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跟我回去？”
參商大帝無法理解。
東靈聖地是他們兩人共同的誕生之地，他們在那裡已經生存了很多很多年，和聖地早已有了怎樣都無法分割的聯繫。
尤其是褚妖兒，她爲造物主守護着聖地裡的至尊稱號，東靈上每誕生出一個新的至尊，新的至尊稱號什麼時候被創造出來，什麼時候離開聖地，什麼時候再攜帶着字跡迴歸聖地，迴歸後要被放在哪裡，選擇什麼位置，這都是需要她來進行安排的，聖地不能沒有她。
雖然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至尊稱號還是有條不紊的在聖地之中誕生駐紮，但參商大帝還是覺得，她還是不要呆在這人世間，她該跟他一起回去的好。
這裡的一切，都是不適合她的，也不該屬於她。
“因爲我喜歡這裡啊。”
褚妖兒伸手探向飄過身邊的一朵白雲，觸手竟好似棉花糖一樣，柔軟無比，指尖也是變得溼潤了。她看着身邊茫茫無際的雲海，猶如白色的海洋一般，看得人心中安寧平靜，聲音也是變得平靜：“難道你不覺得，這裡比聖地好很多嗎？聖地裡除了至尊稱號，就還是至尊稱號，一點好玩的都沒有，我……”
她皺了皺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我，我不喜歡聖地。所以，我不會跟你回去。”
在人世呆了這麼久，她終於學會開口說“不”拒絕他人。她眸光有些複雜的看他：“要回去的話，你自己回去吧，我想留在這裡，我不想再回聖地了。”
回去的話，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聖地那麼大，那麼空曠，偌大的空間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只有她一個人在看守着至尊稱號，他從來不會同她說話，也從來不會同她睡覺，更從來不會同她去這裡去那裡玩。
他只會一直研究着他想要做出來的東西，日日夜夜的忙，年年月月的忙，她從沒見過他有哪個時候是休息過的，明明他們兩個幾乎是同出本源，可偏生一個在這裡一個在那裡，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太長太遠，遠到她已經記不得在此之前，上一次他們兩個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是百年前，還是千年前？
抑或是萬年前？
總之，太久遠，已經記不得了。
她看着他，道：“我是喜歡大海，但我不需要擁有它。所以你的禮物，我不要，你想要的話，你自己要就好了，參商海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大的話，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弄個你自己喜歡的宗派，你以後就留在參商海吧，你也不用回聖地了。”
說着，她微微低下頭去，眼睛被額前碎髮遮掩，他看不清她眸中神色。
“反正，聖地一直都是個遺失之地，不是嗎？”
那裡那樣空曠，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不是姬華，如果不是姬華。
如果不是姬華無意之中進入了聖地，或許她直到東靈湮滅，直到身體死亡，她也永遠不會離開聖地。
聖地是她的家，是她的根，是她的一切。
可現在，她居然不想回到那個家，不想回到聖地裡繼續她的職責和使命。
真的不想，一點都不想回去。
看褚妖兒態度堅決，參商大帝沉默半晌，轉身繼續朝前走。
他邊走邊道：“在你心中，聖地難道就沒有一點值得你留念的地方？”
“呵。”身後傳來少女淺淺輕笑，笑聲卻好似催命的魔咒，傳進他的耳中，讓他身形都要爲之停滯，“留念？好像沒有呢。”
因爲不看重，因爲不在乎。
所以聖地如何，她一點都不關心，也一點都不留念。
