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東燕皇朝狡猾奸詐,以一招聲東擊西迷惑了西黎軍隊。
在西黎軍隊洋洋得意,認爲自己佔着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等待後續援兵前來的同時,東燕皇朝卻故意散漫襲擊,實則在等待更強的他國隊伍支援。
更甚至,意在將西黎最強悍的隊伍盡數剿滅乾淨!
這樣一來,東燕皇朝便不必擔心因爲與西黎對抗而損兵折將,更不必擔心被他國痛打落水狗。
好呀!真是一招好妙算。
看樣子,東燕皇朝壓根兒就沒因爲季廣被抓擔憂過。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季廣一個,降低西黎軍隊戒心的準備,試圖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趙副將,你立刻傳令各營整裝待發。七爺,師兄,我們快速探討一下應戰方案!”慕容秋雨說話間,大步邁到主桌前。
趙凱應聲離開,黎戩和張明揚則雙雙面色沉重的來到桌前,目光嚴肅的看向桌上攤開的作戰圖。
慕容秋雨指着作戰圖上標着的紅色區域,聲音沉重的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敵軍來襲必須要攻破的地方。我們唯有死死守住,才能保全西黎百姓的安危。
現在敵軍人數三十餘萬,而我們僅有十幾萬人馬。即便我們現在佔據着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危險係數和被攻破指數也是很大的。
一會兒出去應戰,七爺鎮守東南方向,師兄鎮守東北方向,我來鎮守正東方向……”
幾乎是慕容秋雨話音剛落地,黎戩和張明揚就雙雙抗議出聲,“不行!正東方向我來守。”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正東方向鎮守最爲困難,很容易被敵軍鑽空子,造成夾縫回攻式反擊。屆時,鎮守的隊伍將會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
無論是黎戩還是張明揚,都不會放任慕容秋雨去鎮守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
“現在我纔是指揮使,你們要聽從命令。就這麼決定了,不準有異議。現在各自回營帳穿盔甲,準備出發!”慕容秋雨丟下這話,轉身就要離開。
黎戩伸手拽住她,雙眼迸發戾色,“慕容秋雨,你在胡鬧什麼?正東方向,本王來守!”
慕容秋雨甩開黎戩,反聲問道:“七爺,你有作戰經驗嗎?你知道怎麼在危難時刻自保嗎?”
“是!本王沒經驗,本王無法自保。但是本王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面臨危險!”黎戩瞪着雙眼,眸底滿是怒色。
慕容秋雨一臉鬱結,“我去面臨危險,總好過你去送死知道嗎?”
“本王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一擊,就這麼不能成事?”黎戩反聲質問,自尊心受到強烈鄙視。
慕容秋雨不想跟黎戩吵架,“我沒說你不能成事,我只是怕你沒有作戰經驗,中了敵人的圈套……”
“所以你還是不信任本王咯!”黎戩氣的雙眼通紅。
張明揚在一旁,好不容見縫插針的加了一句話,“王爺,師妹,你們都別吵了。正東方向,就讓我來守!”
“不必!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說我守,就我守。”慕容秋雨繃着一張臉,聲音有些憤怒。
黎戩伸手指了指慕容秋雨,乾脆轉了身,大步衝出帳篷。
“……”慕容秋雨跺跺腳,想要追出去。
張明揚伸手拉住她,“師妹,正東方向是敵軍最好的突破口,很有可能,敵人將核心隊伍都壓在那裡,可謂是危機重重。
我是你的師兄,有保護你的義務。所以別跟我爭,那裡讓我去守!”
慕容秋雨直搖頭,“師兄,這不是爭不爭的問題。我們理性一點好嗎?好了,這個話題不需要再探討下去了。
現在我們各自回營穿盔甲,準備出發了。時間不等人,晚了就真的要馬革裹屍了!”
說話間,慕容秋雨邁着大步朝帳篷外走。
張明揚知道慕容秋雨脾氣倔,認定了什麼事情輕易不會改變。他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一會兒回帳篷穿了盔甲,他就先行帶領一支隊伍去正東方向。
這樣,慕容秋雨就不得不去鎮守其它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了。
心中計劃的很好,張明揚快步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而與此同時,慕容秋雨也回到了她和黎戩居住的帳篷。
帳篷內,了無人氣。黎戩並沒有回來,他的盔甲就掛在帳篷的角落。
慕容秋雨沒有多想,只當是黎戩臨出發前去如廁了。
她以爲,黎戩就算跟她爭執,跟她慪氣,也不會不打招呼就離開。
沒成想,此刻的黎戩,連盔甲戰袍都來不及穿,就已經組織了從京城帶來的一縱隊伍,搶在慕容秋雨和張明揚之前浩浩蕩蕩朝正東方向奔去。
“誓死追隨王爺!誓死追隨王爺!”當慕容秋雨穿好盔甲走出帳篷時,聽到的就是震耳欲聾的喊聲。
她心頭一寒,目光驚恐地循聲望去。
卻見黎戩騎在高頭大馬上,已經引領着一縱隊伍離開軍營,目的方向正是正東方。
“黎戩,你給我回來!”慕容秋雨氣急敗壞的朝那隊伍追過去。
可是,浩浩蕩蕩的隊伍,呼喊着嘹亮的口號,轉瞬之間就將她的喊聲壓了下去。
張明揚急急忙忙衝出帳篷時,就看到一縱隊伍已然出發。他驚得倒抽涼氣,以爲是慕容秋雨先發制人。
正驚駭不已時,忽聽耳畔傳來慕容秋雨的怒吼聲。
他心頭莫名一鬆,知道定是黎戩帶兵朝正東方向而去了。
“師妹,發生何事?王爺他……”張明揚指着離開的隊伍,聲音凝重的詢問慕容秋雨。
慕容秋雨捏了捏雙拳,終是壓下心頭的怒焰,平生應道:“無礙!他要去,就由他吧。誰人不曾年少輕狂過?他願意將打仗看作兒戲,別人怎阻止得了!”
