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府的新房,在東院。
慕容秋雨帶着小梅,小蘭,小竹三個婢子過去的時候,新房已經人滿爲患。諸多貴夫人,千金小姐在裡面道喜。
喜婆給衆人分了裝着碎銀子的福祿包,大家笑嘻嘻的接了。倒不是沒見過碎銀子,只是圖個喜氣!
慕容秋雨和三個婢子也接到福祿包,連句話都沒能跟慕容馨兒說上,這便隨着擁擠的人羣離開了。
“七王妃!”一道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
慕容秋雨頓住腳步,看到雷煞不知何時跟在自己身旁。
她狐疑的蹙眉,淡聲問道:“雷軍師有事?”
雷煞點頭,四下看了眼,才壓低聲音說道:“還請七王妃移步!” Wωω ттkan C○
“你們三個在這裡等着!”慕容秋雨倒也沒矯情,當下依了雷煞。
雷煞引領着慕容秋雨,從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一直走上了二王府的後山坡。
黎墨早已等候在林間,看到尾隨在雷煞身後的慕容秋雨,立刻雙眼放光,情緒激動的衝上前。
“秋雨,你來了!”黎墨臉上洋溢着愧疚的深情。
慕容秋雨垂下頭,沒有吭聲。
黎墨見狀,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一臉呵護備至的模樣兒。
慕容秋雨強忍着沒將對方推開的衝動,按兵不動的站在原地。
“秋雨,你可知,剛剛你說的那番道賀的話,多傷我的心?”黎墨滿目傷情的詢問着。
慕容秋雨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是不起半點波瀾。
她淡聲應道:“從來都是但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王爺如今得如花美眷,哪還記得秋雨這樣卑微的庶女?更何況,現今的秋雨,已爲人婦……”
“秋雨,莫要這樣貶低自己,我心疼!你若怪我,恨我,你打我一頓可好?”黎墨打斷慕容秋雨的話,言語間滿是疼惜和自責。
慕容秋雨輕輕推開他,眸底深處閃過強烈的厭惡之情。不過,被她掩飾的太好,無人發覺。
她輕聲嘆道:“黎墨,你我走到今日這種地步,只能怪我們情深緣淺。我不怪你,真的!我要回去了,我的丫鬟們都等着我呢。”
“秋雨,別走!”黎墨一把拉住慕容秋雨。
他神秘兮兮的問道:“你可知,今日你姐姐爲何發生意外,從正妃被貶爲側妃?”
“不是天意如此嗎?”慕容秋雨故作茫然的看向黎墨。
黎墨將慕容秋雨扳向雷煞的方向,含笑說道:“纔不是天意!這一切都是軍師動了手腳。我的正妃之位,只許你一人!懂麼?”
慕容秋雨驚愕的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兒。
雷煞見狀,臉上展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七王妃不必驚訝!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冠以二王妃的身份。更甚至,做母儀天下的皇后!”
慕容秋雨驚的四下張望,眼見此處無人,才低聲警告道:“黎墨,雷軍師,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黎墨和雷煞相視而笑,看着慕容秋雨緊張的樣子,好像看一個傻瓜,亦或者,在看一個與他們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秋雨,我的傻丫頭,你是我認定的妻,怎會是外人?這種話,我也就只跟你說罷了。”黎墨面含寵溺笑容,恨不得將慕容秋雨迷的沉淪其中,找不到北。
慕容秋雨心中一陣惡寒,她在替前世的自己悲哀。那時,只因爲這男人幾句甜言蜜語,她就傻傻的甘心付出,呵呵……
礙於今日是黎墨大喜之日,作爲新郎官,他勢必要多多招呼賓客才行。所以這次‘密會’,黎墨與慕容秋雨並沒說上幾句話。
當慕容秋雨再次回到二王府前院的時候,黎燁夫婦帶着小世子黎逸軒已經離開,黎泰夫婦和黎顯也離開了。
黎玥去新房還未回來,黎睿不知去了哪裡,整個桌前只剩下黎戩一人。
慕容秋雨走上前,眼見喜宴已經結束,衆賓客紛紛告辭,這便開口問道:“七爺,我們也走吧?”
黎戩擡頭看了眼慕容秋雨,冷哼了聲,沒回話。不過,卻是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慕容秋雨不知道對方這是哪根筋不對,她尾隨在黎戩身後,匆匆離開二王府。
待上了馬車後,兩個人一左一右落座,誰也不跟誰說話,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靜之中。
這樣詭異的沉靜,一直持續到回了七王府。
“七爺早點安歇!”慕容秋雨下馬車後,客套了一句,而後率領三個婢子朝後院走去。
徒留下黎戩面色陰沉的站在原地,目光晦暗不明的瞪着慕容秋雨的背影。
慕容秋雨回到寢室後,沐浴了一番,在天色漸漸黑沉下去後,才換上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從七王府後牆翻出去。
她前腳離開,後腳就有暗衛將她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了黎戩。
二王府,賓客盡散,唯有收拾殘桌的婢女小廝在忙個不停。
後院,黎墨與黎睿雙雙對峙。滿院大紅燈籠照耀下,二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黎墨,我告訴你,馨兒是我的人。早晚有一天,我會把她奪回來的。在這之前,她少一根汗毛,我絕不會放過你!”黎睿指着黎墨的鼻子,怒氣衝衝的嗆聲。
黎墨揚手拍開黎睿的手,冷聲斥道:“黎睿,你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是不是你太子之位坐的太舒坦了?需要我明日進宮稟告父皇,說你打擾我洞房花燭,說你跟馨兒早就勾搭成奸了嗎?”