所以他親自從聖地出來找她，如此卑微的放下身段讓她跟他一起回去，她也直接拒絕，沒有半點猶豫。
他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朝前走。
卻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整個雲海，都是因着他瘋狂的速度而朝着周圍兩側翻滾開來，只留他一道漆黑的身影，在其中瞬間掠過，快得讓人肉眼都是跟不上。
只是，他速度這樣快，她卻還是輕而易舉便跟上了。
“你要去哪？”
她再問，似乎已經將他之前的回答給忘得一乾二淨。
而他沉默片刻，方纔極鄭重的說出一句話來。
便就是這句話，讓得跟在褚妖兒身後的姬華三人，面色瞬間一變。
他道：“你既然不想要參商海，那我將它毀了便是。只要沒有你喜歡的，你應該就會和我回去了吧。”
說完，速度陡然加快，竟是瞬間，便消失在了褚妖兒的視線之中。
她沒有再追上去。
只倏然停了下來，目光難得深邃的看着他離去的方向。
果然啊。
本質是毀滅，所以生性是毀滅，所以行爲也是毀滅。
他生來便是要進行毀滅的，怕是他身上所產生的那些改變，全是他爲了毀滅所作出的努力吧。
那麼……
他想要進行毀滅。
他想要毀滅掉參商海，毀滅掉一切她所喜歡的東西。
那她呢？
她作爲和他對立的生命，毀滅是她的仇敵，他要進行毀滅的話，她豈不是要阻止他？
這樣想着，她轉頭看向身後的人，語聲平靜的問道：“他去參商海，我要去阻止他。你們要和我一起嗎？”
姬華沒有回答，反問道：“妖兒，他是誰？”
爲什麼妖兒一感受到他的出現，立即就找了過來，還和他如此親密？
褚妖兒向來實誠，聞言便答道：“在你見到我之前，我一直都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她伸手戳了戳身邊還在不斷盪漾着的雲朵，“我和他同爲一體，不可，分割。”
說到最後四個字，她似乎是覺得這四個字很好笑，脣角揚起，兀自笑了笑，笑容隱有深意，三個男人誰都看不出來這笑容的具體含義。
只能看得她說完這句話後，身形輕輕一晃，便是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道輕淺語聲，風一吹便散了。
“我去找他了。你們隨意吧。”
感應之中，褚妖兒竟已是瞬間離開了雲間天，追着參商大帝而去了。
姬華和旁邊兩人對視一眼。
然後二話不說，立即去往參商海。
……
褚妖兒找到參商大帝的時候，他已經有所動作了。
無窮無盡的毀滅之力從他身上蔓延而開，讓得接觸到這毀滅之力的任何事物，都是瞬間幻化成了虛無，連半點渣滓粉末都不留下。磅礴浩瀚的毀滅之力猶如風捲殘雲般，瞬間便遍佈了整個參商海的天空，讓得原本蔚藍如海的天空，立時佈滿了烏雲。
漆黑雲海層層積壓而下，帶來沉重到讓人無法呼吸的威壓，剛剛還在高空中翱翔的飛行類靈獸，甫一接觸到這滾滾烏海，立時淒厲的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瞬間掉落而下，重重砸落到地面，竟是瞬間身亡。
參商海里，無數生靈驚恐擡頭，卻是突然發現，不僅僅是天空產生了這樣的變化，整個參商海的海域，原本還算得上是平靜的海面，陡然便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海洋底部的火山也是一座接一座的震動起來，逸出滾滾熱流，劇烈的高溫燒得整個海域的海水都是變得滾燙至極，無數海洋生物還未來得及逃離，便已是被這高溫燙死，海洋裡頓時可見無數屍體。
整個海洋都是變成了岩漿般的存在，更何況島嶼之上？
一座座島嶼被滾燙海水所包圍，頭頂天空又是被烏雲覆蓋，真正是上天入地無門。生活在島嶼上的人類靈獸，一時間都是抱頭到處逃竄，拼命的想要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有蹄爪靈便的靈獸飛快的刨土，試圖讓自己深深藏進地底，卻是刨着刨着便感到腐爛般的氣味從縫隙之中傳來，聞得靈獸白眼一翻，立時身死；
