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深處,碧波脈脈,正是江南之地。
擁有着江南最大封地的一代天驕,褚王褚傲天,其府邸便是坐落在有着江南最美風景之稱的錦州城中。
這日,褚王府裡,一園的桂花全都開了,花枝簇簇,香飄十里,園內正有一男一女在把臂同遊。
男的丰神俊朗,雄姿英發,女的國色天香,嬌媚可人。兩人一起漫步於滿園的桂花樹下,微風襲來,細碎的花瓣飄零而下,落於兩人的發上肩上,男子輕柔的爲女子拂去那一身的馥郁芬芳,兩人怎麼看都怎麼是一對璧人。
“悅容,本宮近來得了一批資質不錯的靈獸幼崽,你挑幾隻養着護身吧。”
身穿一襲明黃蟒袍的年輕男子說道,拍了拍手,便是有着一羣下人進了園子裡,每人手上都提着一個籠子。
那些籠子個個皆是由非常堅固的精鐵所鑄造,非靈師以上的等級實力不可破開。在籠子裡,都是正關着一隻只幼小的生物,有的不過巴掌大小,有的則像圓滾滾的西瓜那般,或憨態可掬或古靈精怪,都是剛處在初生期的小獸,很適合被人類撫養。
這些靈獸幼崽並不多見,很具有成長潛力,若非對褚王府這位二小姐有意,打算娶她爲側妃,太子也是根本不會拿出來的。
褚悅容見了,立即喜不自勝,嬌柔的笑道:“多謝太子哥哥。”
然後便是施施然靠近前去,細細打量着那些關在了籠子裡的靈獸幼崽。
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才謹慎的選中了兩隻。
其中有着一隻是生着七彩鱗片的小蛇,被她用劃破手指所滴出來的一滴血,讓它熟識了自己的氣息後,那小蛇就自發的纏上了她的手腕,首尾相接,像是一隻七彩的鐲子一般,非常的漂亮精緻。
褚悅容很喜歡,正準備向她的太子哥哥炫耀,就聽見一道怯怯的聲音,從旁邊的一棵樹後傳出:“太子殿下,二姐姐,妖兒也能挑選一隻靈獸嗎?”
在場的人轉頭看去,便見有着一道纖細的身影,正站在樹後,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靈獸幼崽。
那是一個身穿着粉色紗裙的少女。
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身量很是嬌小苗條,彷彿風一吹就能颳走她似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卻是襯得她明眸善睞,眉眼清麗,小小年紀便已是能夠看出日後長大了的絕色之姿,端的是個姣好的美人胚子。
褚妖兒雙手緊張的在身側握成小拳頭,看着那些被下人拿在了手中的籠子,眼裡的喜愛之色非常明顯。
她望向那對如玉璧人,雖然膽怯害怕,但卻並不像往日那般,一見到她的那位二姐姐,就會立即的退縮躲避,顯然是真的喜歡那些小獸。
好可愛的小獸,好想一隻養在身邊啊。
然而,看到她的出現,二小姐褚悅容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不耐煩,卻是不敢直接的像往常一樣喝斥甚至是打罵她,而是含情脈脈的看向了太子,柔聲的帶着歉意道:“妖兒妹妹不懂事,衝撞了太子哥哥,讓太子哥哥見笑了。”
“妖兒?”
太子秦翰挑了挑斜飛入鬢的長眉,顯得風姿綽約:“是父皇當年御筆親封的褚王府小郡主?”
江南褚王膝下,共有一子兩女,但得了陛下封號的,卻只有着最小的一位小姐,也就是褚妖兒。
可那封號也沒有正式的封號,大家都只叫她小郡主。
小郡主,褚妖兒。
有關她的傳聞,不僅僅是在這江南錦州城裡被傳得人人都是如數家珍,就連太子這等常年遠在帝都的人,也都是對這小郡主略有耳聞。
傳言她不僅在修煉上一竅不通,是個實打實的廢柴,更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甚至還有謠言說,她根本不是褚王親生的,而是她那身爲先王妃的母親,早在嫁入褚王府之前,就已經懷上了她這麼個孽種。
總之,有關小郡主褚妖兒的傳聞,無不都是在極盡的渲染着她的沒用。
但,儘管如此,那九五至尊的帝王,卻還是無視了褚王府裡的大少爺和二小姐,獨獨封了三小姐褚妖兒爲郡主。
誰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連褚王都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女兒,那麼的天才耀眼,可陛下偏偏把郡主的封號給了最沒用的小女兒。
而現在,這個傳聞中的廢柴草包孽種,名聲極爲不堪,絲毫不受褚王和兄姐愛護的小郡主,便是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看着那柔弱纖細,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的粉衣少女,太子秦翰的眼中微微閃過一抹深色,而後便道:“無礙。既然小郡主喜歡,本宮送一隻又有何妨。”
說着,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靈獸幼崽送一隻給褚妖兒。
手下領命,隨意的看了看,便是拿過一個裝着小獸的籠子,朝着褚妖兒走去。
褚妖兒見到那人果真要將一隻靈獸幼崽送給自己,立即怯怯的笑了,臉上的蒼白之色都是被淡淡的紅暈給覆蓋,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謝謝太子殿下。”
然後伸手就要接過那個籠子,卻被褚悅容搶先接過了。
太子秦翰見了,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淡淡的看着這貌合神離的兩姐妹,眸中神色深邃不已。
