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趕到的白衣人是化一宗內門首座大弟子邵明遠,也是化一宗現任宗主令狐元忠的得意門生,深受老宗主的器重,很多外宗事務都是交給他在打理,在化一宗的地位,相當於姬玄明在寒家的地位,要不是有個令狐宇杵着,下一任宗主的位置很可能就要落在他的手裡,修爲高深,深的化一宗弟子的敬重。
中年男子麪皮微紅,邵明遠話裡有話,分明是在暗指他們幾個沒本事,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逼的走投無路,也不敢辯解,只是低聲提醒道:“此子來歷不凡,實力強悍,而且心思縝密,下手果斷狠辣,很不好對付,我們也是一時大意,才着了他的道,給宗門丟臉了。”
邵明遠上下打量了吳易一眼,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而是轉身解開令狐宇的禁制,責問道:“摩燁,你也太放肆了,居然敢將少宗主禁錮起來,就不怕回到宗門之後,受到老爺子的懲戒嗎?”
“大師兄息怒,少宗主見諒,我也是考慮到少宗主的安全,不得已而爲之,行事多有冒犯,甘願受罰。”摩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躬身說道,剛剛那種情形,要是不把令狐宇控制住,任憑他上去拼命,結果肯定是小命不保,爲了避免捅出更大的簍子,只能做這種選擇了,要是令狐宇丟了性命,那他的麻煩可比現在大得多了。
令狐宇也不傻,知道摩燁的心思,揮手說道:“這件事情沒必要再提了,大師兄你們來的正好,一定將他扒皮抽筋,敲骨吸髓,替我出這口惡氣。”
邵明遠身爲化一宗的首座大弟子,在整個天元大陸也是名聲在外,修爲幾乎已經跨入了凝神境,同輩之中少有敵手,再加上他帶來的十多名化一宗弟子,被動挨打的局面徹底扭轉了,令狐宇一下子有了底氣,指着不遠處的吳易,恨不得撲上來,狠狠的咬上幾口。
“我擦,你丫的以爲有人撐腰,就能再神氣起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的舌頭給拽出來?”吳易上前一步,渾然不懼的警告道。
狂妄,絕對的狂妄,吳易此刻深陷重圍之中,居然還敢挑釁令狐宇,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底氣,邵明遠嚴重懷疑這小子的腦袋被門擠了,要不就是病的不輕,很久沒吃藥了。
“少宗主放心,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過是一隻陰溝裡的小泥鰍,膽敢衝撞化一宗,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邵明遠跨步上前,準備親自出手,踩死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螞蚱,當着這麼多親信弟子的面,可是一個立威的好機會。
摩燁湊上去,小聲提醒道:“大師兄千萬不能大意,此人的修爲看似在靈越境初期,戰力卻要強盛於我,着實有些詭異,而且他身負神器,一旦施展出來,殺傷力巨大,一定要當心啊!”
“神器?一個靈越境的修士居然擁有一件神器,這可是一個大新聞,讓人耳目一新吶!”邵明遠臉色微變,雙目之中的貪婪絲毫不掩飾,灼灼的盯着吳易,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興趣越來越濃了。
令狐宇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索性直接說道:“他就是須彌之境中最古怪的華夏修士,傳言並沒有錯,神王密藏就落在他的手上,神器也是因此得來。”
“原來是你,那就難怪了。”邵明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一次須彌之境的歷練,本來是安排他前往,只是當時他的修爲早已經不在凝血境,這才讓令狐宇帶隊,關於神王密藏的傳說,自然也是非常清楚,而且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爲何令狐宇遲遲不願意離去,就是爲了搶奪神王密藏,立下一個大功,現在看來,這個功勞註定要落在他的手上,心裡自然是格外的高興。
吳易看着那一副陰險的笑容就非常不爽,不耐煩的問道:“你們到底是單打獨鬥,還是羣起而攻之,小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年紀輕輕,好大的口氣,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邵明遠神色一變,陰沉着臉說道,這份功勞他可不想有別人染指,能夠親自拿下吳易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雙目之中神芒繚繞,一柄無形的長劍呼嘯而出,直奔吳易的心臟。
“你爺爺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太特麼陰險了吧!”吳易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出擊,而且一開始就動用了最爲凌厲的神識攻擊,怒罵了一句,身形急退,迅速拉開與邵明遠的距離。