有人飛快的朝最平坦的陸地進發，卻是還未到達目的地，就悲哀的見到，自己認知之中應該是最安全的陸地，赫然已經被地下水給覆蓋，成了一片汪洋；
有人反其道而行之，試圖前往島上最高的山峰，卻也是還沒到地方，就已經遠遠看見白雪皚皚的雪山，此時居然變作了火山，正不斷的噴發着滾燙的岩漿，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傷亡慘重。
這簡直是世界末日！
“天啊！”
“救命！”
“救救我！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小心腳下——”
無數哀嚎響徹參商海，有強者立即站出來，想要抵擋這樣的天災。
能在這個時候毅然站出來的強者，自然都是在整個東靈裡都是赫赫有名的。
東區祁氏的祁皇，西區寒宮的宮主，南區妖宗的祖師爺，北區中境的星殿星隕——
那個時候的北區，還是隸屬於中境的領土，便是在這場災難過後，星殿的雪殿主方纔將北區給劃分出來，交給了參商大帝。
只是此刻，整個參商海都是處在了人爲的災難之中，看着矗立在高空烏海之中的參商大帝，身上揹負着參商海所有生靈希望使命的祁皇四人，只看了那麼一眼，便是立時察覺，這是一個勁敵。
一個有史以來，第一個能讓他們感到真正危險的人。
這人是誰？
居然能以一己之力，讓得整個參商海發生這樣的變動。
四人難得這樣身處同一陣線，不必多言，便是共同動身，來到了萬里高空之上。
不同於普通生靈甫一接觸到這烏雲便要身死，四個風格氣度迥異，卻皆是有着驚人容貌的人站在一起，被滾滾烏雲侵身，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只看着參商大帝直皺眉。
“你是東靈聖地的人。”
外貌看起來好似個美少年般的星隕道：“你出來是爲了找另一個人。那個人在哪裡？她爲什麼不來阻止你？”
少年眸光宛若星芒，璀璨卻又純澈，散發着琉璃般的色澤。
參商大帝看着面前這個人，血紅色的眼睛裡瀰漫着的滿是瘋狂與毀滅的情緒：“你是星殿的少殿。”參商大帝肯定的道，“這世上，除了她和造物主之外，就只有你能算出我的來歷。”
少年點點頭：“是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個人，她在哪裡？”
音落，參商大帝還未說完，他的身邊，空間陡然一陣波動，有着一道紫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這裡。
正是追過來的褚妖兒。
“我在這裡。”
看過整個參商海的現狀，褚妖兒面容重新變得漠然了起來。
分明是擁有着世上最純粹的殺戮之心，看誰都是如同看待螻蟻一般，可偏生，她的本質卻是東靈上誕生出來的第一個靈物，她大概能算是所有生靈的祖先，是以參商大帝的本質是毀滅，她便是和他對立的，她必須過來阻止參商大帝。
而星隕修煉星辰之力，掌控占卜過去未來的能力，才能在算出參商大帝的來歷之時，也算到了她的存在。
不過看着褚妖兒的出現，星隕四人皆是愣住。
居然這麼年輕，還這麼漂亮。
分明都是見過不知多少美人的，可偏生，看着陡然出現的褚妖兒，四個男人的心臟都是極不爭氣的狠狠跳動了一下。
她纔出現，周圍空間又是一陣波動，轉眼一看，姬華慕凝墨衍三人也到了。
看着這三人居然一同出現，而且好像還是跟着褚妖兒一起來的，星隕四人更是呆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他們三個也來了？
在場的人裡，只有星隕一人是修煉星辰之力的，看着他們七人竟全聚到了這裡，少年很是疑惑的皺眉，然後便取出一隻水晶做成的羅盤來，手中朦朧星光閃現而出，開始進行占卜了。
水晶羅盤上的指針在星辰之力的帶動之下，飛快的旋轉着。
須臾，指針猛地一停，卻是不等星隕看清指針指的是哪裡，就聽“砰”的一聲，水晶羅盤竟整個的炸開了。
星隕被嚇了一跳：“爲什麼算不出來？”
他瞬間擡頭看向褚妖兒：“我能算出參商大帝的來歷，爲什麼我算不出你的？”
