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送上門來

花清姿就白了夏涼一眼,當她仔細看起遠方的人時,發現並不是騰景瀾。騰景瀾出來極少帶隨從,也只有參加正式宴會時纔會帶隨從。她記得騰景瀾的腰帶一直都是簡約或者是不顯眼的顏色,可是這個人卻是鑲金的腰帶,袍服也是尊貴無比,是皇子的象徵。

皇子?她只認識騰景瀾和騰景禮,難道是騰景禮?

想到了是騰景禮,花清姿的神經不由得緊繃了起來。他怎麼來找自已了?難道是那晚上的事情?他知道自已是誰了?

“小姐?”夏涼察覺到花清姿的臉色有些不妥,不由得擔憂問。

花清姿緩了緩臉色,道:“嗯?去看看是誰來了。”

“好!”夏涼一頓小跑過去,她原以爲是騰景瀾來了,可是眼前的人卻讓她即熟悉又陌生。一時認不出她是誰,竟傻站在原地。

“大膽!見到五皇子竟不請安!你是想被砍頭了嗎!”騰景禮身邊的下人看到傻站在原地的夏涼不由得吼道。

夏涼被對方的氣勢給嚇到了,也更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五皇子!趕緊噗咚跪下:“奴婢知錯!五皇子饒命!”

騰景禮輕輕擺了一下手,輕瞥了下人一眼道:“這樣嚇唬別人小姑娘做什麼呢?”

說完後便轉頭看向夏涼,道:“快起來吧,不然被你家小姐誤會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夏涼聞言,趕緊道:“謝五皇子!”然後站了起來,唯恐不安的看着騰景禮。

“怎麼了?”花清姿遠看到情況不對勁,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趕到了現場。看到一臉不安害怕的夏涼,這使花清姿有些不悅。

騰景禮看到花清姿那一臉的擔憂和對他的絲絲不滿,騰景禮不由得笑了出來。“一直聽聞四小姐很是保護在乎下人,現在本王算是見識到了。”她竟然因爲一個下人而對他產生不滿。

“五皇子言過了,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過問一下。”花清姿淡淡笑道。

“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本王的下人粗魯行事,沒好好教育,一下子給嚇到了你的侍女。阿澤,還不快去道歉?”騰景禮說着的同時瞥了一眼給他的下人。

被叫爲阿澤的下人忙不送的走到夏涼麪前鞠躬道歉。

看到阿澤這個樣子,花清姿內心自然是知道他是怕極了騰景禮,估計騰景禮表面的溫和都是假的。

“不必道歉,凡事都有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花清姿輕聲道。“對了,五皇子,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見我?”

騰景禮的手放在背後,環顧四周之後道:“早先知道你左肩受傷,一直沒找到機會來看看你。今天好不容易抽到時間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嗎?”語氣雖然溫和夾帶開玩笑,卻讓花清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五皇子來是我的福氣,又怎麼會不歡迎?光站在外面說話也不方便,不如進去聊吧?”花清姿笑眯眯詢問。她知道騰景禮嫌棄這個地方,他可能沒想到一個將軍府竟會有這麼偏僻簡陋的房子,花清音的房間雖然簡陋卻比她漂亮上不少,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自然是不喜歡這種地方。

騰景禮卻面不改色的拒絕了:“不用了,本王還有事情。趁着現在有空順路來看看你,一會就走了。免得待會聊得起勁了卻不得不離開,那可得多掃興。”

“呵呵,是這樣啊。”這個騰景禮拒絕的倒是厲害啊,完全讓人察覺不出來他在嫌棄這裡。如果不是注意到他環顧四周的時候皺了皺眉,她估計也沒料到他會嫌棄這裡。

騰景禮笑了笑然後問:“對了,自從你那次彈奏之後本王就對你的琴藝一直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明天有空嗎?不如來本王府中彈奏一曲?”

