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廣說,慕容秋雨近幾日睡眠明顯不足。如今懷了孩子,這樣是絕對不可以的。孕婦只有睡眠充足,以後寶寶纔會健康的茁壯成長。
黎戩聽了,覺得甚爲有理。他讓黎皇,燕赤誠和季廣繼續對酒當歌,自己則決定帶着慕容秋雨回七王府。
臨別時,黎皇千叮萬囑,讓黎戩好生照顧着慕容秋雨。畢竟,她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了,馬虎不得!
黎戩點頭應下,出了乾清宮的殿門,直接就將慕容秋雨攔腰抱在懷中,半步都不肯讓她多走了。
慕容秋雨有些不好意思,怕被旁人瞧見笑話,“七爺,你快把我放下去!我自己能走。”
黎戩‘嗯’了聲,手上卻是將慕容秋雨抱的更緊。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七爺!”
不是都應聲了?怎麼還不放她下去?
疑惑間,就聽黎戩一本正經的說:“兒子說他要抱抱,爲夫現在不是抱你,是抱咱兒子!”
慕容秋雨被黎戩氣笑,伸手在他腰間捏了一把,“你就胡說八道,沒個正經!”
黎戩被捏了,卻也不生氣。他一邊抱着慕容秋雨大步朝前走,一邊歡聲笑着。
慕容秋雨拗不過黎戩,只能由她抱着自己走出宮門。
她依偎在黎戩寬廣的胸膛之中,目光凝神的望着他,望着這個叫黎戩的男人,這個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他冷情,卻對她熱情如火!他殘暴,卻對她溫柔似水!他妖孽,卻只將燦爛的笑給予她一人!
黎戩!黎戩!心中光是默默唸他的名字,就覺得感觸頗多。
歷經了前世的悲慘,擁有了今生的璀璨。她最想要表達謝意的人,就是陪伴在她左右的黎戩。
前世之仇,在今日徹底畫下休止符。黎墨早已化爲黃土,慕容馨兒也被她親自送上路。
之前以爲,自己對慕容馨兒的恨意很深,無法釋懷。她甚至不止一次發誓,要讓慕容馨兒死的很慘很慘,以慰藉她心頭之恨。
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才知道,原來有些入骨恨意,在她日漸成熟和幸福的過程中,竟然已經變淡。
恨慕容馨兒,不是不恨!但是想想看,卻又釋懷了。
慕容馨兒不過是一個女人,她再壞,再狠,再卑劣,也不及黎墨帶給她的傷害半分。
因爲,是黎墨給了慕容馨兒傷害她的機會。如果前世與她執手的那個人是黎戩,那麼慕容馨兒怎有機會傷她?
這一刻,慕容秋雨突然很慶幸,慶幸自己給慕容馨兒選擇了一條並不痛苦的黃泉路。當做……是給腹中的寶寶積點陰德了!
“在想什麼?”耳畔傳來黎戩低低的詢問聲,似乎是怕驚嚇到她,亦或者……是怕驚嚇到她腹中的孩子。
慕容秋雨脫口應道:“慕容馨兒!”
黎戩眉頭一簇,“後悔了?讓她死的太簡單了?”
慕容秋雨搖頭,“沒有!很慶幸自己最後釋然了。我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是你,她絕對沒有機會傷害到我。”
“那當然!”黎戩一口應聲,隨即覺得哪裡不妥,沉着臉表示:“不准你想別的男人!”
“……”慕容秋雨無語,頓了一會兒才感慨道:“沒想!只是覺得我識人不清。有些事情想通了,才發現自己也是蠻蠢的。”
“呵呵,你現在才發現你很蠢嗎?”黎戩一陣譏諷的笑,末了不忘記狠狠打擊道:“但願我們的寶寶以後別像你!”
“……”慕容秋雨沉了臉。這人,嘴怎麼這麼毒?
黎戩眼見慕容秋雨沉了臉色不高興,忙見風使舵笑着討好道:“秋雨,你生氣了嗎?哈,爲夫逗你的。氣大傷身,你……嗷!”
話沒說完,就整個人驚呼尖叫起來。原來,是慕容秋雨隔着衣服咬住了黎戩的胸膛。
只見慕容秋雨燦爛如花的擡頭對齜牙咧嘴的黎戩笑道:“七爺,很疼嗎?我是逗你的,氣大傷身,你可別生氣哦!”
黎戩怎麼會生氣呢?
慕容秋雨從嫁給他,提防他,到全身心接受他,愛上他。這個過程中,他眼看着對方從清冷變的柔和,到現在偶爾小女兒家姿態的對他撒嬌調皮,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所以,他當然不會生氣。不過,他會……
“唔!”慕容秋雨笑的正邪惡,卻被黎戩猛的摟緊了幾分,然後……他一雙薄脣緊緊的攫住她的雙脣,碾壓,廝磨。
慕容秋雨很被動,甚至無法抗拒這個突如其來的熱吻。因爲,她可是被黎戩抱在懷中的姿勢!
她被迫感受黎戩壓迫性的索吻,熱情,猛烈,不容逃避和抗拒。
“呼!”當一吻結束時,慕容秋雨軟成一灘水在黎戩懷中急促呼吸。
反觀黎戩,笑的得意忘形,魅態橫生。
他眨着狹長的鳳眸,壞笑着警告道:“以後你再敢招惹我,我就親死你!”
