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雨聽到慕容馨兒這幼稚到極致的話語,簡直是哭笑不得。
難道腦子生病了,還能傳染嗎?這劉芸在牢房裡面腦子出問題了,慕容馨兒在牢房外面腦子也出問題了?
嘖嘖,果然不愧是親母女呀!
她冷眼看着雙目紅腫的慕容馨兒,聳肩笑道:“姐姐,你在開玩笑嗎?就憑你剛剛辱罵我,試圖偷襲毆打我這兩條,我就足可以讓你挨板子了。你還想告我?”
慕容馨兒指着鎮守在牢房門口的諸多獄卒侍衛,怒聲嘶吼道:“這些人都是我的人證,他們全都看到是你動手打了我。”
“哦?”慕容秋雨挑眉,目光冷冽的射向門口站着的諸多獄卒侍衛。
她聲音平靜的詢問道:“剛剛,你們都看到什麼了?”
那些獄卒侍衛兩兩相望,最後盡數垂下頭,顫聲應道:“奴才什麼都沒看到,對,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豈有此理,我要讓太子殿下斬了你們的狗頭!”慕容馨兒氣急敗壞的咆哮出聲。
慕容秋雨卻是嗤笑一聲,對此回答頗爲滿意。
只要不是傻子,就都會好好分析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與慕容馨兒同爲王妃,唯一不同的是,慕容秋雨深受黎皇寵愛,是黎皇親封的女將軍。
而慕容馨兒深受太子黎睿的寵愛,是黎睿的心頭寶。
衆所周知,黎皇爲人公正嚴明。慕容馨兒剛剛想要毆打慕容秋雨的舉動,以及謾罵她爲小賤人的話,已經足以令黎皇重罰對方。
真要是鬧到公正嚴明的黎皇那兒,慕容馨兒定是討不到好處。這些人是篤定了慕容馨兒不敢到黎皇面前鬧事,不過就是說幾句氣話。
所以思來想去,這便給出了兩邊都不得罪的回答!
慕容秋雨眼見慕容馨兒氣的呼哧直喘,心中暗歎對方真是弱不禁風。最令她倍感恥辱的是,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前世卻將她耍的團團轉,最後還落得慘死下場!
往事啊,真真是不堪回首。
慕容秋雨抿了抿脣角,揚聲喚道:“姐姐,你還要不要去告我啊?不要了的話,我就要走啦!”
“你滾!”慕容馨兒厲聲斥責,狠狠的瞪視着慕容秋雨,恨不得跳上前將對方抽筋剝骨,放血剜心。
慕容秋雨笑靨如花,轉身揚長而去。
走出幾步遠,她突然頓住腳,扭頭對慕容馨兒說:“對了,姐姐!我剛剛將你兒時謀害二姐的事情說與你母親聽,她似乎不相信,我真爲她的智商着急!”
“你……”慕容馨兒心慌意亂的瞪大雙眼,就差跳上前捂住慕容秋雨的嘴巴了。
慕容秋雨也沒心情跟慕容馨兒耗下去,揮揮手帕,灑脫離去,徒留給慕容馨兒一記歡快的背影。
是的!光是看慕容秋雨的步伐,嘚嘚瑟瑟的背影,就足以知道她心情多歡快了。這女人,擺明了是來大牢看劉芸笑話的!
慕容馨兒目光幽怨憤恨的瞪視慕容秋雨,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她才幽幽的收回視線,轉身朝大牢裡走去。
她一路穿過陰暗潮溼的牢房過道,行至死牢單間區域後,才頓住腳步。
“娘!”她揚聲呼喚了一聲在牢房牆角內失魂落魄的劉芸。
劉芸聽到呼喊聲,立刻騰地站起身衝到慕容馨兒身前。母女二人相隔一扇堅不可摧的牢門柵欄,遙遙相望。
牢房裡昏暗,劉芸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慕容馨兒臉上被掌摑的紅腫。
“娘,女兒對不起你。李代桃僵的法子,被散播了出去。大表哥如今被姑姑幽禁深宮,女兒救不了您了!嗚嗚嗚……”慕容馨兒痛哭流涕。
劉芸剛剛已經聽慕容秋雨說過這件事情,如今聽到,心情反倒是不那麼激動了。
她雙目糾結的看向慕容馨兒,嚴肅的詢問道:“馨兒,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娘。你二姐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慕容馨兒呼吸一滯,沒料到劉芸竟然會突然問她這件事。
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之前在牢房外,慕容秋雨特意提及了此事,但是慕容馨兒根本沒放在心上。她以爲,劉芸一定不會相信慕容秋雨的說辭。
劉芸看到慕容馨兒的反應,心口瞬間寒涼起來。
她哀聲指責道:“馨兒,你……真的是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啊?雪兒是你一胞所出的親妹妹呀,你怎麼下得了手啊你!”
