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穎越說越激動,越說心下越氣惱。
一想到她和黎墨母子二人,竟然被黎戩那醜雜種和慕容秋雨那小賤人牽着鼻子走,當成了互相對付至親的利刃,磨刀霍霍向親人。她如何能不氣,如何能不惱?
“呵呵!好一個慕容秋雨,好一個心急叵測的小賤人。一步步的誘導我們母子,一步步的看着我們互相殘殺。而她,躲在暗處漁翁得利。好狠的心,好狠的賤人!”
慕容穎咬牙切齒的嘶吼咆哮,恨不得直接掀了眼前的桌子,當成是慕容秋雨一陣猛踹。
牀榻上,黎墨沉沉的閉着雙眼,額頭的青筋暴起的很厲害。
他發誓,此生與慕容秋雨那賤人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慕容穎在二王府小坐半日,吃了午飯後才起身離開。
“墨兒,你好好養身子。母后回宮了,明日再來看你!”慕容穎將一個慈母演繹的惟妙惟肖。
黎墨面上感恩戴德,心裡卻冷笑連連,“呵!慕容穎,我的好母后,你也有今天?不是厭惡我嗎?不是痛恨我嗎?到最後,你還不是昧着良心跟我示好?”
“馨兒,去送送母后!”黎墨斂去心底的惱怒幽怨之情,躺在牀上催促慕容馨兒去送慕容穎和公主黎玥。
慕容馨兒點頭應好,與黎玥一左一右攙着慕容穎離開。
眼見慕容穎離開了,黎墨臉上僞裝出來的感恩戴德之情立刻煙消雲散。
“哼!野心勃勃的女人。”黎墨如此評價着他的母后。
雷煞聽到,沉聲勸慰道:“王爺,如今我們能與皇后娘娘重修舊好,這是喜事一樁。切莫因爲過往仇怨誤了以後的大事!”
黎墨冷聲哼道:“這還消你說?本王如何不知曉這個道理!”
即便他心中很清楚慕容穎因爲什麼對他示好,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那個女人有野心,他也同樣有。
慕容穎想借助他坐上太皇太后的寶座,而他想借助她坐上皇帝的寶座。慕容穎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背後有慕容昊的兵權護着。這些,都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只要慕容穎好生生的活着,穩穩的坐在皇后的寶座上。那麼他爭皇位,就會比黎戩更坦蕩。因爲他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身份高貴,繼承皇位也是情理之中!
雷煞眯着雙眸,聲音抱歉的說:“此番令王爺身處險境,被慕容秋雨那女人背叛,是老夫愧對王爺。”
黎墨搖頭,他與雷煞相處數年,怎會不知雷煞處處都只是想讓他好而已?
“那女人,不提也罷!”黎墨重重嘆氣,只覺得光是聽到那女人的名字,他心中就無端生恨。
那麼一個處處以他爲重的女人,說變心就變心,說背叛就背叛,真是令他寒心!
“老夫百思不得其解,那慕容秋雨怎麼就突然恨起王爺了?”雷煞這話似是詢問黎墨,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黎墨沉思片刻,篤定的應道:“定是不滿本王沒有信守承諾,令她嫁給了黎戩。女人翻臉無情的時候,想當狠絕啊!這一點,你看本王的母后就清楚了不是?”
想當初,慕容穎跟黎墨翻臉,那不也就是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嗎?自那以後,慕容穎處處想着算計黎墨,謀害黎墨,甚至狩獵場上想要炸死黎墨。
由此可見,女人若心生恨意,並不需要很重要的理由!小事一樁,就會被女人掀起腥風血雨。只是,黎墨萬萬沒料到,慕容秋雨會因爲恨他,跟黎戩狼狽爲奸了。
雷煞聽得黎墨這番話,低聲嘆道:“老夫對女人瞭解到底是太少,險些害了王爺。看來,日後我們只當皇后娘娘是踏腳石即可,萬萬不能對她交心深處。”
“那是必然!”黎墨冷聲應道,“本王的母后,蛇蠍心腸,對親生骨肉都能痛下殺手。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敵千秋霸業來的重要。沒準兒,她現在表面上跟我們合作,互相尋求庇佑。
實際上呢?也許她心裡痛恨本王,早就想將本王碎屍萬段了。本王在她心裡,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她喜歡的,疼愛的,只有她的睿兒。”
頓了頓,黎墨凝重的問道:“軍師,你說母后的睿兒死在本王的手裡,她對本王能不恨,能不怨嗎?我們把她當成踏腳石,她會不會也把我們當成踏腳石?”