花清姿嘴角微微一抽。會邀請她去他府裡,必定沒好事。況且,她纔不相信他目的在於她的琴藝呢,於是不動聲色道:“明天?這個,恐怕不行。不瞞太子你說,我有個小姨今天借住在這裡,我沒法子抽身離開,我得照顧她。”

“哦?照顧她?你小姨沒有侍女嗎?”騰景禮挑挑眉問。

“她當時來得急忙,並無帶旁人。況且她是個孕婦,讓我更不能忽略了。侍女的事兒我這段時間會給她安排,她初來這兒對周圍都很陌生,所以。”花清姿笑笑道。

騰景禮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一副理解的樣子道:“原來如此,也難得你一片孝心了。那這段時間你就先照顧好你的小姨吧,免得耽誤了什麼大事。”

花清姿內心鬆了口氣,這樣暫時就逃過了吧。

可是她怎麼都沒料到騰景禮會厚着臉皮說下一番話:“那等你忙完之後應該沒有其它事情要做了?”

花清姿啞語。在腦海迅速轉過千萬個可以合理拒絕的藉口,可是目前的狀況沒一個理由是附和拒絕的。就在她支支吾吾準備回答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對啊,四小姐,忙完之後應該沒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吧?”騰景瀾身穿紫色袍服,孤身一人緩緩前來。

騰景瀾?花清姿看到騰景瀾那瞬間她突然感到一股安心,便點了點頭。“沒事情做了呢。”

“正好本王也有段時間沒去五弟府中作客了,四小姐要是也去的話,不如我們做個伴,一同前去,順便也能聽聽四小姐你的美妙音樂。”騰景瀾勾了勾嘴脣問道。

花清姿忍住了想笑的***,表面卻是一副誠懇的樣子。“太子都不介意,民女又怎麼會介意?”

騰景禮聞言,只笑不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涼的錯覺,她似乎看到了騰景禮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戾氣。

騰景瀾笑笑看向騰景禮那勉強的笑容,然後道:“五弟,怎麼了呢?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騰景禮恢復正色,道:“沒有,突然想起了臣弟該去做些事情了,臣弟就先走一步了。到時候皇兄記得與四小姐一同前來,府裡的大門隨時歡迎你們。”

“好。”騰景瀾那簡潔的回答。

待騰景禮等人離開後,花清姿撇撇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道:“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反正是沒好事。”騰景瀾扶了扶額頭。“總而言之你小心行事就好,別中了他的圈套,騰景禮不是個簡單的人。”騰景瀾提醒道。

花清姿白了騰景瀾一眼,道:“我當然知道他不簡單,不然我早就去他那裡賣唱賣藝了。”

“你敢。”騰景瀾挑挑眉,語氣充滿了威脅。“以後我不在,你少和他私下獨處。對你有害無益,知道不?”

對於騰景瀾這千叮萬囑的話,花清姿覺得有些納悶,道:“我又不是小孩了,至於你這樣提醒嗎?”怎麼讓她想起了伊爾,都把她當小孩似的。拜託,這些她自已都能分辨好伐?

騰景瀾看到一臉憋屈的花清姿,內心也有些懊惱。她怎麼好像怪自已多事似的,他明明在擔心她。語氣也有些冷:“怎麼,怪我擾了你的事情了?”

花清姿也是一個倔脾氣的人,看到騰景瀾的態度不善,她也有些惡劣了。“我怪你了麼?別對號入座好麼?”

夏涼看着兩人聊天的溫度越發降低,不由得有些抓急,自已卻沒資格去打斷兩人的對話去勸架。

“我對號入座?”騰景瀾愕然,然後失笑:“明明是你已經明裡暗地的諷刺了好吧?”

“拜託,我什麼時候諷刺你了?”花清姿快要抓狂了,騰景瀾無緣無故發什麼神經啊這是,在她的印象裡騰景瀾是那種穩重的人,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斷挑刺。

騰景瀾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花清姿,似憤怒,又似納悶。卻站在原地,也不轉身離開。

被騰景瀾用怪異的眼神盯到發毛,花清姿就算內心再憋屈也有些無奈。“看着我幹嘛?我本來就沒諷刺你啊,我只是。”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

“只是什麼?”看到花清姿沒繼續說下去,騰景瀾不由得問。

“只是不想你把我當小孩子唄,哪些人該遠離我固然是知道的。你關心我我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信任,而不是千叮萬囑的讓我別做這那的。”花清姿突然一股氣把內心的話都說了出來。

聽到花清姿這番話,騰景瀾一怔。她不是在納悶自已擾了她的事情?看着花清姿有些泄氣的樣子,他不由得慌了。居然是自已誤會了,他竟然把花清姿當成那些膚淺的女子。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把你當小孩。”

