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戩身上的傷並未痊癒,且此行長途跋涉,身心疲憊。故而與袁心瑤小聊了幾句後,便攜着慕容秋雨回了後院。
當然,離開前,他囑咐容嬤嬤好生照顧着袁心瑤,還讓管家調兩個丫鬟去服侍這個小表妹。
“表哥,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過來陪你!”袁心瑤目送黎戩離開,臉上寫着依依不捨之情。
慕容秋雨覺得袁心瑤將感情暴露的太明顯了,這算是給她這個正牌妻子一個見面禮呢,還是下馬威呢?
“秋雨,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回到後院新房,黎戩便摘了面具,湊到慕容秋雨身旁討便宜佔。
慕容秋雨隨手推開黎戩,與他拉開距離,“你這個表妹,很喜歡你啊!”
黎戩笑,“那是當然!難道你不知道,爲夫很討喜麼?”
慕容秋雨見黎戩這個態度,索性將話挑明,“跟我裝啊?我是說你的表妹對你有非分之想。”
黎戩自戀的撫了撫自己的臉,點頭應道:“爲夫天生麗質難自棄,表妹會對我有非分之想,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秋雨額頭滑下黑線,無語了。
黎戩見慕容秋雨不吭聲,連忙齜着牙賤笑起來,“嘿嘿,爲夫跟你開玩笑呢!”
頓了頓,才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當年我被大火燒傷了臉,在江南養傷五年。那會兒瑤兒才兩三歲,算是我的玩伴。”
“說完了?”慕容秋雨嘴角抽搐着看向黎戩。
黎戩點頭,“嗯,說完了啊!她是我表妹,是我兒時的玩伴,比較依賴我。”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好嘛!還以爲黎戩會給她什麼樣的解釋,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句沒用的廢話而已。
黎戩眼見慕容秋雨嘴角抽搐,失笑出聲,“秋雨,你這麼在意我表妹的出現,該不是……吃醋了吧?”
問這話時,黎戩眼底滿是戲謔的笑意,顯得他整個人既邪魅又妖孽。
慕容秋雨抿了抿脣角,冷聲笑起來,“呵!你認爲,我會吃一個小毛丫頭的醋麼?還是說,你覺得你表妹暫住這裡,你會與她發生什麼讓我吃醋的事情?”
黎戩有心逗弄慕容秋雨,“假如我……”
“沒有假如!”慕容秋雨直接打斷黎戩想逗弄她的話茬兒。
她嚴肅的對他說:“沒發生的事情,我沒必要去在意。如果你口中所說的假如成了既定的事實,那隻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
黎戩勾起脣角,在慕容秋雨額頭印下深情一吻,“放心!我不會給你見證你遇人不淑的機會。”
這話,無疑是在安撫慕容秋雨不必介懷突然出現的袁心瑤。
他給了她一顆定心丸,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將吻延伸至她脣齒間,熱情如火!
慕容秋雨伸出雙臂,擁住黎戩的脖頸,默默承受這深情之吻。
事實上,她能感受到黎戩對袁心瑤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他說的話,她信!
只不過,那個袁心瑤對黎戩的心思,似乎並不單純。但願,那丫頭不會掀起什麼風浪纔好,不然……她慕容秋雨可不是吃素的!
“秋雨,專心點兒!”黎戩感受到慕容秋雨心思遊移,沒好氣的捏了一把,提示她用心感受他的寵愛。
慕容秋雨臉頰一紅,將黎戩擁的更緊密了些許。
纏綿,熱吻,情深不淺!
七王府偏院西廂房,袁心瑤立於窗邊,目光糾結的看向後院的方向。
她身後,容嬤嬤正在嘮叨,“小姐,你看到了吧?嬤嬤可沒有說半句假話。王爺如今變了,整個心魂兒都被那賤人勾了去。”
袁心瑤雙手緊緊的攥成拳狀,臉上是滲人的陰冷。
腦子裡,回想起年前在江南發生的事情。
那會兒,容嬤嬤便因爲得罪慕容秋雨,被黎戩送到了莊子裡,美其名曰頤養天年。
容嬤嬤是誰?她是江南人士,是袁家調教出來的人,目的是送到宮中就近監視袁貴妃的一舉一動。
所以,她成了黎戩的乳孃。但是,暗地裡容嬤嬤跟袁家關係甚爲親密,等同於袁家埋在黎戩身邊的高級細作。
於是,當黎戩對慕容秋雨動了心思後,容嬤嬤就立刻給江南去信,將事實告知了袁心瑤。
當時,袁心瑤得知這一消息,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刻飛到京城七王府,宣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在她心中,俊美無雙的黎戩是屬於她的!只有她纔有資格嫁給黎戩,站在那優秀的男人身邊,與他執掌如畫江山。
然而,在她心急如焚的收拾行囊時,她的母親竟然阻攔她來京城。原因無他,袁家不願投不確定的賭注。
在袁家人眼中,假意以醜顏示人的黎戩固然是優秀的,也頗受黎皇寵愛。但是這能代表什麼呢?