褚悅容垂眸看了看籠子裡的小獸,那是一隻形似小貂的獸類,細長的身體,蓬鬆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通體都是生長着紫色的毛髮,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還有着淡淡的璀璨華光在其上流轉,燦然生輝,非常的漂亮,讓人一眼就能喜歡上這個小傢伙。
但很遺憾的卻是,這隻小獸好像是生病了,懨懨的臥在籠子裡,半垂着腦袋,眼皮子也是耷拉着,沒精打采的。
看着這隻病懨懨的小獸,褚悅容的眼中頓時就掠過一抹滿意的光澤,脣角也是愉悅的勾了起來,顯得她此刻心情很好。
還是太子哥哥手下的人有眼色,知道挑一隻最次的靈獸幼崽給妖兒妹妹。
不然的話,那麼好的靈獸幼崽給了妖兒妹妹,那還真是暴殄天物。
褚悅容滿意的將籠子遞給了對面弱不禁風的少女,語氣柔軟,掩蓋了那一絲絲的不屑和嘲諷:“這隻小獸生病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不能辜負太子哥哥的心意。”
褚妖兒聽了,緊張道:“它生病了,很嚴重嗎?會不會死掉啊,好可憐。”
說着,看向那小獸的目光中,滿含着憐惜之意,竟是生怕這小獸會在自己的手中死掉,不敢伸手去接籠子了。
見狀,褚悅容眼底有着一抹狠辣之色飛快的閃過,她將籠子遞給褚妖兒,手上那由小蛇圈成的七彩鐲子上,突地有着一道烏光閃了閃,附在了籠子上。
那烏光亮得快,黯淡得也快,除了褚悅容,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與此同時,褚悅容關切的道:“它是靈獸,不會輕易死掉的,你好好的照顧它,它就會好起來的。”
褚妖兒聽了她的話,將信將疑的接過籠子,低下頭去,正準備仔細的看一看這隻小獸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就感到觸碰着籠子的指尖一麻,有着一股熾熱的氣流,從指端傳進了她的身體裡,讓得她的面色登時便是變得烏黑了起來,無比的瘮人。
“啊!好疼!”
那熾熱滾燙的氣流如同如入無人之境,飛快的就沿着手臂,鑽進了她的心臟裡,讓她感到了劇烈的疼痛,手一鬆,那裝着紫色小獸的籠子掉到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人也是疼得立即軟倒在地,身體緊緊地蜷縮起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後背上冒出來,讓她整個人眨眼間便是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溼漉漉的。
乍見這一幕,在場衆人都是驚疑不定,這小郡主是怎麼了?
看她這樣子,是被什麼東西給傷害到了嗎?
太子秦翰揮了揮手,正待讓手下過去查看一下,就見那縮成了一團的褚妖兒,突地吐出一口烏黑的血來,那血沾染到地面的花瓣上,都是讓得那花瓣瞬間灼燒殆盡,竟是劇毒。
衆人見了,立即都是猛地一驚。
誰給小郡主下了毒,還是毒性如此厲害的劇毒?
吐出那血來,褚妖兒面色變得更加的烏黑了,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褚悅容,眼中都是充斥了細密的血絲,鮮紅得彷彿能滴下血來一般,看得褚悅容心中一緊,死死的盯着她,生怕她在這當口說出什麼話來。
但很快,褚悅容就放下心來,看着褚妖兒蠕動着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是臉上猶帶着極度的痛苦之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她死了?
這麼快就死了?
“妖兒妹妹,妖兒妹妹你怎麼了?!”
褚悅容臉色驚惶,快步的上前,蹲下身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果然,是真的死去了。
確定褚妖兒是真的死了,背對着衆人的褚悅容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獰笑,旋即就撲倒在了褚妖兒的屍體上,痛哭出聲:“妖兒妹妹,你怎麼就這樣死了,是誰害了你,二姐姐要替你報仇,你還這麼小,爲什麼會死掉呢?”
一邊哭着,一邊手上小蛇七彩鐲子輕微的顫了顫,有着一道烏光從褚妖兒的身上亮起,飛快的就鑽進了鐲子裡。
褚悅容哭着,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下身體,不讓後面的人看到她的鐲子。
見小郡主已經毒發身亡,太子秦翰微皺了皺眉,便是走過來,安撫道:“悅容,別傷心了,小郡主的死不是偶然,我們要儘快找出兇手,爲小郡主報仇纔是。”
褚悅容流着淚點點頭。
她看了眼褚妖兒的臉容,見那烏黑色已經消失了,不會再留下任何她動手毒害褚妖兒的痕跡了,便是在太子秦翰的扶持下,站起身來,準備吩咐人將小郡主的屍體帶出園子。
便在這時,那已然是沒了任何生命氣息的少女,突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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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猜猜這隻小獸是不是男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