騰景禮是個優秀的人,無論是身世還是後臺,爲人還是行事的風範,都比較出色。他只是擔心花清姿這個笨丫頭一不小心被騰景禮勾走心思,他就麻煩了。況且騰景禮那麼有心計的人,他擔心花清姿一時不注意就入圈套了。

“那,你是因爲什麼喲?”花清姿抱着手臂斜眼看着騰景瀾問道。

“好吧,沒什麼。我誤會了而已。”騰景瀾怎麼也不可能把自已內心想法告訴花清姿,便輕咳嗽一聲道。

看着騰景瀾態度緩和了不少,花清姿的氣也消了些,他雖然沒說什麼,但估計也把她的話放心上了吧。

想到這,花清姿的態度也緩和了些。“對了,你怎麼來這裡了?”他不應該在那裡談判啊啥的嗎,現在纔多久,不到幾個時辰吧?

“事情弄好了,所以順路來告訴你一聲。恰好碰上了騰景禮,就出面說下話了。”騰景瀾怎麼也不可能和她說其實當時還在做協議,但是影八出現和他稟告騰景禮來的事情他便趕過來了。

“噢,談得怎麼樣?”花清姿並沒有對騰景瀾的話產生質疑,擡頭詢問道。

騰景瀾點點頭。“談妥了,五千兩完事。”

“五千!”花清姿驚呼。掌櫃原先說是三萬兩,況且先前夏涼也說過,想要買那裡的地銀子不是一般的少,而且還不是用銀子就能買到的,他是怎麼做到硬生生把價格砍得這麼可怕?

“是的呢,因爲他的地皮來源非法,按照條例來說這片地會被回收的,而我考慮到要是被回收我也不好拿手,價格給低了他估計會鬧得雞犬不寧,所以就給了他五千。”騰景瀾緩緩說道。

聽騰景瀾這語氣,似乎感覺五千兩還給多了。不是說男人都不擅長說價嗎?不對,騰景瀾這哪裡是說價了,這明明是拿刀子擱別人脖子上威脅了。

“我估計他哭死在街上了吧,沒想到會遇到你這樣的‘客人’。”花清姿雖然是這麼說,內心卻各種幸災樂禍。本就不喜歡那個掌櫃,如今看到他受騰景瀾這番敲打,內心暢爽無比。

騰景瀾也就聳了聳肩,毫不在乎:“他當時非法購地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他自以爲行事謹慎無人知曉,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的眼裡。像這些百姓行事,只要多加一些調查很快就能查出來了。”

花清姿勾了勾脣,然後道:“算了,他怎麼樣是他自已的事情,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裝修?”

“藥館的裝修我已經讓人準備材料了,你想裝修成什麼樣子的?你要是有心目中理想的樣子那就告訴我吧。”騰景瀾淡道。

“好。”花清姿點了點頭。

“你這些天要照顧你小姨的事情是真的麼?”騰景瀾突然問。

花清姿輕搖了下頭。“半真半假吧,我小姨初來乍到,多少還是要照顧些的。但安排的事情一天就能搞定了,和騰景禮那樣說不過是想拒絕罷了。”

“這樣,可以的話我們就早些去他那裡。”騰景瀾說道。

“爲什麼?”花清姿疑惑,她巴不得能拖就拖,一點也不想去他那裡。

看着花清姿滿臉嫌棄的樣子,騰景瀾內心很是滿意。還好她丫沒有期待騰景禮那裡,看來他需要再加把勁,讓她對他產生好感才行。“他如果有預謀,那麼給予他越長的時間只會對我們越沒好處。反而越是縮短他的時間,毫無準備的話對我們會有好處。”

花清姿沒料到騰景瀾會考慮到這個地步,不由得也點點頭。“我沒意見,你做決定就好。”反正早去遲去都一樣是去,所以無所謂。

“那就明天下午吧,趁他沒料到就先行事吧。”騰景瀾立即道。

花清姿愣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快而已。

在一旁看着的夏涼更是愕然,怎麼回事,剛剛小姐不是和太子吵架嗎,現在怎麼一副和睦的樣子?小姐和太子,未必也太奇怪了吧!

