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四合院,小蘭和小竹趕過來時,看到的是閃電手持利劍,如同魔怔瘋了似的對準幾個乞丐不停的飛着劍花兒。
劍尖劃破幾個死去的乞丐的臉,流出刺目的血色。
小蘭和小竹沒有多餘的時間震驚閃電的行爲,因爲她們已經看到牀榻上渾身赤果,滿臉鮮血的小梅了。
“小梅!天吶!”小蘭大步奔到牀榻前,想要拍打小梅的臉頰,卻不知從何下手。
小竹看到小梅脣角流血,緊張的將手湊到小梅鼻端前,而後激動的喚道:“小梅還活着!快,我們送她去醫館。”
“咣噹”一聲脆響,是閃電手中的利劍落在地上。
他聽到小竹說小梅還活着,眼底的猩紅嗜血之色陡然退散一點兒。
他急三火四的衝到牀前,不由分說褪下自己的外衣,還有裡面的棉襖,將小梅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
“小梅,沒事了!我帶你回家!”閃電聲音顫抖,語氣冷硬。
小蘭和小竹眼見他這樣,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安撫他。她們知道,閃電對小梅一直存着愛慕之心。
彼時,七王府後院,慕容秋雨的房間內。
慕容秋雨醒過來,習慣性的呼喚小梅。結果進門的人不是小梅,而是黎戩。
他坐在牀頭,將溫熱的手掌靈巧的鑽進被窩內,隔着棉衣覆上慕容秋雨的小腹。
“七爺,你要幹什麼?”慕容秋雨無語的瞪着黎戩,對於他這番舉動表示很無語。
黎戩勾脣,淡聲笑道:“聽小竹說,你來癸水了肚子痛。本王幫你渡些真氣,給你暖暖體寒!”
“不需要!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慕容秋雨將黎戩的狼爪子丟出被窩,臉上清楚的寫着憤憤之色。
哼!想要趁機佔她便宜,沒門兒!
黎戩對於慕容秋雨這個倔脾氣表示無語,想了想,他對她說:“這下子,你來癸水了,是不是很開心?”
慕容秋雨沒想到黎戩憋了半天,竟然詢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撇撇嘴兒,她誠實的迴應道:“沒錯,的確很開心,感覺心上壓着的一塊巨石被卸了下去!”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慕容秋雨肚子就開始咕咕叫起來了。中午只吃了一碗粥,這會兒腹中飢腸轆轆。
“呵呵!”黎戩聽到慕容秋雨肚子咕咕叫,沒心沒肺的笑出聲。那笑,很惡劣!
慕容秋雨白了他一眼,坐起身揚聲喚道:“小梅!”
門外,無人應聲。
慕容秋雨皺眉,又喚道:“小蘭,小竹?”
門外,依舊無人應聲。
“你把我的丫鬟都打發哪去了?”慕容秋雨不解的詢問黎戩。
黎戩一臉寫着‘冤枉’,“本王哪有打發走她們?剛剛進門的時候,還看到小蘭和小竹在院子裡練劍的。”
頓了頓,黎戩起身朝門外走,嘴裡嘀咕道:“本王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黎戩拉開房門走出去,迎面就看到一行人神色匆匆的朝後院奔過來。爲首的,是面色慘白的閃電。他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外套和棉襖不翼而飛。
不!確切的說,不是不翼而飛了。而是被他裹在了他懷中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看不到臉,但是看頭飾應該是慕容秋雨的貼身丫鬟小梅。
緊跟在閃電身後的,是面色難看的小蘭,小竹,颶風,暴雨,以及驚雷。
黎戩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三個婢子和自己的四大心腹暗衛關係這麼好了,竟然都湊到一起了?
“你們幾個神色匆匆的去哪兒了?小蘭,小竹,王妃餓了,正四處找你們呢。”黎戩一邊大步邁上前攔住閃電的去路,一邊吩咐小蘭和小竹去伺候慕容秋雨用膳。
“讓開!”閃電雙眼猩紅,仿若沒看到眼前人是黎戩,怒斥着朝他咆哮。
黎戩一怔,眼底閃過冷冽之色,“閃電,你放肆,竟敢……”
話,尚未說完,就因爲看到閃電懷中滿臉鮮血的小梅而嘎然止住。
黎戩震驚的無以復加,他錯愕的指着閃電懷裡的‘血人’,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
“你讓開!”閃電這會兒可謂是目中無人,別說眼前站着的是黎戩。估摸着就是天王老子,他也膽敢怒斥頂撞。
“王爺!”颶風和暴雨雙雙上前,擔心黎戩對閃電訓斥重語。
他們將黎戩拉開,閃出一條路給閃電。下一瞬,閃電抱着如同‘血人’一樣的小梅大步朝對方居住的房間疾奔而去。
小蘭和小竹雙雙對視一眼,隨後小蘭主動分工道:“小竹,你去伺候王妃,我去照顧小梅。這件事情,先不要讓王妃知道!”
