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會和李佩茹相逢,更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眼前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修煉《天道決》,遲遲無法感應天道元力,沒少受家族弟子的欺負,而那個時候,佩茹姐總會站出來,替他出頭,並且柔聲細語的安慰他,鼓勵他,讓他儘快的從陰影中走出來,繼續往前走。
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吳易的童年其實有些灰暗,可正是有了佩茹姐,纔多了一份溫暖,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燕京度過了最天真爛漫的十年,以前因爲自己調皮搗蛋,不專心修煉,還偷看她洗澡,沒少捱揍,現在想來,倒是格外的溫馨和懷念,一路走來,真正毫無牽掛,自由自在的時光,幾乎都是和她一起度過,這份記憶已經跟他的生命融爲一體,不可分割。
所以當他看到那美麗而又熟悉的面容只是,眼眶微微有些溼潤,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這種久違的感覺,自從蘇晴雪被帶走的那一刻,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可是他也沒有忘記,燕京比武大會上,李佩茹被自己當衆拒婚,是多麼的痛苦和失落,當她一腳踩在自己的胸口之時,那憤怒而絕望的眼神,猶如一柄利劍,狠狠的刺在他的心頭。
“從今天以後,我與你就是不同戴天的仇人,今日之辱,我永世不忘。”
“我李佩茹當衆發誓,從此終身不嫁,也算是李家給武道世家的一個交代。”
這兩句話時刻在他的耳邊迴響,心中的愧疚猶如一道枷鎖,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久久不能釋懷,他本想好好解釋這一切,不期望獲得李佩茹的原諒,只希望她不要因此而耽誤了自己的一生,可是李佩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到自己決定離開華夏之時,李老爺子才告訴他,佩茹姐已經來到了天元大陸。
吳易只知道鳳來閣的大致方位,卻沒想到就在距離天璇峰不遠的鳳凰城之中,震驚、欣喜,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如此失控的狀態,也是很久,很久未曾發生過了。
高空之中的綵衣女子注意力原本在聶嵐秀身上,聽到吳易失聲驚呼,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就轉爲淡漠,壓根就沒想起吳易是誰,關於華夏的記憶,隨着血脈不斷復甦,已經逐漸忘卻了。
“什麼情況?難道是我看錯了嗎?這不可能啊!”吳易不相信,從小一起長大的佩茹姐會把她給忘了,仔細觀察了一下,還是發現了許多不同,儘管臉型輪廓極爲相似,但是眉眼之間還是有許多的不同,那狹長的雙眼閃爍着兩團金色光芒,火紅色的長髮閃爍着電弧,眉心那朵火雲渾然天成,蘊藏無盡神力,威壓滔天,修爲高深,的確跟他熟悉的李佩茹有很大的不同,表情有些尷尬。
不僅是他有些尷尬,站在他身邊的烈煙石也很尷尬,見到綵衣女子,趕緊將宋青木放在地上,俯身拜倒,躬身說道:“屬下參加主上。”
“屬下參加主上。”烈煙石帶領的護衛隊也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神情無比的躬謙。
“拜見城主。”大街上的修士、凡人也識得綵衣女子的身份,紛紛跪在地上,再也不驚慌逃竄,彷彿只要她出現,一切危機都迎刃而解了。
“起來吧!”綵衣女子淡然說道,身形飄舞,直接落在了烈煙石的身邊,盯着聶嵐秀,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追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可夠資格與你一戰?”
聶嵐秀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她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綵衣女子的修爲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僅僅是那股無形的威壓,都讓她冷汗涔涔,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而自己纔是沒有資格出手的那個人。
不過聶嵐秀不習慣退縮,也不畏懼死亡,強壓心中的震驚,仰頭傲然說道:“你夠不夠資格,只有出手以後才知道,既然都來了,還在等什麼呢?”
“呵呵……不愧是方寸臺的宮主,倒是有幾分傲氣,本座與你們頗有幾分淵源,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可以離開了。”綵衣女子嫣然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欣賞的神色,揮手說道。
聶嵐秀看那綵衣女子的面容比她還要年輕幾分,說話的口氣卻是大的嚇人,她突然想到一件久遠的往事,吃驚的問道:“難道……難道你是……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着呢?”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這裡是鳳凰城,不是你的方寸臺,快點離開,要是本座改了主意,想走可就來不及了。”綵衣女子的眼神高深莫測,猶如一片汪洋,誰都無法看透。
這幾句話已經肯定了聶嵐秀的判斷,儘管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以綵衣女子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對她說謊,再無戰意,雙手抱拳懇求道:“今日之事,的確是方寸臺多有冒犯,只是關乎傳承大業,不容有任何的閃失,還請將這三人交於我一併帶走,還望城主成全。”
“我擦,明天的太陽是要打南邊出來了嗎?”吳易在心底吶喊道,這個綵衣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會讓聶嵐秀乖乖服軟,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同時他也在擔心,看樣子鳳凰城與方寸臺有些淵源,要是這個綵衣女子退一步,那他可就真的無路可走了,在這種局勢下,相同歸於盡都沒什麼機會。
綵衣女子的目光從他們三人身上掃過,淡然說道:“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城內嚴禁私鬥,這是鳳凰城的規矩,你已經是壞了這個規矩,還想把他們帶走,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
“規矩?這是誰定的規矩?你身份如此尊貴,卻還是做了囚徒,去遵循這些可笑的規矩,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聶嵐秀突然冷笑一聲,忿忿的回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