這話,未免有些口不擇言的味道。
頓了頓,慕容秋雨才說:“師兄,我們也儘快出發吧!這一仗,可得費心思打呢!”
張明揚點頭,與慕容秋雨雙雙朝整裝待發的隊伍走去。
兩人默契分配,分別朝東南和東北兩個不同的方向揮兵而去。
慕容秋雨的隊伍,負責鎮守東南方向的山坡。
依着前世的作戰經驗,慕容秋雨縝密分析應戰計劃,下令讓隊伍分成幾個小組,在幾處隱蔽地方埋伏。
鑑於地理環境的優勢,以及敵方人數與其呈持平狀態,所以慕容秋雨的隊伍應戰起來比較輕鬆。
她知道,敵人應該也是顧慮到她鎮守的這個地方比較難攻,所以委派了一小部分兵馬在這裡跟她耗着。
而她相信,張明揚那裡的情況一定也與她差不多。至於敵軍主力部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股腦兒都投到了正東方向,試圖在那裡尋找突破口。
果然,在接下來的對抗中,慕容秋雨每隔半個時辰就能接到來自正東方向和東北方向傳來的口信。
如她所料,張明揚那裡應戰雖然頗爲緊張,但是卻沒有重大人員傷亡,算是應付的不賴。
至於黎戩那裡,則很不樂觀。敵軍將主力部隊都投注在那裡,攻勢非常猛烈,不要命的對抗着。黎戩防守很吃力,據說損失有些大。
午後未時,戰爭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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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秋雨的隊伍遊刃有餘的與敵軍周旋,造成對方不敢再猛攻,只能小打小鬧的矛盾局面,似乎在刻意耍戲她們,給其他隊伍爭取攻破時間。
“報!平祥將軍,正東方向傷亡慘重,七王爺腹背受敵,陷入困境不得自拔!”負責傳遞口信的侍衛,慌慌張張來報信。
慕容秋雨聽聞‘傷亡慘重’‘七王爺’等詞彙,驚得心跳異常,面色慘白。
她緊張的質問道:“七爺怎麼了?他受傷了?”
傳遞口信的侍衛重重點頭,“七王爺沒穿盔甲,又衝在最前面,有侍衛將自己的盔甲給他,他也不肯要。那凡胎肉身,敵軍長矛一戳一道傷的……”
“別說了!”慕容秋雨深呼一口,打斷對方的話語。
她捏緊雙拳,一陣重喘氣,而後邁步走到趙凱身旁。
“趙副將,這裡給你留下兩萬人馬,足夠周旋到天黑了。我抽走精兵兩萬,前去正東方支援七王爺,你沒問題吧?”她是詢問,可是語氣卻是命令。
趙凱連聲應道:“平祥將軍,你放心去吧。這裡我趙凱會誓死守住,拖也給他拖到天黑去!”
由於敵我雙方的地理原因,交戰之處是山坡。東燕皇朝那邊,下了山坡就是一片平地。
而西黎皇朝這邊,山坡上地勢險要。
西黎皇朝只想好好鎮守自己的領土,沒想過侵犯對方。但是東燕皇朝想要侵佔西黎皇朝的地盤,就勢必要攻破地勢險要的山坡。
白天都難於攻破的要塞之地,晚上就更別提勝算幾何了。
所以,趙凱說會將戰局拖到晚上,就等於是在宣佈今天的戰役將會告一段落。
慕容秋雨看了看天色,知道這場戰役的關鍵突破口就在黎戩鎮守的正東方向。若天黑之間,那裡能牢牢守住缺口,今日敵軍的突襲,就算是敗了。
當下,慕容秋雨打了個軍隊裡慣用的命令手勢,無聲的示意潛伏在後面樹林裡的兵將悄悄跟她撤離此地。
正東方向山坡,黎戩的軍隊誓死與敵軍展開一場血的廝殺惡鬥。
主帥黎戩,武功高強,雖身處險境,卻臨危不懼,揮着兵器穿梭於敵軍圍困之中。
可惜,饒是兇猛虎將,能徒手打死十人百人,卻不能打死千人萬人。
眼看着敵軍一波波襲來,將自己和自己的隊伍逼的困境重重,無路可退,黎戩的眼底蓄滿了嗜血的戾氣。
今日,就算是死,他也不能有半步退縮,給敵人攻破的機會。
唯有迎頭直上,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