慕容馨兒回過神,連忙緊張的擺手搖頭,“娘,不是我!你別聽慕容秋雨那個小賤人胡說八道。她這是在挑撥離間我們母女的感情呢,你怎麼能信她說的話……”
“那你發誓,你發誓我就相信你。”劉芸打斷慕容馨兒的話,疾聲催促起來。
慕容馨兒咬咬牙,伸出兩根手指,“好!我發誓……”
“你發誓,如果你有半句謊言,你就不能坐上皇后的寶座母儀天下!”劉芸再次打斷慕容馨兒,讓她如此發誓。
知女莫若母!沒有人比劉芸更清楚慕容馨兒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果然,這話落地後,慕容馨兒的臉色慘白起來了。
她緩緩放下手,目光看向別處,“娘,你別逼我!”
“……”劉芸眼淚橫流,哭笑不得。這一瞬間,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顫聲問道:“馨兒,你爲什麼……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殺她嗎?娘馬上就是要死掉的人了,你讓我聽一句實話,不過分吧?”
慕容馨兒垂下頭,如實迴應道:“因爲妹妹聰明伶俐,溫婉懂事,大家都喜歡圍着她轉。爹孃如此,姑姑和表哥也是如此。女兒……嫉妒她!”
劉芸聽到這荒誕的藉口,失笑出聲來,“所以你就殺了她?呵呵,好啊,馨兒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殺了你懂事的妹妹,你成了獨一無二被關注的對象。你說你小小的年紀,怎麼就那麼聰明呢?”
慕容馨兒聽出劉芸在譏諷她小小年紀心狠手辣,她不做聲。
母女二人,相對沉默。
半晌,慕容馨兒率先開了口。
她說:“娘,這些年來,女兒對你有多好,你心裡最清楚。難道,你爲了一個已經亡故的人,就要對女兒心生怨恨了嗎?”
劉芸一陣嘆氣,慕容馨兒對她的確很好,很孝順。可是……
“罷了!死者已矣,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劉芸揮手,不想再提及這件事情。
她平靜的看着慕容馨兒,低聲訴說道:“慕容秋雨那個小賤人,已經將她如何設計我的事情都說了。馨兒,你記着,你娘我做出對不起你爹的事情,都是慕容秋雨那賤人設計的。”
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你爹生辰宴那天的偷-情殺人戲碼,也都是那賤人一手安排的。娘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是個夠狠夠陰毒的孩子。孃的大仇,就指望你給報了!”
“娘!”慕容馨兒聽到劉芸這話,也不知道她是在誇她還是在譏諷她。
什麼叫她是個夠狠夠陰毒的孩子?這裡外不還是在糾結計較她以前謀害了妹妹慕容雪兒的事情嗎?
劉芸似乎看出慕容馨兒的不高興,伸手握住對方的手,“馨兒,娘想通了。我的馨兒是要做大事的人,是要做母儀天下的皇后。那深宮大院,危機重重。
你若不狠,地位不穩。這樣一思量,你自小心狠手辣,倒也不是壞事。娘只盼你能將這份兒狠心持續到底,爲娘報仇。未來,與太子一起君臨天下!”
“娘!”慕容馨兒失聲痛哭,緊緊抓住劉芸的手。
她聽出來了,劉芸對她雖然心有怨恨,但是更多的是期盼。
她連聲應道:“娘,你放心吧!女兒絕對不會讓娘死的不明不白。慕容秋雨那個小賤人,女兒一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劉芸重重點頭,伸手爲慕容馨兒擦拭淚花兒。不擦不要緊,這一擦卻赫然發現對方臉頰腫起來了。
“馨兒,你這……被誰給打了?”劉芸驚問出聲。
到底是當孃的,關心着女兒。
慕容馨兒憤聲應道:“還能是誰?當然是慕容秋雨那個小賤人。”
“太過分了,太囂張了,她竟然敢打你?”劉芸心疼的捧着慕容馨兒的臉,氣急敗壞。
慕容馨兒咬牙切齒的哼道:“娘,她囂張不了多久了。你且放心吧,下個月皇家狩獵,姑姑與爹,大表哥已經策劃了非常完美的方案,專門對付那個賤人,必定讓她有去無回!”
劉芸聽到慕容馨兒這話,放下心來。
她哀聲說:“馨兒,以後娘不在了,你要好好聽你姑姑和你爹的話。另外,太子對你情意深重,你切記要抱牢了他那棵大樹。”
慕容馨兒哭着點頭,“娘,我會的,我會好好聽話,好好照顧自己!”
十月二十四日,前鎮遠大將軍慕容昊之妻劉芸在驗明正身後,於京城菜市場被順天府尹親自監斬。
劉芸之女慕容馨兒哭的撕心裂肺,抱着母親的頭顱幾欲斷氣。
慕容秋雨隱於人羣之中,將慕容馨兒肝腸寸斷的悲痛模樣兒盡收眼底,決然轉身瀟灑離去。
她回到七王府,與黎戩和風雨雷電四大暗衛在書房秘密商討十一月皇家狩獵對抗皇后慕容穎,渣男黎墨,六王黎燁的各種計劃。
大敵當前,有備無患什麼的纔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