第二天,花清姿把茂餘蓉安頓好,還特地親自去膳堂吩咐要把每天三餐送往茂餘蓉房中,或許是因爲先前花勇邵的命令,所以膳堂的人都很害怕花清姿,生怕侍候個不高興花勇邵又會扣月俸。

於是花清姿又隨便和茂餘蓉扯扯談聊聊天,又弄了些安胎養兒的藥給她,直到騰景瀾來找她了。花清姿特地把夏涼留下來陪茂餘蓉,只帶影八去而已。

“對了,我先前無意知道了花清音是騰景禮的人。”坐在馬車上,花清姿突然轉頭對坐在面前的騰景瀾道。

騰景瀾聞言微微一愣。“花清音?不是你五妹麼?”

“是。”花清姿點了點頭,繼續道:“她並沒有表面的那麼軟弱,她的軟弱不過是裝的。”

能做到騰景禮的人必然是精明的,反正不會是花清媛那樣頭大無腦的人。

“她?和騰景禮是一夥?”騰景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騰景禮不停的想要讓將軍府的人偏向他目的出於哪裡?全是軟弱無力之人,他要來又有何用?

花清姿也進入了琢磨,道:“他的用意到底在哪呢?”

“還不清楚,總而言之見機行事吧。”騰景瀾投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給花清姿,花清姿也懶得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了。

在府中的騰景禮正坐在客廳裡與一名中年女子交談中。

正座上的是騰景禮,然而離他不遠處的人是黃恬恬,他的生母黃貴妃。

“事情你決定好就好了。”黃恬恬抿了一口茶緩緩道。

“謝母后信任,孩兒定不辜負母后心願。”騰景禮趕緊道。

此話纔剛說出來,就有一名小廝急急忙忙走進來了。在騰景禮視線的注視下,小廝硬着頭皮道:“主子,有,有人來看您。”

騰景禮皺了下眉,在他還沒說話之前黃恬恬卻說了:“什麼人啊,沒見本宮在這裡麼?要麼讓他等,要麼讓他滾!”

聽到黃恬恬說的這些話,騰景禮倒也沒什麼意見。就在他準備開口吩咐的時候,小廝再次維諾道:“對,對方是太子和將軍府的,四小姐。”

騰景禮猛然一震。“他們?這麼快來了?”

黃恬恬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花清姿?花清姿她怎麼來了?還有太子,他們怎麼一起來?

“先傳下去現在我不舒服,讓他們改日再來。”騰景禮抿抿脣道。

小廝還沒來得及應是,黃恬恬就搶先道:“爲什麼啊?人家難得來一趟,我在這也沒啥事情,讓他們進來吧。正好我也有些想念花小姐了,是時候會會面了。”上次被花清姿那番奚落諷刺一直沒找到機會復仇,現在,是花清姿親自送上門來了!

花清姿沒想到進來會遇到黃貴妃,內心不由得對天咆哮有夠黴氣的。

騰景瀾察覺到花清姿的異樣,然後靠近了花清姿一些,小聲道:“別怕,我在。”他知道花清姿和貴妃有芥蒂,這次貴妃在這,恐怕是免不了一陣風波了。

“喲,這不是太子嗎?怎麼這麼有空來看景禮了?”黃恬恬仰了下巴看着騰景瀾。

騰景瀾面不改色,不慌不忙道:“近日朝廷政事忙碌,無法抽時間出來,還望請貴妃與五弟諒解一下。”

說到這裡黃恬恬就來氣了,皇上根本就不重用景禮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全給騰景瀾去做,完全沒有給過機會給景禮。

看着騰景禮臉色也有些不太好黃恬恬內心自然是心疼。於是改口道:“太子,你身邊的侍女長得挺清秀啊,可是聽說太子身邊的侍女個個貌美如花,怎麼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花清姿瞥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道:“貴妃果然是貴人多忙事,我是將軍府的四小姐,f前幾天與你見過面,還以爲先前發生的事情會讓貴妃你記住我呢。”

“貴妃確實是貴人多忙事,我身邊從來沒有侍女侍候,又哪來的貌美如花的侍女呢?”騰景瀾也輕笑了下。

黃恬恬表面沒變化,內心卻各種懊惱。

“她在開玩笑呢,習慣就好。”騰景禮突然出來勸和。

騰景瀾只是點了點頭,道:“貴妃生性活潑,人人都說入宮如進虎山,不精明就保不住位置。可貴妃娘娘卻依然保持着曾經的性格,這個確實難得。”

這話說得不知道是讚賞貴妃性格,還是諷刺着貴妃幼稚。一個年過五十的人還學着調皮活潑,不是噁心人還能是什麼?

