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天氣,七王府前院涼亭內,四男一女對座桌前,小酌暢聊。
一女,自是七王府的女主人慕容秋雨。
四男,乃七王府男主人黎戩,貴客季廣,被慕容秋雨親請而來的師兄張明揚,以及……自己死皮賴臉蹦躂來的八王爺黎焰!
“哎呀,這七王府人傑地靈,什麼都不一般。瞧瞧,就連這酒都比別人家的醇厚!”黎焰抿了一口烈酒,半真半假的感慨出聲。
季廣爲人直白,聽到黎焰這麼說,不贊同的反駁道:“怎麼會?這酒就是普通的酒,我怎麼沒喝出不一般?”
黎戩笑,好言爲季廣解惑答疑,“季將軍有所不知,對於蹭吃蹭喝的人來說,有一口東西果腹就很好了,當然是生冷不忌!”
“……”黎焰手一頓,眼光如刀般朝黎戩甩過來。
他這個七哥,就知道埋汰他。好歹也是當哥哥的人,要不要這麼黑心肝?
兄弟二人在桌上這就鬧氣彆扭了,季廣看戲的不怕事兒大,歡天喜地的在中間瞎攪合。
另一邊,慕容秋雨和張明揚舉杯對飲,師兄妹之間氣氛很是和諧溫馨。
“師兄這次護送東燕使臣隊伍到京城,可有定居在此之意?”慕容秋雨開口淡淡的詢問出聲。
張明揚聽了,眸光閃了閃,“孤家寡人一個,身處何方都一樣的。”
慕容秋雨彎起脣角,“怎麼會?秋雨不就是師兄的親人麼?還有小白……”
“小白是誰啊?”黎焰狐疑的詢問出聲。
小白是慕容秋雨的師父送她的生辰禮物,張明揚曾幫她馴過小白,季廣有幸在西黎軍營重地見識過小白。所以幾人之中,唯有黎焰不識小白。
對於黎焰的詢問,知情者如季廣,如張明揚,甚至慕容秋雨本人,都好心想要開口回答他。
可是不待開口,就被黎戩搶着解釋道:“小白啊!這個小白可不得了,它是我們家秋雨最寵愛的坐騎,是一匹桀驁難馴的脫繮烈馬。”
“哦?脫繮烈馬?”黎焰眼睛一亮,顯然對小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想想也是,黎焰身手不凡。男子漢大丈夫,沒有幾個不喜歡烈馬的。
黎戩眼見自己成功勾起了黎焰對小白的興趣,繼續誇大其詞道:“說起小白,有個事兒老八你一定不知道。
這小白性情剛烈,當初你七哥我就是馴服了它,才被你七嫂刮目相看,從此對我一心一意,情根深種的。”
“真的假的啊?”黎焰聽到黎戩這麼說,眼睛瞪的更大了些。
黎戩聳聳肩,“你不信?問問你七嫂啊!”
“去你的,誰七嫂?”黎焰被黎戩繞進去了,氣的抓起一個豬蹄兒朝黎戩丟過去。
黎戩接住,順手借花獻佛給了一旁的季廣。季廣倒也不嫌髒,跟個狗似的一口就咬住了開啃。
表示,有好戲看的時候,乖乖當個傻瓜看戲這就夠了!
黎焰眼睛鋥亮的望向慕容秋雨,直白的問道:“秋雨,他說的是真的嗎?”
“哎哎哎,你誰家的孩子?能不能有點禮貌?秋雨是你的誰?我又是你的誰?”黎戩不客氣的質問出聲。
黎焰鳥都不鳥他,只將目光嚴肅認真的射向慕容秋雨。
慕容秋雨看了黎戩一眼,黎戩立刻意有所指的對慕容秋雨說道:“秋雨,你快告訴老八。當初在龍延寺後山,我馴服了小白,然後你就跟我好了!”
“……”慕容秋雨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自己把自己給噎個半死。
這見過說大話不靠譜的,還真是沒見過比黎戩還敢睜眼說瞎話的。
當初在龍延寺,明明就是黎戩沒能馴服了小白,反被摔下馬背暈厥了過去。然後她心驚之下照顧他,反被他甦醒後就地給佔了便宜去……
想到那件事,慕容秋雨不免臉紅。
好一會兒,她才輕咳了聲,點頭道:“嗯,是有這麼個事兒!”
原諒她跟黎戩學壞了,說謊話那是張口就來,毫不猶豫呀!
黎焰見慕容秋雨承認確有此事,一時間被激發了心中的征服慾望。
他豪氣雲天的放下杯子,騰地站起身來,“小白在哪兒?我要去會會它。”
黎戩一聽,眼底閃過濃烈笑意。啊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不過……
他站起身,假意奉勸道:“老八,你可別衝動啊!七哥自是知道你常年在外,學了不少武功絕學。不過,武功好不代表你就會馴馬知道嗎?
我們家的小白呀,它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傲嬌。你看你七嫂的爲人就該想到,她養出來的馬,那能是你說馴服了就給馴服了的麼?”
黎戩這番話不說還好,越說黎焰越堅定了要馴服小白的決心。
他不悅的看着黎戩,“怎麼?七哥這是小瞧我?”