小竹點點頭,轉身朝慕容秋雨的房間走過去。而小蘭則一臉凝重之色,腳步匆匆的跟上閃電的步伐,連對黎戩行禮問安都顧不上。
黎戩指着閃電和小蘭離開的背影,狐疑的對颶風等人詢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剛剛那個……是小梅?”
應該是的吧?他不會認錯!
颶風遇事最爲冷靜沉穩,眼下聽得黎戩的詢問,這便沉聲簡潔的迴應道:“王爺,小梅獨自出門,被歹人捉了欲行不軌。雙頰被毀容,咬舌自盡未遂!”
“什麼?”黎戩震驚的瞪大雙眼,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黎戩的性格比較像狼,會自己畫地爲圈。他將慕容秋雨歸爲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人。那麼,慕容秋雨所在意的人,比如小梅,小蘭和小竹三個婢子,自然也成爲黎戩圈內的人了。
另外,小梅性格傻乎乎的,但是很開朗逗人。而且小梅是最盼着黎戩和慕容秋雨能相親相愛,白頭到老的丫頭。私下裡,黎戩對小梅的印象是最佳的。
畢竟,那傻丫頭站在自己這一邊嘛!可是現在,這傻丫頭出事了。
黎戩覺得自己聽到颶風簡潔的概括,胸口都驀地沉悶了一下下。他暗想着,如果慕容秋雨知道了,那一定不得了!
他太瞭解慕容秋雨那個女人,如果說他是匹兇猛無敵的公狼,那麼慕容秋雨就是匹寡情但是也重情的母狼。
她對待劃分爲仇敵的人,薄情寡義,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是對待劃分爲至親的人,呵護有加,重情重義,肝膽相照!
若她知曉自己最在意的婢女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怕……
黎戩心中正惆悵間,忽聽小竹緊張的喚道:“王妃?”
“……”黎戩渾身一僵,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
只見慕容秋雨披了一件棉外套,正一臉狐疑的張望着。
原來,黎戩走出房間後,慕容秋雨也緊跟着下了牀。她並不認爲自己的婢女是擅離職守的人,如果黎戩沒有授意她們離開,那麼她們絕對不會輕易離開的。
除非,有事情發生,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擰着眉頭對小竹詢問道:“剛剛那個人是閃電?他抱着的人是小梅?”
慕容秋雨眼尖的很,一出門就看到類似閃電的背影抱着個人行色匆匆朝小梅的房間奔去,二人身後還跟着同樣腳步匆忙的小蘭。
小竹聽到慕容秋雨的詢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纔好。
黎戩擰着眉頭上前,面不改色的撒謊解釋道:“剛剛小梅摔了一跤,扭到了腳,閃電將她送回房。”
“小梅扭到腳了呀?那我過去看看她。”慕容秋雨聽聞小梅扭了腳,這便想要去她房中看她。
嘴上是這麼說的,其實心裡並非這樣想的。她的確是要去看小梅,不過不是因爲對方扭到腳。她擔心閃電私底下欺負小梅!
黎戩一聽慕容秋雨要去看望小梅,立刻緊張的喊道:“不可!你不能去看她。”
話剛說完,黎戩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該死的!他太激動了。
果然,慕容秋雨眼見黎戩情緒這麼激動的阻攔自己,眸子一點點的眯緊了。
“七爺,我要去看我的婢女,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難道,你的手下欺辱了我的婢女,你在包庇他?”慕容秋雨想到剛剛小蘭急匆匆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黎戩被慕容秋雨這話噎的半死,正要想着怎麼解釋比較穩妥。就聽一道聲音氣喘吁吁的傳了來,“傷者在哪兒呢?”
黎戩和慕容秋雨循聲看去,卻見一個郎中模樣的人抱着藥箱急三火四跑來了。
小竹顧不得許多,忙上前接過藥箱,邊引領對方朝小梅的房間走去,邊低聲應道:“請跟我來!”
慕容秋雨的眸子眯的更緊了,二話不說就大步朝小梅的房間奔去。如果對方真的只是扭到了腳,何須勞師動衆的請郎中?
莫說小梅只是個婢子,就算是當主子的,扭了腳抹些跌打酒揉一揉自行恢復也便罷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小梅不單單是扭到腳這麼簡單!
“站住,你不能去!”黎戩眼見慕容秋雨要去看望小梅,連忙伸手將她拽住。
他一想到小梅滿臉鮮血的樣子,就不敢讓慕容秋雨去,生怕她接受不了那樣的畫面。
然而,慕容秋雨是多倔強的人,哪是黎戩攔得住的?
他越是攔着,慕容秋雨越覺得事有蹊蹺,心中越擔心。
“放開!”慕容秋雨劈手朝黎戩揮了一拳頭,厲聲怒斥。
黎戩身子一閃,生生避開慕容秋雨的拳頭。不過,手卻依舊死死的拽着慕容秋雨,不肯讓她離開。
慕容秋雨怒了,厲聲呵斥道:“黎戩,拿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