化一宗以劍問道,神識攻擊也同樣是凝聚成利劍,邵明遠的修爲還在摩燁之上,依靠神識之力凝聚的利劍已經有了淡淡的虛影,刺破空氣,發出銳利的顫音,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吳易身形暴退,並不指望能夠躲過如此凌厲的神識攻擊,而且藉着這個喘氣的功夫,調集神識之力,在身前佈下三道屏障,化解神識利劍的鋒芒。
神識之力的較量看似悄無聲息,實則兇險無比,一招不慎,神識之海崩潰,就有性命之憂,邵明遠行事極爲陰狠,表面上不把吳易放在眼裡,心中卻非常的忌憚,因爲他對摩燁的實力很清楚,三人合力都拿不下吳易,,反被襲殺,已經足以證明吳易的戰力有多麼強悍了,所以剛一交手,他就使出了最爲強盛的神識攻擊,正如摩燁那樣,將其在修爲境界上的優勢發揮到極致,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佔盡了先機。
虛影長劍破空而至,瞬間崩潰了前兩道神識防禦,銳不可當,只在突破最後一道屏障之時,遇到了吳易的頑強抵抗,如陷泥沼,難有寸進。
邵明遠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吳易的神識之力已經與他不相上下,甚至是略佔上風,只是因爲剛剛突破靈越境,對神識之力的感悟還有些生澀,才陷入膠着狀態,要是讓他再修行一年半載,估計這神識攻擊就已經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了,心中殺機頓起,厲聲道:“果然有些門道,難怪如此猖狂,再接我幾招試試?”
長劍破空,寒意透骨,邵明遠手持一柄近乎透明的長劍,凌空而至,再度刺向吳易,他藉着神識攻擊的牽制,發動攻擊,想要一舉滅殺吳易。
“我擦,真不是個好東西,招招都想致命。”吳易神色凝重,這個傢伙是他目前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修爲高深,心機深沉,而且對時機的把握異常精準,出擊絲毫不顧道義,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非常的卑劣。
“呼……”血龍咆哮而出,主動迎上了邵明遠,在黃金血脈復甦以後,施展印術已經不用耗費太多的心神,如同丹田之中的元力一樣,可以隨着他的意念運轉,非常的迅猛。
劍芒閃耀,血光沖天,邵明遠長劍暴漲三倍,劃出一片銀色光芒,周圍的空氣好像被凍結了一般,溫度下降了許多,血龍的行動也受到了阻礙,很難衝破邵明遠的劍網,左衝右突,找不到出路,龐大的龍身不斷與銀色光幕撞擊,發出震天巨響,大地顫動,巨石滾落,聲勢非常的驚人。
“不行,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被動,必須要想個辦法突破才行。”吳易在心中暗道,面對邵明遠,神識之力勢均力敵,並不佔優勢,但是元力積累,可是差了許多,再這麼消耗下去,最先倒下去的肯定是他,心念急轉,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兩敗俱傷,跟他賭命。
邵明遠正在暗自得意,突然壓力一送,陷入膠着狀態的神識利劍突然恢復了自由,心中大喜,以爲吳易支持不住了,正要乘勢進攻,卻突然發現,有九道同樣凌厲的神識攻擊,正急速向他襲來,儘管吳易距離凝神境還有很遠的距離,但是這九道攻擊卻隱然成劍體,不同凡響。
這一瞬間,邵明遠陷入了兩難的選擇,如果乘勢攻擊,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滅殺吳易,可是自己是否還有餘力去化解這九道魂靈之劍,還是未知之數,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讓令狐宇他們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他心思深沉,自然不會做這種傻事,稍稍猶豫了片刻,立即調轉神識利劍,與那九道魂靈之劍衝擊在一起,確保自己的安全。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把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認栽吧!”吳易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全身光芒大漲,破天戟現世,攜帶無上威壓,呼嘯而去,神芒繚繞,光華璀璨,炫目的金光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紛紛低頭躲避,難以抵抗銳利的鋒芒。
邵明遠心中正在疑惑,愕然發現那九道看似凌厲的魂靈之劍,一擊即潰,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神識利劍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猛然驚醒,此時卻已經失去了先機,眼中閃爍着炫目的光華,破天戟橫空而至,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