褚妖兒聽着，並不說話，眸光平靜而死寂，沒有任何波瀾。
原因很簡單。
因爲參商大帝是造物主拋棄的東靈負面物質的化身，是造物主所厭惡的，並不被造物主承認，所以造物主並不對參商大帝予以任何保護措施，想要算出參商大帝的來歷，輕而易舉。
至於她的來歷算不出來，則因爲她是造物主所喜愛的，她被造物主施加了種種保護手段，所以這世上除了造物主外，沒有人能算出她的來歷。
只能知道她是從東靈聖地而來，但她是誰，在聖地裡做什麼，除了參商大帝和造物主，無人能知曉。
見褚妖兒不說話，星隕再接再勵的問道：“你和參商大帝都是從東靈聖地而來。你來這裡，是要阻止他嗎？”
便在他們幾人說話間，參商海中正發生的災難，波及到的範圍越來越廣了。
更多的生靈死在災難之中，遍地都是死亡。
“嗯，我來阻止他。”
褚妖兒淡淡道，伸手便去拉參商大帝的手：“停下吧，不要這樣做，她會生氣的。”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造物主。
他聽了，轉過頭來看她，一雙眼睛裡盛滿了血色，詭異而又心驚。
“你怕她？”他彷彿沒了理智，正處在瘋狂的邊緣，“我的研究已經成功了，我不需要怕她了，妖兒，你也是，你和我一起，我們都不需要怕她了。”
褚妖兒擰眉，然後搖頭：“我沒有怕她，我只是不想她生氣。”
他道：“你不想她生氣，你肯定是怕她。”他向來都是固執的，從來都只認定自己的選擇纔是最正確的，“你別怕，我有那個東西，她再也管不到我們了。”
“什麼東西？”
“你現在想看嗎？別急，等我把參商海給毀了，我帶你回去，我就給你看。”
“如果我現在就要看呢？”
“現在不行。”
他態度堅決。
不跟他回東靈聖地，他絕對不會給她看。
褚妖兒點點頭：“現在不行啊，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伸向他的五指瞬間併攏，有着耀眼的紫色在她掌心中凝聚而出，她以在場人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猛然拍向參商大帝的胸口。
參商大帝正盡情的釋放着毀滅之力，想要將參商海給摧毀掉，對她又沒有任何的防範，因此她這一掌拍來，沒有任何阻礙的，便正中他的胸口。
他身體微微一滯。
她隨即收回手掌，面容平靜而漠然。
“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嗎？”
話剛說完，星隕七人便是詫異見到，剛剛還遍佈了整個參商海天空的烏雲，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瞬間飛快的退卻，剎那間，便是消失無蹤，蔚藍天空晴空萬里。
不僅如此，下方滾燙如岩漿般的海洋裡，即將爆發的海底火山，也俱是瞬間平息了暴動，海水溫度飛快的降低着，只是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就恢復到了原本的溫度，讓得生活在海洋之中的生物，得以存活下來。
島嶼之上也是同樣，災難所帶來的所有危害，全都是在那極短的時間內，停止平息，甚至於死在了剛剛災難之中的各種生靈，不管有無屍體，竟都是被複活了，整個參商海好似並未發生過剛纔那樣一場災難一樣，任何的傷亡都沒有，任何的損失也沒有。
平靜到像是所有的生靈做了一場夢，一場關於末日來臨的夢。
褚妖兒，生於聖地，長於聖地，擁有着復活生命的能力，是以同參商大帝的毀滅之力生死對立。
她如此一手讓所有人都是要瞠目結舌的能力施展出來，再度問道：“我現在就想看，你把東西拿給我看。”
參商大帝目光沉沉的看她。
待他正要取出東西來，就又感到身邊一陣動靜，轉眼一看，身穿玄黑衣袍的星殿殿主，來了。
“殿主。”
星隕喊了一聲，面容有些愧疚：“我把你送給我的羅盤給弄壞了。”
說着，少年伸出手來，掌心中躺着的赫然便是剛纔水晶羅盤的碎片。
