麼久嗎?
葉君澤究竟是什麼怪胎?還是他身上有什麼保命的東西?
他們都希望是後者,更希望後者能支撐到長老們趕來。
否則這裡還沒有走的人全部都要玩完!
沒人注意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摸到了擂臺的邊緣。
然而,她上不去!
這該死的擂臺陣法!
爲了防止戰鬥波及到外面,比試一旦開始,除非裡面的人被打出來,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
懊惱地捶了下面前擋住自己的透明薄膜,葉瀾衣跑去另外一邊去尋找突破口。
就在這瞬間,藍色的光幕破碎了。
她看見一張蒼白無血色的側臉,和麪前冷漠的龐然大物對視着。
鮮血順着他的袖子朝下滴落,腳下暗紅的一灘,已不知流了多少。
葉君澤緩緩擡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跡。
他幾乎連防守的姿勢都沒有餘力做出來。
強弩之末,就是這樣吧。
無論是防禦、還是進攻,對面前這個大傢伙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希望,他用小叔叔給他的這把寶刀能爭取到了阿姐離開這片危險區域的時間。
“阿澤!跑!”
短促清晰的聲音,突然遁入他的耳中。
他不可思議地擡頭,和葉瀾衣隔着透明的屏障安靜對視。
冰藍色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慌張。
她怎麼沒走!
被阻礙了很久的妖獸順着葉君澤的目光也緩緩扭頭,將視線投到葉瀾衣的身上。
一瞬間,葉君澤覺得自己的血液變得滾燙無比。
憤怒和恐懼彷彿將什麼東西開閘放了出來,讓他由裡到外地燃燒起來。
“你別想動她!”
淺色的藍眸擡起,卻覆蓋上一層深色的陰霾,猶如暴雨下的海面,散發出令人可怖的氣勢。
巨大的頭顱停下下來。
巨大的赤色眼瞳中倒映着少年安靜卻彷彿隨時即將噴發的身影。
突然,它發出一聲帶着顫抖地輕嘯。
仿若畏懼般慢慢後退了兩步,然後屈膝緩緩跪下。
看着擂臺上突然跪下的妖獸,趕來的長老們紛紛愕然。
但是很快,柏源靈尊就反應過來,揮袖撤掉了擂臺旁邊的屏障。
幾乎一瞬間,紅色的妖獸就已被各道靈力籠罩。
葉瀾衣三兩步跳上去,一把扶住葉君澤。
“你沒事吧?讓我看看哪裡受傷了!”
葉君澤的眼瞳恢復正常,有些茫然地看着葉瀾衣,似乎還沒恢復狀態。
葉瀾衣見狀更加不安起來,直接去卷他的袖子。
這一個動作卻像點着了老鼠尾巴,讓葉君澤驟然清醒,狠狠將她推開,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
“君澤?”葉瀾衣被他的舉動給弄愣。
“我沒事。”他慢慢後退,想從擂臺上跳下去。
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驟然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溫暖的手掌伸了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似乎想把他帶起來。
然而,葉君澤卻低着頭,用堅決不動的舉動來表現對葉瀾衣的抗拒。
葉瀾衣有些無奈。
她怎麼才發現自己弟弟這麼倔!逞強得讓人恨不得把他打暈打包!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一輕,已換了個位置。
明豔長袍的男子出現在她方纔的位置,一手以不容拒絕的姿態搭上葉君澤的肩膀。
“讓姐姐擔心可不是好孩子。”
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卻刺激得少年立刻扭過頭,冷冰冰伸手想要拂掉自己肩膀上的那隻修長玉手。
陌風臨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駐着,彷彿可以一直看到手腕裡面去。
意味深長的目光讓葉君澤被刺到般驟然收手。
然後,葉瀾衣就眼睜睜看着他被陌風臨像拎小雞一般給拎了起來。
“你要帶他去哪?”
“不聽話的小子,都交給阿清調教最好。”
葉瀾衣想想自己過的三天魔鬼訓練,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立刻想起一個更嚴重的事情,急忙追過去。
“等等,他受傷了!先讓我看看!”
“受傷?”
陌風臨看着自己手上明顯身體僵硬的少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說起來,除了靈力耗盡之外,我還真看不出你身上有任何傷痕。”
“要你管!放我下來!”葉君澤突然開口,聲音冷漠如冰。
“呵,小子,怎麼對你姐夫說話呢?你要不是我小舅子,我才懶得管你。”
慵懶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讓少年瞬間如炸毛的公雞發起怒來。
“誰說我姐會嫁給你!她同意了嗎?我和爺爺同意了嗎?”
憤怒的少年噼裡啪啦甩出一串質問。
眼看葉君澤都氣得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陌風臨美豔的眸子卻還淡定地閃了閃
“遲早的事情。”自信滿滿的聲音飄了出來。
“說起來,她真的是你姐姐嗎?”
葉君澤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接着,每一根髮梢都開始往上翹,仿若即將爆發。
就在他即將炸毛之前,陌風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半邊袖子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