心想着,你黎戩能馴服的馬,沒理由我黎焰馴服不了呀。
黎戩不吭聲,一副‘我沒小瞧你纔怪’的鄙夷表情。
黎焰怒了,手一拍桌子,憤聲發狠,“今天我若馴服不了那馬,從此以後……”
“你就再也別踏進我七王府,太丟人了!”黎戩搶着提條件。
黎焰被黎戩這話一激,竟然就一衝動答應下來了,“好!就這麼說定了,帶我去馬場。”
黎戩脣角掀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燦爛的讓人不忍直視。
季廣啃着豬蹄,眼觀鼻,鼻觀心,將黎家兄弟二人臉上或堅定不移、或陰謀得逞的表情盡數看了一遍,最後在心中默默給黎焰點了一根蠟燭。
矮油,有些人自負過頭了,但願一會兒別死的太慘喲!
那廂,慕容秋雨和張明揚眼見說話之間,黎戩和黎焰就叫上板兒了,還把小白拉下了水,紛紛想開口勸和。
“八……”可是纔剛開口,黎戩和黎焰兩兄弟就已經風馳電騁般的朝馬場衝了過去,真是喊都喊不住。
季廣丟下豬蹄,用錦帕將手指一根根擦拭乾淨,隨手朝桌上一丟,歡天喜地蹦躂着追過去,嘴裡亢奮的吶喊道:“有好戲看啦,哈哈!”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覺得這不靠譜的人真是多,都被她碰上了。
還好,身邊有個靠譜的張明揚在呢。
張明揚身後拍了拍慕容秋雨的肩,沉聲安撫道:“七王爺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八王爺也不是一根筋傻到底的人。走吧,先過去看看!”
慕容秋雨輕點頭,與張明揚邁步朝馬場走過去。
事實證明,張明揚剛剛說的那些話……與事實恰恰相反!
因爲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真實的見證了黎戩是怎麼個咄咄逼人的人,也見證了黎焰是怎麼個一根筋傻到底的人。
偌大馬場內,生性剛烈的小白,被黎焰扯住長長的鬃毛翻上馬背後,立刻撒着歡兒的滿場瘋跑,一邊跑一邊各種甩人。
雖然黎戩提前給黎焰提了醒,令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雙手牢牢抓住小白的鬃毛,卻依舊被這轉着圈兒折騰的畜生摔下了馬背。
一次,兩次,三次……
偌大馬場內,黎焰一次次被小白摔下馬背。初始,他身手矯健,警惕性高,被甩下馬背的一瞬間暗提內力落地,倒也沒顯得狼狽。
可是,隨着時間的拉長,這場人與馬的持久奮戰漸漸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雖然黎焰在馬背上堅持坐着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是被甩下馬背後卻已經提不起足夠的內力穩住身形。所以只要被甩下去,必定是狼狽的讓人想噴笑。
偏偏,黎焰比黎戩當初還倔強,誓死要把小白馴服。
當黎焰再一次被小白甩下馬背,摔的人仰馬翻時,慕容秋雨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她邁步上前,對小白打了個手勢,小白立刻歡天喜地的朝主人跑過去,貼着慕容秋雨各種裝乖巧。
慕容秋雨一邊數落小白調皮,一邊奉勸黎焰放棄馴服小白之事,“八王爺,小白性情剛烈,怕是不好馴服,你……”
“秋雨,你不必多說。今日我一定要將這畜生馴的服服帖帖!”黎焰打斷慕容秋雨的話,臉上滿是堅定之色。
季廣在一邊強忍笑意,對黎焰豎起大拇指,“八王爺,你是我見過最有毅力的人了。哎呀,可惜沒有相機,太可惜了!”
聞言,黎焰狐疑的問道:“相機?那是何物?”
“啊?呃!”季廣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又把現代的東西脫口說了出來,連忙打哈哈,“哦!相機啊,那是個喝的東西,能補充增強體力!”
順口胡謅了一句,黎焰也沒多想,竟是信了他的話,以爲那相機是東燕皇朝一種喝的東西。
季廣心中暗道:“哎呀呀,這要是有相機把黎焰各種摔下馬的狼狽不堪拍下來,上面印着‘八王馴馬,越摔越勇’,那得賣多少錢吶!”
這廂,季廣在自我YY中,慕容秋雨和張明揚雙雙對黎焰進行好言勸解,希望他能放棄想馴服小白的念頭。
黎焰當然是不願意的,他之前撂下狠話,如果無法馴服小白,自此以後就不再踏入七王府了。
想到某個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就要來了,再看一看清冷,武功高強的慕容秋雨,黎焰終是狠下心腸,準備繼續將馴馬之事進行到底。
唯有馴服了這叫小白的烈馬,他才能光明正大經常到七王府來玩耍。到時候,某女若敢繼續死纏爛打的追過來,他就讓那女人見識見識更猛的女人!
那廂,黎戩撫了撫小白的馬頭,正低聲威脅道:“小畜生,一會兒給本王往死了作。你要是把他馴服了,以後有你好日子過。你要是被他馴服了,今晚王府裡就燉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