黃恬恬皺了皺眉,聽出了話裡的一些意思,內心自然是不悅,然後道:“能有什麼難得呢,我也是學着皇后的,人前威嚴,人後性格隨和。”騰景瀾若在諷刺她的性格,無非也是在諷刺他的母后。

騰景瀾只笑不語,花清姿只站在一旁不說話。

“都站着做什麼?快坐。”騰景禮開口道。

騰景瀾與花清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後,騰景禮好奇問:“四小姐,你不是說你這段時間要照顧你小姨嗎,怎麼現在就能抽空前來了?”

花清姿露出無奈的樣子。“這事情說起來讓人無奈,我的侍女對小姨一見如故,對她有許多話題聊。我看她把小姨侍候的挺好,所以就留她在那裡侍候了。正好太子也有時間,我們便一起來了。”

騰景禮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的啊,也好,減輕你一分擔子。”

黃恬恬卻在一旁悠悠道:“你又是怎麼知道太子有沒有空的?莫不是兩人都在一起吧。”

“我昨日讓她若有空了就讓人來轉告,況且這種轉告的事情都很普遍吧,怎麼在貴妃娘娘的口中卻變成了稀罕的事情了呢?”騰景瀾淡笑。

“喔,最近總聽到太子和四小姐走得近,所以我纔好奇不已。”黃恬恬有意無意的瞥了花清姿一眼,然後道:“別說我多事兒啊,我可是在關心你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應該矜持,少和男性接觸,免得別人以爲是放浪不知害臊呢。”

花清姿挑了挑眉,冷擡頭與黃恬恬對視。只見騰景瀾不緊不慢道:“貴妃怎麼總愛聽信他人流言呢?難道你不知道耳聽爲虛麼?況且,我近日來看四小姐無非是因爲太后的旨意。只是不知道貴妃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聽他人說的話了。”

騰景禮輕輕咳嗽一聲。示意黃恬恬別再說話了,氣氛都被她弄成這樣了,他還怎麼和花清姿套近乎。

可是黃恬恬一說就跟停不下了似的,冷笑道:“我聽虛的?那咱們就來談談實的。”

只見她微微擊掌,一名身穿樸衣的女子緩緩前來,黃恬恬繼續道:“這位是我的貼身侍女樂兒。她精通琴藝,我當時目睹過你的琴藝,可我回到宮中,怎麼想都還是我的侍女琴藝要好些。”

“哦?”騰景瀾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黃恬恬。他認爲世上再無比花清姿更厲害的琴藝了,她一個侍女的琴藝還敢與花清姿的琴藝進行對比?

“如何,要試試看麼。”黃恬恬輕蔑的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自然是欣然接受。“沒問題。”

“樂兒,去吧。”黃恬恬轉頭看向樂兒緩緩道。

樂兒應聲是,然後讓人擡上了一把古怪精緻的古箏,細數起來卻只有五根弦。她在現代一直彈奏的是二十一根弦,哪怕是宴會上還是宮中內,那也是十幾根的。弦越少就越難彈奏出絕妙的音樂,這個樂兒竟然會?

不過一會,樂兒開始撫琴彈了起來。雖然單調,卻別有一番風味,即使是五根弦也能彈得很順。

在別人欣賞着音樂的時候,花清姿卻盯着樂兒彈琴的姿勢。她以前也不過是彈過幾次弦少的古箏,因爲當時覺得彈的感覺不如弦多的,所以一直沒怎麼用心去學。而當時韓子鬱因爲想她能精通所有古箏的彈法,強迫着她去學。

現在想想,韓子鬱算是做對了一件事情。

當樂兒彈奏完畢之後,騰景瀾先是第一個稱讚的:“貴妃娘娘的侍女確實厲害,能把五根弦的古箏彈得如此伶俐悅耳,一直以來都是聽絃多的古箏,現在能親眼目睹如此稀罕的古箏,算是受益匪淺了。”

