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本來是想發飆,可是聽到天宮神使四個字以後,頓時臉色大變,那揚起的手硬生生頓在半空之中,最終無力的落了下來,有些歉疚的說道:“兄弟,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就算是在六樓,也很難喝的痛快,不過另尋一處僻靜的地方,省的不自在。”
“這天宮神使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敖大哥如此禮讓?”吳易疑惑的問道,以敖廣的脾氣,就算是城主親臨,也不可能這麼乖乖的退讓,而且朱有財並不是不知道他跟郭宏揚的關係,可依然上來下驅逐令,可見來者的身份還在京都城主之上,很快他就想到了天神宮,只有高高在上的天神宮,纔會讓他們如此敬畏,也只有天神宮的使者,配稱得上天宮神使這四個字。
果然不出吳易所料,敖廣指了指天空,解釋道:“這神使是上面下來的使者,不知到京都所爲何事,城主這幾天一直在陪着他們,片刻不離,我們也是日夜巡邏,生怕出一點亂子,驚擾了神使,誰都擔待不起,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別壞了興致。”
“大哥既然來了,我這個做小弟的自然要打個招呼,怎麼能夠一走了之?今天咱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參拜神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如此大的排場?”吳易的氣息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言語之中有森冷的殺意涌動,那種無形的威壓,讓在場的衆人都覺得心口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異常的困難,又是驚疑,又是恐懼。
吳易並非是逞強好鬥之人,可是聽到天神宮三個字,渾身的血液就開始逆行,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從華夏到天元大陸,他接觸到的只有蕭炎、蕭焯二人,對於天神宮幾乎一無所知,而當時他們擄走蘇晴雪,自己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中,根本沒有好好的瞭解天神宮,對於他們的功法、修爲,全都沒有概念,完全是白紙一張,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天神宮的使者,這個機會他絕不會錯過。
“兄弟,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使性子,我知道你此番又有奇遇,修爲激增,但是別妄想跟天神宮的使者過招,弄不好可是有性命之憂,太危險了。”敖廣以爲吳易好鬥的性格被激發出來了,趕緊提醒道。
宋青木也在一旁附和道:“大哥,天神宮主宰着天元大陸,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我們還是別去招惹他們了,你不是想盡快出城嗎?乾脆這飯我們不吃了,現在就出發,你說呢?”
“剛剛的確是有點着急,不過現在不急了,天神宮要真是超凡脫俗,早就不在天元大陸混了,今天機會難得,我非要見識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不可戰勝。”吳易的態度一下子變得異常強硬,根本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好像徹底凝固了一般。
“這……這可如何是好?只怕我這剛剛修整好的酒樓,又保不住了。”朱有財在一旁急的滿頭大汗,卻是不敢多說一句,這個煞星已經動了殺機,稍有不慎,自己這條小命就給搭進去了,乾脆下樓去迎接,聽天由命了。
敖廣覺得有些奇怪,以他對吳易的瞭解,並不是意氣用事,逞一時之威的莽撞之人,兩次與自己交手,都有着非常明確的目的,可是今天,提到天神宮三個字,就像是觸犯了他的逆鱗,整個人都變得強勢起來,回想起之前郭宏揚跟他提過吳易的身份,隱約有些明白,不過更多的卻是疑惑。
朱有財剛剛下樓,緊接着就傳來了郭宏揚熱情的聲音:“兩位神使,這天香閣可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樓,今天特地帶兩位來嚐嚐,肯定比不了天宮珍饈,不過這是在京都,還請兩位多多遷就一些,來……來……來……樓上請,樓上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樓道口,最先上來的是一名青年,身穿白色燙金長衫,頭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劍眉星目,英姿勃發,五官頗爲俊俏,只是眼神之中帶着一股高傲和冷漠,像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當他見到吳易之時,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彷彿能看透一切,神情稍稍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此人果然不一般,居然無法看透他的修爲,至少也在化神境之上了。”吳易心中陡然一驚,剛剛目光交匯的剎那,彼此都有些試探,兩人年紀相仿,但是武道修爲,還是有極大的差距,吳易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爲,僅僅這一點,就已經落了下風。
東海對陣敖華藏,都沒有讓吳易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壓力,因爲那個時候,他已經掌握了天地偉力,而且能準確撲捉到敖華藏元力運行的軌跡和威力,但是這個白衣男子,並無任何的元力波動,卻讓人有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只有同樣掌握了天地元力,纔會形成如此獨特的氣勢,而且白衣男子對天地元力的掌控,要遠遠超過了他,剛剛那無意識的一眼,讓吳易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可見天地元力已經完美融合到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之中,儘管吳易不願意承認,但他也不能否認,這個人的確非常的可怕。
在白衣青年的身後,跟着一名青年女子,同樣是一襲白色紗裙,薄如蟬翼,迎風飄舞,勾勒出曼妙曲線,玲瓏有致,惹人遐思,當吳易把目光轉移到那名白衣女子的臉上之時,整個人徹底呆住了,呼吸窒堵,眼眶泛紅,血液的流動在這一刻,似乎都已經凝固了,千言萬語在喉頭淤積,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卻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白裙女子杏眼桃腮,眉目如畫,帶着一股似有如無的冷意,非常難以接近,正是吳易朝思暮想的蘇晴雪,實在沒想到,會意外在天香閣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