只要黎戩一天沒有登基稱帝,袁家人就不能讓唯一的獨女袁心瑤嫁給黎戩。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萬一!俗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袁家人怕萬一黎戩無法登基稱帝,那麼袁心瑤嫁給黎戩就虧了。他們苦心培養袁心瑤,令她琴棋書畫各方面都極爲優秀,目的是想讓她坐上母儀天下的皇后。
不論哪個皇子登基稱帝,以袁心瑤的外公袁丞相和父親袁尚書在朝廷的地位,保她順利進宮執掌後宮,都不是難事。
因爲抱着這個野心勃勃的目的,所以袁丞相和兒子袁尚書都在京城,可是偏偏卻將妻室滯留在江南,只爲不讓美麗優秀的袁心瑤示於人前,早早失去了神秘感。
袁心瑤知道,外公和父親在下一盤棋。黎戩和她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若黎戩能登基稱帝,那麼袁心瑤就會嫁給他做皇后。這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是若黎戩無法登基稱帝,那麼親情什麼的都是鏡花水月。外公和父親會第一時間拋棄黎戩這顆廢子,將她嫁給別的男人!
可是這些,並不是袁心瑤想要的結果。沒有人知道,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了那個叫黎戩的男孩子。
她爲了他,第一次忤逆了母親。輾轉這麼久,逃出了家門,孤身來到京城投奔他。
可是,令她心有不甘的是,黎戩心裡竟然有了別的女人!這讓她,情何以堪?
袁心瑤深呼一口氣,臉上陰冷之色逐漸加深。
她開口,低聲詢問道:“容嬤嬤,我要做表哥的女人,你會幫我的對嗎?”
容嬤嬤聽到袁心瑤這話,立刻點頭如搗蒜,“嬤嬤當然會幫小姐的!不過,如今王爺和那賤人正如膠似漆,小姐可不能心急。萬一惹怒王爺,被逐回江南就糟糕了!”
袁心瑤嗤的一笑,“嬤嬤真是小瞧我了!我盼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怎麼會急於一時?我年輕貌美,有的是時間跟那個賤人耗。”
在袁心瑤看來,黎戩與慕容秋雨當前如膠似漆又如何?
這做人的,自己都會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頭。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不同的人?
她就不信,黎戩和慕容秋雨在相處之間,不會發生矛盾爭執。
放長線,釣大魚,一向是袁家最拿手的好戲。她耳濡目染,自然也學會不少陰招。
當前局勢,她要先穩穩的住在七王府,然後才能一點點的滲透到黎戩的生活之中,慢慢粉碎擊垮他和慕容秋雨之間的感情。
這個世界,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懶女人!她可是親眼見證過太多恩愛的夫妻,逃不掉被貌美女子生生拆散的例子呢!
即便慕容秋雨如今是一朵怒放得意的玫瑰花,她袁心瑤也有信心讓對方枯萎凋零,爲她這朵花骨朵兒退位讓賢,哼!
夕陽西下時分,七王府正廳內滿桌可口菜餚。
黎戩和慕容秋雨相攜走來,遠遠就看到袁心瑤滿臉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表哥,休息的可好?”袁心瑤問話時,很自然的挽起黎戩另一邊的胳膊。
黎戩點點頭,而後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袁心瑤連忙將黎戩抱的更緊,小嘴兒嘟着抱怨道:“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歡瑤兒了啊?”
“怎麼會?”黎戩臉上滿是無奈,“表哥只是覺得瑤兒長大了!雖說你我是表兄妹,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表哥倒是無所謂,但總要顧及你的名聲清譽不是?”
袁心瑤小嘴兒嘟的更高了,“那瑤兒就不要長大了,這樣就可以挽着表哥的胳膊了!”
“幼稚!都十幾歲,還說這種話,也不怕被人笑話。”黎戩假意數落袁心瑤,言語間對這個小表妹是喜歡的。
當然,僅限於兄與妹那種親情的喜歡!
慕容秋雨看的出來,這袁心瑤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
確切的說,在慕容秋雨眼中,她是一個能將天真浪漫演繹的惟妙惟肖的少女!
彼時正廳內圓桌前,袁心瑤正歡喜的摟着黎戩的胳膊侃侃而談,臉上蓄滿燦爛的笑意。
黎戩幾次試圖推開熱情的過分的袁心瑤,可是那丫頭實在粘人,不死心的又靠過去,將黎戩抱的更緊。
慕容秋雨不動聲色的坐在桌子對面,冷眼旁觀着,心下暗暗失笑。
袁心瑤那雙閃爍精光的眼睛,在看着黎戩的時候分明寫着勢在必得。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貪婪的佔有慾!
呵,倒是個張揚的丫頭啊!可惜……心機深沉了些。
黎戩身爲袁心瑤的表哥,當局者迷,看不出這小丫頭藏匿着不匪心思,不代表慕容秋雨這個旁觀者也看不出來。
這小丫頭,故意纏着黎戩冷落她呢!這小手段,她怎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