騰景禮也點頭附和:“嗯,彈得確實不錯,堪比宮中樂師。母后,你讓她做侍女還真是浪費了,要是她在宮中做樂師,恐怕現在已經是大紫大紅了。”

聽着兩人的稱讚,黃恬恬很是受用。這個是自然的,樂兒的琴藝自小就苦學,加上她自已也有天賦,彈出的琴更是一次堪比一次厲害。

“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換你了。”黃恬恬轉頭看向花清姿淡道。

花清姿淡淡一笑,也沒說什麼,直接走到位置上正座了起來。一手撫在古箏上,弦少自然不能以弦多的姿勢和方法來彈奏。以前韓子鬱教過她不少關於弦少的方法,如今腦海裡還記得一二,還是可以用得上場的。

“一句詩詞一杯酒,紅花落下伊人淚。”花清姿緩緩彈了起來,順着腦海中的記憶把韓子鬱那些教她的一切都用了出來。印象中,韓子鬱說她彈弦少彈得很好,問她願不願意改道成彈弦少的,但當時她貪圖弦多的手感,就拒絕了。

花清姿這種彈法,是衆人前所未有見過的,甚至是剛剛一臉淡漠的樂兒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明明是一曲普通的詩詞,卻在特殊的彈奏下,彈出了一股獨特的感覺。哪怕詩詞並不悲傷,卻讓人聽着有一種喻不出來的感覺。

“君王去時不見妃子淚。”吟唱完最後一句時,門外卻響起了陣陣掌聲。

衆人愕然擡頭看去之時,卻看到了皇上。

騰景瀾和騰景禮等人趕緊跪下:“兒臣見過父皇!”

黃恬恬等人也趕緊跪下:“臣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都是一家人,私底下無須拘束。”騰嘯天淡淡道,神情盡是感興趣的看着花清姿。“剛剛是你彈的古箏嗎?”

被問到話的花清姿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然後微微作福道:“回皇上,正是民女。”

騰嘯天大叫好。“你琴藝果真了得!朕未曾聽過這樣奇特的琴聲。”說着還向花清姿那邊走了過去,花清姿只是略往後退一步,因爲她知道皇上不過是想看看古箏而已。

“五絃?”騰嘯天露出驚訝的神情,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能把五絃彈得如此巧妙,確實讓朕深感嘆服。”

花清姿謙虛搖搖頭。“皇上言過,民女只是獻醜的貨色而已。”

“朕說你的好,那你就是好。”騰嘯天一副看好花清姿的樣子。

黃恬恬看着騰嘯天不停誇着花清姿,內心很是不服,然後道:“皇上,臣妾自認爲樂兒的琴藝也很了得,怎麼就不見你誇樂兒呢?”

“樂兒?是第一曲的那個麼?”騰嘯天突然問。

黃恬恬趕緊點頭,道:“是啊,正是她。臣妾覺得她彈得清麗灑脫,不比四小姐要差勁,怎麼就不見你誇獎她呢?”

騰嘯天挑了挑眉,似乎深入思考。可正想回答的時候,卻有人替他回答了。

“樂兒彈得雖然清麗動聽,卻乏了真情,沒有那種深入體會的感覺。她彷彿是因爲演奏而彈古箏,而清姿的是爲了彈古箏而演奏。字眼上意思差距不大,實際情況卻翻了一個樣。”來者正是皇后明鈺。

騰景瀾瞧見了明鈺,便道:“兒臣參見母后。”

黃恬恬等人也不得已跟着作福做禮儀。

騰嘯天聽着明鈺的分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皇后把朕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很好很體切。”

黃恬恬臉色有些難看,明鈺又怎麼來了?有她在,她就根本沒心情說話!

其實說起來是沒心情,而是話題都被明鈺給搶走了,讓她沒機會插話。

“清姿的琴藝果真厲害,今日本宮再次聽到美妙的音樂,這都得多虧清姿你。”明鈺淡笑道。

花清姿也不露出害羞做作的樣子,而是很認真道:“只要皇后喜歡,民女往日有空就天天來彈給你聽。”

明鈺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道:“這哪能啊,擾了你的時間那就是本宮的不對了。”說着的同時還有意無意看向騰景瀾,意見最大的還是她這個兒子吧,恐怕她佔花清姿一點時間兒子都會死瞪她。