“很有可能!這前有七王爺和慕容秋雨這兩隻攔路虎,後有不知敵友的皇后娘娘。日後我們行事可要加倍小心,如履薄冰了。”雷煞深吸一口氣,眉頭緊蹙着。
黎墨輕點頭,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軍師,你曾說過,那慕容秋雨是天生鳳格命數。那如今她與本王決裂,豈不是……”
“王爺稍安勿躁!慕容秋雨雖是天生鳳格命數,但是王爺你也不差啊。你有帝王之相,他朝這西黎天下定在你掌握之中!”雷煞打斷黎墨的話,安撫出聲。
是的!安撫!唯今之計,他也就只能安撫黎墨,與黎墨同甘共苦了。他早就爲自己選擇了這條路,與黎墨綁定在了一起。
那麼,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他都沒有別的選擇了。既然慕容秋雨是天生鳳格命數,那他不妨就傾其後半生,與老天鬥上一鬥。
他就不信,以自己的滔天本事,不能將黎墨推到萬人之巔的位置上!
黎墨聽到雷煞這番話,心下自然是很激動的,就好像他已經坐上了皇帝的寶座。與此同時,他心中更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慕容秋雨……絕對留不得!
房間內,黎墨與雷煞探討了慕容秋雨和皇后慕容穎。
房間外,慕容穎也沒閒着在算計黎墨。如黎墨和雷煞所料想的那般,她當然不是真心實意與黎墨合作的。
“馨兒,以後可要辛苦你在墨兒身邊了。你要好好抓住他的心,讓他好好疼寵你。”出了二王府正門後,慕容穎一本正經的叮囑慕容馨兒。
慕容馨兒皺着眉頭,暗自分析慕容穎這番話用意何在。別人不瞭解慕容穎,可是不代表她也不瞭解呀!
這慕容穎那麼在意太子黎睿,怎麼可能對方死在黎墨手裡,她說不在意就不在意,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呢?難道,她對黎墨好都只是表象?若是這樣的話……
慕容馨兒眸光一閃,計上心頭。她知道,這會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準沒錯兒了。
於是乎,她雙眼泛紅,在慕容穎面前扮演着懷念太子黎睿的癡情女。
“姑姑,不瞞你說,大表哥去了以後,我……我就已經心如死灰了。若非記掛爹爹,馨兒就隨大表哥去了。也免得他在陰間路上孤孤單單,悽悽涼涼!”
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情真意切。加上幾滴應景兒的清淚,怎麼看都不似作假。
想來也是,這慕容馨兒囂張跋扈,卻被黎睿捧在手心寵着,愛着。如今人死了,她要說一點不傷心,不懷念還真是騙人的。
故而,此番舉動,倒也有四分真情!
慕容穎自然知道慕容馨兒跟黎睿之間感情深厚,兩個人在她的授意下,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去年間,就已經偷嚐了禁果,感情更是深厚無比。
如今,黎睿去了,慕容馨兒哪會不傷心?不得不說,慕容穎看到慕容馨兒爲黎睿緬懷悲傷,心裡是老懷安慰的。
睿兒啊睿兒,你也算沒在世上白活一次。你瞧,你的馨兒對你情真意切,不枉你活着的時候愛過她一場,死了也是因爲她的緣故呀!
慕容穎深呼一口氣,將慕容馨兒拉的朝自己進了點兒。
“喏,這個東西你拿着,以後投放在墨兒的飲食裡,一次一顆切莫多投。”慕容穎將一個精緻的瓷瓶塞給慕容馨兒,臉上滿是陰毒之色。
慕容馨兒接過瓷瓶,滿臉迷茫之色,“姑姑,這是……”
慕容穎四下張望,確定近處無人,才傾覆到慕容馨兒耳畔低語道:“這是慢性毒藥,要經過日積月累才能顯現出功效的。你把它投到墨兒的飲食裡,神不知鬼不覺。”
“姑姑,這怎麼行?”慕容馨兒驚恐的瞪大雙眼。
她知道慕容穎心中恨極了殺死黎睿的兇手黎墨,也懷疑對方不是真心與黎墨交好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慕容穎竟然……竟然有心想要黎墨的命?
“姑姑,你不能這樣破罐子破摔啊!若二王爺死了,你哪會有好日子過呢?”慕容馨兒緊張的低問出聲。
慕容穎冷厲一笑,眼底的陰毒之色更深了幾分。
她捏了捏慕容馨兒絕美傾城的臉頰,低聲訴說道:“你這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你當真以爲本宮要與那個殺死睿兒的罪魁禍首交好,然後安安穩穩的做太皇太后嗎?”
慕容馨兒震驚,訕訕詢問,“難道……不是嗎?只有這樣,纔是對姑姑最好的結局啊!”
慕容穎冷聲哼道:“當然不是這樣!哼,本宮只是想踏着黎墨這塊兒強有力的石頭,早日完成稱霸天下的願望罷了。
既然睿兒死了,那麼就由本宮親自來坐這皇位。你想想,我們幫黎墨登上皇位,之後他暴病而亡。到時候有你父親在,我們共創一個慕容皇朝,百官誰敢不服?”
慕容馨兒被慕容穎這番話震的驚呆,久久無法回神。
她的姑姑……這是想要做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