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曾經擁有,而且在即將擁有之時,卻有滄然離去,留下的只是深深的絕望和遺憾。
吳易離開東海的時候,把自己在熬華藏腦海之中檢索到的畫面描述給了敖燁爍,並且無比堅定的告訴他,敖語真還活着,就在大雷音寺,這次出去就是要把她救出來,讓她重歸東海,這片她出生、成長的海域,魂牽夢縈的故鄉。
從那一刻開始,敖燁爍開始有了希望,儘管這希望希望非常的渺茫,但被吳易感染,他也開始逐漸相信,直到吳易再次迴歸,親口告訴他,已經把敖語真救出來了,現在就在十萬大山重新組建妖族同盟,那原本渺茫的希望開始變得無比的確信,他每時每刻都在期盼,期盼着能和自己的妹妹重逢,將這八百年來的思念和憐惜敘述給她聽,然而吳易回來了,卻告訴他,自己的親妹妹,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這份失落和傷心,外人永遠都無法理解,敖燁爍是多麼希望敖語真能夠看到,如今的東海是多麼的興奮,多麼的強大,多麼的團結,龍族雖然凋零,但依舊是東海無可撼動的王者,必將帶領東海水族,開創一個全新的紀元,若是能看到這一幕,或許她能走的更心安一些,不必帶着內疚,不必帶着遺憾。
“報仇……我們一定要替祖母報仇!”小火眼含熱淚,咬牙說道,敖語真對他的愛護已經到了驕縱的地步,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是那份情誼卻是非常的真摯、深厚。
“報仇……報仇……報仇……”
泰山、季武陽、鐵玉成等紛紛振臂高呼,悲憤難當,寒雪走到吳易身旁,柔聲安慰道:“吳易大哥,龍神吉人自有天相,以前那麼大的浩劫都能躲過,這次也必定能夠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你別太難過了。”
瑞軒轅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龍神可是神王境大成期的高手,豈是如此輕易就會隕落,我們不能太悲觀了,只有殺上天神山,纔能有確切的消息。”
很多時候,那一點點的希望之光,能讓人重新燃起鬥志,寒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是撥開了吳易心中的迷霧,他點頭說道:“對……我們不能太早下結論,母親大人就算不敵天神宮主,應該也有自保之力,尚未定論,一切皆有可能。”
邵天華曾經跟敖語真一起經歷過生死劫難,最能保持冷靜,在一旁提醒道:“天神宮的人馬不會在冥海耽誤太久的時間,我們必須以大局爲重,商量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好……諸位請前往龍神殿,共同商討軍情。”吳易將一切的悲傷、痛苦、內疚等負面情緒壓在心底,再次將精力集中在了即將到了的對決之上,帶着大隊人馬趕回了蜃樓城。
如今的同盟大軍集合了妖族五百多部族、東海水族、煉神宗、合歡宗、天璇宗、鳳來閣、方寸臺精英弟子,粗略估算,也有將近四十五萬之衆,再加上妖族四大戰神,新晉神級高手玄龜老祖、三眼靈猿、烈火貔貅,隊伍之龐大,戰力之強悍,都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
龍神殿之內早已佈置好了會場,衆人齊聚一堂,顯得格外熱鬧,烈焚天本來不願意參加,但是耐不住晏雁丘的軟磨硬泡,總算還是給了個面子,坐在金翅鵬王邵天華的旁邊,這讓吳易都不得不佩服,九尾妖狐的魅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男女通殺啊!
宋青木、季武陽身爲龍戰軍團的正、副軍團長,還有王莽身爲天神衛的統領,當然要列席,只不過這三個傢伙的修爲實在是有些不夠看,神級高手無形散發的威壓都讓他們覺得呼吸困難,如坐鍼氈,不過這反倒激發了宋青木的鬥志,畢竟小火、小三都已經成長爲神級高手,心理承受的打擊非常巨大,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奮起直追,絕不能落後,否則就太沒面子了。
這種壓力,比起聶嵐秀耳提面命的敦促不知要強多少倍,環境對人的影響,是一種看似無形,實則巨大的作用,方寸臺能夠在同盟大軍佔據一席之地,聶嵐秀已經感覺非常榮幸了。
至於妖族諸部,實力層次不齊,而且對四大戰神非常信服,並未列席參會,各族的首領、長老都在約束部衆,千萬不能起任何的摩擦、衝突,否則必定會引起巨大的騷亂。
吳易幫着相互引薦,待大家都彼此熟悉之後,才坐下來,問道:“龍神衛突襲京都,戰況如何?可曾達到我們預期的目標?”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點,傳送陣的構建非常複雜,只要毀掉了京都的連接點,龍神大軍即便是長了翅膀,想要飛到東海,也得耗費不少的時間,讓吳易這邊有充足的準備。
敖燁爍迴應道:“京都天神衛被抽調了一半,守衛空虛,我們已經成功毀掉了京都的兩處傳送陣,俘虜了天神衛五百餘人,當然這一切,還要多謝烈道友的鼎力相助,要是沒有赤焰神凰的相助,肯定不會如此的輕鬆。”
“這可是個好消息,京都乃是天元大陸最重要的城池,只要毀掉了那裡的傳送陣,我們承受的壓力就會輕一些,烈前輩,多謝了。”吳易眉頭微微舒展,雙手抱拳,真誠的謝道。
晏雁丘笑着說道:“多年未見,姐姐不僅風采依舊,修爲更是突飛猛進,真是令人羨慕喔!”
兩人是同輩,彼此之間的溝通要順暢的多了,烈焚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然說道:“本是份內之事,何須言謝?你要的人給你帶回來了,能不能勸降,就看你的本事。”
說話之間,光芒一閃,大殿中多了兩個身影,正是京都護衛統領敖廣和京都城主郭宏楊,兩人都被一股金色元力纏繞的嚴嚴實實,瞪着眼睛,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因爲直到這一刻,他們還沒弄清楚,怎麼就成了俘虜,連對手的面容都未曾看清,實在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