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場,人頭攢動。
衆人本都沉寂在之前的比賽之中,如今視線卻被另一道風景線吸引過去。
那獨特的風景,不是別的,正是黎戩妖孽無雙的俊顏和寵溺看着慕容秋雨的醉人眼神!
他一隻手緊緊摟着慕容秋雨的纖腰,看着對方時,眼底蓄滿了寵溺疼愛的光芒,讓衆多千金癡迷。
這世上,恐難再尋到像黎戩這樣俊逸如仙的男人!他不笑時,已經不知迷醉了多少世家千金。如今掀脣一笑,就像是一味毒藥,讓人輕易淪陷,並中了毒。
袁心瑤,便是這其中中毒最深的一個!
她遠遠的看着黎戩與慕容秋雨親暱無間的眼神交流,心中一陣刺痛。光是看上兩眼,就覺得受不了了。
因爲,黎戩的一顰一笑,一溫一柔,都是隻針對於慕容秋雨的。她,怎能不嫉妒?不怨恨?
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別開視線。心中的痛,壓在心中不願讓旁人窺探到。
那廂,季廣眼見黎戩如此高調的與慕容秋雨大秀恩愛,邁步上前斥責道:“哎呦,我的七爺啊!我求你注重一下場合行麼?你想讓我們大家都長針眼嗎?”
聞言,黎戩收回澆注在慕容秋雨臉上的寵溺視線。
對上季廣時,已經替換成了涼涼的冷色,“怎麼?季將軍管天管地,還管人家夫妻恩愛?”
這話聽着是在嗆季廣的,可是具體在針對誰,慕容秋雨知道,季廣那麼狡猾的人自然也知道。
周靖寒對慕容秋雨虎視眈眈,心懷不軌。連東燕太子燕赤誠都喚慕容秋雨爲七王妃,可是這周靖寒卻堅持喚她慕容將軍。
這明顯是在打黎戩的臉!
而剛剛,周靖寒更不懷好意,說誰能得慕容秋雨相伴有福氣。衆所周知,慕容秋雨是黎戩的王妃,得到她的人也只是黎戩。
可是周靖寒偏偏不說七王爺有福氣能得慕容秋雨相伴這樣的話,其中暗含什麼旁人不知道的心思,恐怕也就只有季廣和黎戩夫婦最是清楚!
季廣眯着眸子,偷偷瞟了一眼周靖寒。那廝果然因爲黎戩這番話,臉色陰沉了下去。
這廂,黎戩甩出那番話後,一手繼續旁若無人的攬着慕容秋雨的纖腰,另一隻手執起慕容秋雨的纖纖素指。
“手怎麼了?”他視線定格在她包裹紗布的大拇指上,聲音夾雜着關切和疑惑。
慕容秋雨無所謂的應道:“沒事!”
“……”黎戩不語,只是定定的看着慕容秋雨,眼底蓄滿了堅持。
慕容秋雨無奈,只好如實解釋道:“之前在乾清宮,父皇給我拿玄鐵長弓。我一時急着把玩,不小心被箭弦上的鐵鏽刺破了手指。”
頓了頓,慕容秋雨揚揚手,淡笑道:“陳太醫親自幫我處理的傷口,已經沒事了!”
她可不敢告訴黎戩,陳太醫剛剛險些剜掉她拇指上的一塊肉。
此前,陳太醫久久挑不出鐵鏽,慕容秋雨心中氣急,恨不得等黎戩回來第一時間就告狀,讓她的夫君知道此事。
但是眼下,黎戩只看到她手指被鐵鏽刺破包紮的傷口,臉色就難看起來了,她還真不敢告狀了。
天知道,黎戩這廝若知道過程,會對陳太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黎戩聽到慕容秋雨說沒事了,眉頭微微緊蹙了一下。
下一瞬,他語氣不悅的輕叱道:“還說沒事?血都滲到紗布外面了。既然受了傷,做什麼要繼續射箭?真是胡鬧!”
“我……”慕容秋雨嘴角抽搐,徹底無語了。
她不過是手指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要不要用‘受傷’這麼專業的詞兒來定義啊?
正無語間,燕赤誠大步走過來,爽朗笑道:“七王爺,你回來的正好。剛剛我們在比賽射箭,被七王妃拔得頭籌。
如今七王爺回來,咱們來一場馬上較量,給我和周兄一個扳回敗局的機會如何?”
黎戩點頭應好,卻是強調道:“太子殿下,攝政王,秋雨手上有傷,恐是不能參與這場比賽。不若,我們來一場屬於男人的賽事如何?”
聽得這話,慕容秋雨氣急敗壞,伸手直抓黎戩的衣袖。
很想繼續比賽射箭,這廝憑什麼不讓她參加啊?
她手上的傷口根本不礙事兒好不好?
那廂,燕赤誠爽朗應下黎戩的提議,周靖寒沒有表態,只是目光怪異的掃了一眼慕容秋雨那所謂受傷的手指,而後笑的詭異。
“七爺!”慕容秋雨抓着黎戩的衣袖,想要爲自己爭取參加射箭比賽的機會。
可是黎戩卻很固執,堅持己見不讓她參加。
他轉身摟着慕容秋雨朝一旁觀看席的長椅走過去,邊走邊低聲誘哄道:“秋雨,別鬧,你好好坐在這裡看着就好!”