他很故意的強調着‘親’字,聲音咬的很重。
慕容秋雨抿抿被親的微痛的雙脣,到底是沒敢嗆聲。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黎戩滿意慕容秋雨乖巧的樣子,忍不住在她額頭吻了吻,這才抱緊她大步離去。
乾清宮內,燕赤誠與季廣在黎皇親自作陪下,飲酒暢聊。
黎皇似乎不在狀態,眉宇間隱有惆悵。
季廣舉杯感慨道:“人生就是悲傷伴着歡喜,歡喜伴着悲傷!酸甜苦辣,百種滋味。”
燕赤誠點頭,對季廣這番感慨表示非常贊同。
黎皇知道,季廣這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酒過三巡後,燕赤誠不勝酒力,準備回使者別院內殿小睡。
季廣是要回七王府的,黎皇表示一會兒會差張明揚護送季廣去七王府。
故而,季廣這便留下來,陪黎皇繼續喝酒。
“季將軍,你是老七的救命恩人。衝着這一點,朕理應敬你一杯!”黎皇說話間,端起酒杯呈向季廣。
季廣受寵若驚,連忙接過杯子。一番寒暄,仰頭喝下杯中美酒。
黎皇有心事,卻不能對外人道也,只能借酒消愁。可惜季廣不是他的對手,喝的爛醉如泥。
季廣喝醉了,整個人很嗨。本就話多,這會兒更是藏不住秘密。
他開始與黎皇稱兄道弟,而後神秘兮兮將自己穿越的身份一股腦兒告知了黎皇。
黎皇心中一陣驚愕,隨即釋然。之前聽說季廣摔傷腦子,失憶忘記過去。
卻原來,是借屍還魂。難怪他佔着少將軍的身份,不會武功反倒醫術高明,真是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黎皇眼見季廣醉了,直白詢問起自己中毒之事。他總覺得,季廣和陳太醫之前沒說實話。倒不是他怕死,只是問個清楚有些事情纔好未雨綢繆!
季廣眨着眼睛,醉的臉色漲紅。
他如實迴應道:“不瞞老哥,你呀,毒入……肺腑骨髓。就是拿到解藥……也活不過一年!”
“……”黎皇沉默。果然如此!
“怕了?”季廣湊到黎皇身旁,醉醺醺的詢問出聲。
黎皇倒是清醒的很,他搖頭,語氣堅定,“沒有!朕不怕死。”
“那你皺着眉頭?不敢承認是吧?”黎皇賊兮兮的醉笑。
黎皇知道季廣醉的不輕,倒也放鬆了警惕。有些本不該說的話,就這麼像是遇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似的說了出來。
他沉聲感慨道:“朕只是在擔心老七和秋雨的未來!雖說皇位以後定是要交給老七的,他也暗中培養了一定的勢力。
可是賢妃孃家的勢力也不容小窺,加之如今老四與袁丞相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聯姻,老七隻怕有些難路要走的。
袁丞相那個老狐狸,不是個省油的燈,門生不在少數。朕頗爲惆悵,兩邊勢力均衡,朕想冊封老七爲太子,又擔心牽一髮而動全身。
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反倒是令老七成爲衆矢之地。即便僥倖成功,也怕最終會失去老四。畢竟他也是朕的親生骨肉,朕不想做弒殺親子的儈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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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瞧,朕身爲帝王,卻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喜歡的兒子,卻不敢輕易冊封他做太子繼承大統!”
季廣聽了,眨巴眨巴眼睛,醉聲笑道:“這有什麼好惆悵的?老哥你把事情想複雜了知道嗎?
你不想讓七爺和四王爺手足相殘,那你就分開他們啊!他們兩邊勢力均衡,你可以讓他不均衡嘛!”
黎皇苦笑,“說的倒是容易!”
季廣拍桌子,“本來就容易啊!只要老哥你一招明擡暗貶,找個由頭給四王爺冊封代王,丟到西黎哪個犄角旮旯去,這不就分開倆人了嗎?
之後呢,你可以慢慢的削弱四王爺在朝中的勢力,慢慢的慢慢的,最後對方土崩瓦解,永無翻身可能,就會知道安分守己做個代王玩玩兒也不錯啦!哈哈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黎皇震驚的看着醉酒的季廣,眼底閃爍強烈的亮光,“你給朕說說,那個代王是什麼意思?”
西黎古往今來的皇子舉凡有功勳的,亦或者成家的,都會賞賜封王賜府邸。而季廣所說的這個冊封代王,卻聽起來很與衆不同。
季廣聽到黎皇的詢問,笑嘻嘻的應道:“代王就相當於一個小皇帝,但是與大皇帝不同的是,他被限制自由……”
日落黃昏,季廣趴在乾清宮的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呼呼大睡。
黎皇喚來三品平東將軍張明揚,讓他帶着酒醉的季廣回七王府。
待張明揚帶着季廣離開後,黎皇陷入沉思,開始斟酌計謀。他今日得季廣酒後提點,心中已經策劃出一個一箭雙鵰的主意。
有些事情,趕早不趕晚。越晚,只怕變數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