仔細一看，這些碎片倘若拼湊起來的話，剛好是一整個水晶羅盤，只是不知道這水晶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之前還是透明的顏色，此刻碎掉了，顏色竟是變得有些五顏六色，看起來很是奇怪。
殿主看着，揉了揉少年的頭髮：“沒關係，我再送你一個。”
星隕點點頭，然後就問道：“殿主，你爲什麼過來了？”
“有人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當然要過來。”殿主看向參商大帝，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你不好好在聖地呆着，你跟着妖兒出來做什麼？一出來就想毀了參商海，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還是你以爲，這世界上，只有妖兒一人能奈何你，我對你就無可奈何了？”
聽着殿主的話，參商大帝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郁，好似真能滴出血來一般，平白讓人心驚。
然後便聽他道：“原來是你啊。”
原來大名鼎鼎的神秘星殿之主，居然會是東靈的造物主。
難怪星殿的少殿能夠算出他的來歷，全然是造物主教給星隕的。
眸中神色分明是極度瘋狂的，可偏生他聲音聽起來卻很是平靜：“剛纔我和妖兒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殿主面無表情的看他，“把東西給我。”
“我若不給呢？”
“那你從今以後就不用繼續存在了。”殿主毫無波瀾的給出了答案，“你不存在，東西也就沒用了。”
他聽了，沉默。
他雖然不是造物主創造出來的，但他是她手中東靈裡所孕育出來的負面物質，所以他的性命，其實還是掌握在她手中的。
只是他研究出了那個東西，他知道自己憑藉着那個東西，可以完全擺脫造物主對他的控制和影響，這纔敢狂妄的不願意將東西給她。
可是……
褚妖兒漠然道：“給她。”
他眸光波動了一下，卻果然是伸出手來，掌心之中躺着一個小小的物什。
殿主沒有立即去接。
褚妖兒伸手拿起，觀察了一下。
不過是個很小很小的丹丸而已，指甲蓋那麼大，通體黑色，七道血色花紋遍佈其上，看起來有些詭異。
褚妖兒看着，擡頭看他，漠然死寂的眸中，隱有些諷刺的意味：“你想突破東靈的禁制，去往別的位面，從而就不屬於東靈生靈，你就可以和她作對了？”
旋即，不等他回答，褚妖兒就已經一把捏碎了那個丹丸：“大帝，你想多了，你再突破，也還是東靈的生靈。一旦你脫離了東靈，你就會……”
你就會灰飛煙滅，徹底不復存在。
本就是依仗着東靈方纔存在的靈物，哪裡有着離開東靈還能繼續存在下去的道理？
他們又不是人類，又不是靈獸，離開東靈是會立即死亡消湮的，根本沒有所謂能像別的生靈那樣破碎虛空的可能。
“我都無法離開，你又怎能離開？”
褚妖兒平靜道：“我從沒想過要離開東靈，爲什麼你會有着這樣的想法呢？”
參商大帝沉默不語。
爲什麼？
因爲他是被厭惡的，他是被拋棄的。
東靈聖地所謂遺失之地，他就是那個被遺棄的東西。
他被造物主遺棄，同樣便也被褚妖兒所遺棄。
甚至於，如果不是當初的夜色妖華和他糾纏到了一起，夜色妖華早該離開了混沌之地，而不是爲着他被造物主留了下來，從此守護在混沌之地，守護了成千上萬年，方纔修煉出了靈智，化成了人形，站在他的面前，阻止着他，和他說着這樣的話。
他纔是被遺棄的。
他想着，眸中的血色，終於緩緩收斂，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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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寫到現在還是沒能寫完，實在睜不開眼繼續寫了。
欠三千，算是欠一更吧，這兩天補回來，會當加更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