“誰要看啊?”慕容秋雨瞪着眼睛,氣鼓鼓的看向黎戩。
黎戩笑的魅惑衆生,“呵呵,你看你手上受傷了對不對?而且你要是參加比賽,爲夫都沒有順手的弓箭了。
你乖乖的看着,爲夫定給你贏的漂漂亮亮。你聽話,晚上爲夫……”
後面他還說了什麼,可是聲音太低,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慕容秋雨知了。反正,一路尾隨二人想偷聽的季廣,是什麼都沒能聽到。
他只知道,黎戩說完那番話後,慕容秋雨也不知怎麼的臉就驀地緋紅起來,像染了血似的。
他撇撇嘴兒,暗想着一定是什麼十八禁的話。哎,男人啊,表面看着一個比一個衣冠楚楚。其實背地裡,全特麼的是衣冠禽獸!
美如謫仙的七王爺,也不例外!
慕容秋雨不承認自己被男色所惑,但是最終她依舊被黎戩三言兩語誘哄,坐在了觀看席的椅子上。
遠遠的,她看到黎戩,燕赤誠,周靖寒,以及張明揚,四王爺黎泰,八王爺黎焰六人各自選了馬匹,在準備馬上射箭比賽。
慕容秋雨看到黎戩利落的翻身上馬,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距離如此遙遠,他卻在坐穩馬背後,扭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緊緊鎖定住她。
心念一動,慕容秋雨揮手朝黎戩晃了晃,脣角勾起愜意的笑容。
“哼,賤人就是矯情!”耳畔傳來一道低斥聲。
慕容秋雨循聲看去,發現袁心瑤正對她怒目相視。
“嘴巴沒洗乾淨,就不要出門!”慕容秋雨冷冷的開口回了一句。
她是不屑鬥嘴的,但是有人針對她。她若一聲不吭,會被人誤以爲是軟腳蝦好欺負吶!
袁心瑤一聽慕容秋雨這話,立刻怒了,“你說誰嘴巴沒洗乾淨?”
慕容秋雨聳肩,“沒指名沒道姓,肯定不是袁小姐你呀!不過,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你早晨出門真的沒洗嘴巴?”
袁心瑤一噎,氣的臉漲紅,卻說不出話了。
那廂,射箭場上季廣高昂的喊了一聲,六匹駿馬立刻風馳電掣般朝射箭場地中央飛奔。
黎戩首當其衝,在馬兒騰空跨過第一道線時,立刻搭了一支箭羽朝前方的箭靶射去。
他搶佔了先機,佔據住第一道線後唯一的箭靶最正中的紅心。如此一來,後面追上來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射中最紅心周邊位置。
因爲,黎戩用的是玄鐵箭羽,任何人都別指望像慕容秋雨之前那樣射穿箭羽正中紅心了!
周靖寒緊隨黎戩後面,意識到這一點後,連忙射出一箭快馬加鞭朝黎戩追去。
第二道線後,是兩個箭靶。
周靖寒眯緊雙眸,搭了兩支箭羽,倏然朝箭靶中心射去。
黎戩冷笑,他就知道周靖寒會先發制人!不過,他有能射穿普通箭羽的玄鐵箭,想射穿對方的箭羽輕而易舉。
所以,誰先射中箭靶紅心,重要嗎?呵呵……
“七王爺,我們都是用普通的弓箭,可是你卻用玄鐵弓箭,如此有失公平!”周靖寒眯緊雙眸,在黎戩揮手搭了箭羽時,冷聲開了口。
“呵!我不用玄鐵箭羽,照樣讓你輸的滿地找牙。”黎戩說這話時,馬兒已經靠近周靖寒的馬匹。
一伸手間,他從周靖寒背後的箭筒內抓出一大把普通箭羽。反手送進身後的箭筒,只留下兩支搭在弦上,飛射而出。
那普通的箭羽,被冠以無窮的內力,大力朝箭靶射去。眨眼之間,箭羽穿透之前周靖寒射中靶心的普通箭羽,中了紅心中的紅心。
周靖寒哼了聲,再出手時,又是兩支箭羽離弦,射中了黎戩的箭羽,貫穿到底。
“幼稚!”黎戩冷笑一聲,猛踹馬腹繼續朝前飛奔。
周靖寒面色陰沉,緊追不捨。
這一場英雄之爭,儼然成了他們兩個人單獨的競技場。
黎戩隱忍這麼多年,讓外界誤以爲他是毀容七皇子,且不知曉他高強的武功,足以說明他是多麼謹慎低調的人。
可是因爲此刻的對手是周靖寒,所以他不允許自己有半點保留。他根本,不願意給周靖寒一絲半點勝算。就算是施捨,也不願!
第三道線,四支箭靶,兩人齊齊射箭,都朝正中的紅心射去。
可是,到底黎戩技高一籌,箭羽不但各個搶先正中紅心,還力道巧妙的打開周靖寒即將射中紅心的箭羽,令對方的箭羽狼狽落地。
一-支-未-中-箭-靶!!!
周靖寒的臉,徹底黑成了火炭。
黎戩一馬當先朝重點奔去,徒留下一句令周靖寒氣極的話語——
“呵!跟我鬥,你太老啦!”
終點,黎戩飛身下馬。慕容秋雨奔上前,被他一把摟住,當衆吻了額頭,換來陣陣嘻笑的喝彩聲。
周靖寒駕馬,在終點線牢牢扯住馬兒的繮繩,目光森寒的掃過那相擁的男女。
他心中暗道:“哼!黎戩,你別得意,我會讓你狠狠的栽一個大跟頭,再也無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