“你……”黎睿啞然。
不得不說,黎墨這番話正是黎睿所忌諱的。若他什麼都不忌諱,當初在黎皇面前他就承認自己是慕容馨兒的男人了,哪會讓對方嫁給黎墨這混賬?
黎墨眼見黎睿被他嗆的說不出話,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
他冷言冷語的喚道:“來人,送客!”
頓了頓,他陰陽怪調的補充道:“太子殿下,你慢走,我就不送了,急着洞房呢!”
“你敢動馨兒,我要你命!”黎睿聽到黎墨這明顯挑釁的話,氣的衝上前想揍黎墨。
黎墨毫不忌憚的站在原地,伸手指着自己的腦門兒叫囂道:“你打!你朝這兒打,有種你把我打死在這裡,然後你進去洞房!”
“大哥!”黎玥驚呼一聲,從喜房中飛奔出來,臉上染着焦急之色。
看樣子,是聽到院裡的爭吵聲,怕黎睿做出衝動之舉。
她衝上前拉住情緒激動的黎睿,連番勸慰安撫,最後將人拽走了。
黎墨目送黎睿兄妹離開,臉上滿是陰狠之色。
他轉過身,大步奔入喜房。
喜房內,喜婆已經被打發走了,慕容馨兒的貼身丫鬟桃兒和杏兒雙雙立於喜牀邊。
看到黎墨陰沉着臉站在門口,兩個丫鬟立刻躬身問安,“奴婢見過二王爺!”
“滾出去!”黎墨冷聲斥責,態度相當惡劣。
桃兒和杏兒互相看了眼對方,最終灰溜溜的告退了。
黎墨反手關門,落鎖。纔剛朝牀邊邁步,蓋着喜帕的慕容馨兒就自行揭了紅蓋頭。
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如同貞潔烈婦般抵上自己的脖頸,厲聲對黎墨吼道:“黎墨,你若敢上前,我就死給你看!”
清醒時候的黎墨,因爲慕容馨兒的美貌無雙,心中是非常深愛她的。即便得知對方與黎睿狼狽爲奸失了身,即便得知對方出賣了他,算計了他。可是想到能將自己一直愛慕的心上人娶回來,黎墨是高興的!
可是黎墨之前喝了不少酒,又剛跟黎睿爭吵了一架,心裡正慪着一口氣。
他想到因爲慕容馨兒將他灌醉的緣故,飛鷹堡盡數被瓦解,他的心血付之東流。又想到因此他沒能娶到天生鳳格的慕容秋雨,心中更氣。
如今慕容馨兒還這樣,一副貞潔烈婦不准他靠前一步的樣子,他心底那股子氣立刻就呼嘯着衝上腦門兒了,哪還忍得下?
黎墨大步朝牀前走過去,怒氣衝衝的嘶吼道:“你威脅我?賤人,你死啊!你去死啊!”
醉酒後的黎墨,卸去在人前僞裝的溫潤,暴戾極了。
他一巴掌拍飛慕容馨兒手上的剪刀,不由分說就粗魯的將慕容馨兒推倒在牀上,嚇的慕容馨兒當場尖叫出聲。
“啊!滾開,你滾開,不要碰我!”慕容馨兒連踢帶踹,嚇的渾身發抖。
房檐之上,慕容秋雨挑挑眉頭。哎呀,真沒看出來,這對兒前世愛的死去活來的渣男渣女,這輩子竟然這麼不對盤?嘖嘖,有好戲看了哦!
黎墨被慕容馨兒踹到下盤,氣的雙眼都猩紅了。
醉酒後的他,毫無理智可言,揚手對着慕容秋雨嬌俏可人的小臉兒就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喜房,把慕容馨兒都打愣住了。
“黎墨,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慕容馨兒委屈的不得了,抓着黎墨就開咬。
黎墨將慕容馨兒壓在身下,迅速的抽了她腰間的紅帶,惡意纏上她掙扎的皓腕,打了死結後綁縛在牀頭。
“你這賤人,我那麼愛你,心心念念爲你。你卻灌醉我,出賣我,還害的我娶不到天生鳳格的慕容秋雨。要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姿色,你以爲我會娶你,會讓你活着嗎?”
黎墨將慕容馨兒雙手死死綁住後,一邊怒聲咆哮,一邊惡狠狠的撕開她身上的喜服。
“天-生-鳳-格?”慕容秋雨正惡劣的看好戲,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