花清姿輕瞥了黃恬恬一眼,看着她臉色不妥,看來她被憋氣得不少啊。怪不得明鈺皇后一直能壓着黃恬恬,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出於明鈺異常沉穩,沉得住氣。而黃恬恬沉不住氣,容易意氣用事。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騰景瀾也說過宮中如虎山,黃恬恬這種沉不住氣的性格又怎麼能好端端的存活到現在,即使明鈺無心要害她,這宮中的妃子們肯定有個別想要害她的。像她這樣沉不住氣的人肯定容易中圈套而被害的吧。

難道說是黃恬恬的後臺很大,所以哪怕是有人陷害她,也不曾擔心過會人圈套?黃恬恬後臺若大,那麼對騰景禮自然是有好處的。騰景禮又是和鎮北王是一夥的,他們的後臺都來自哪裡呢?

騰嘯天的視線停留在花清姿的身上,內心對她不免產生興趣。

好半響道:“花清姿,你先前爲朕的母后所做的解藥,讓她去掉了纏繞她多年的煩惱。如今朕又聽聞你給明鈺皇后看病,此事可真?”

花清姿還沒回答,明鈺就事先說了。“皇上,這事哪能假啊?自從被花清姿指出了臣妾身上的毛病之後,臣妾片刻都不敢耽誤,立即讓太醫來重看病拾藥。”

“這宮裡的太醫不是每半個月都會來看診一次的嗎?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都沒聽聞你身體有事?”騰嘯天疑惑問。

明鈺面露尷尬。“這種私隱的事情,臣妾自然是……”

“糊塗!”騰嘯天雖然是這麼說,卻無責怪之意。只要無大礙,也不算什麼大事。

黃恬恬淡笑。“姐姐你這就不對了,姐姐你身子乃千金之軀,要是傷了一丁點地方,這叫人多擔心啊。”

“多謝妹妹關心,只是近日天氣易變,妹妹也要注意下自已的身體。”明鈺有意無意地看了下黃恬恬那身雖鮮豔卻單薄之極的衣服,若隱若現勾人心思。

黃恬恬不自然的收攏了一下衣服,她本來是貪圖衣服好看,念反正只是在皇兒這裡露面而已,就給穿了出來。誰料到花清姿她們來了,連皇上都來了。

騰嘯天也只是瞥了黃恬恬一眼,沒說什麼。

“說起來父皇和母后怎麼就來這兒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騰景瀾突然開口道。

“本宮聽聞西苑這邊的風景今年開得很好看,恰好與皇上碰面,便作伴一塊兒來瞧瞧了。在回來的路上又聽到美妙的琴聲,順路就過來瞧瞧了。枉本宮還以爲這世上還有比清姿你還厲害的人呢。”明鈺捂嘴輕笑。

騰嘯天也附和的點點頭。“琴聲確實美妙。”

“可不是嘛,不然咱們又怎麼會在門口停留那麼久才進來,生怕打擾你彈琴。”明鈺笑笑。

黃恬恬聽到這些話,內心更是不自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門外的了,不知道有沒有把她說花清姿的不是也聽入耳內。

“對了,流風,你把本宮剛剛折下來的山茶花拿過來。”明鈺突然轉頭對侍女道。

流風一愣,趕緊從籃子裡拿出了一支純白色夾帶少許淺粉紅的山茶花遞給明鈺。“清姿啊,你戴上去看看。”明鈺接了過來,便轉身想給花清姿裝飾上去。

花清姿自然是沒有拒絕,而是仰頭過去讓明鈺親自戴上去。

花清姿的髮型本來就沒什麼裝飾,一是不想戴太多俗氣的東西,二是她的東西早就被先前那個採花大盜給盜走了。

如今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配上了一朵淺粉白的山茶花,竟顯得肖麗無比,使人動心。

看到效果和自已心中的一模一樣,明鈺會心一笑。“果然是本宮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謝皇后娘娘!”花清姿立即道。

“你啊,就如同這山茶花一樣。你看,這本來是一朵普通的花兒,如今戴在你的頭上竟顯得朝氣蓬勃。而清姿你呢,打扮清麗讓人舒服,可是卻缺少了一股味。現在山茶花戴在你的頭上,果真是絕配。”明鈺滿意的評論着。

黃恬恬突然道:“山茶花哪能體現得了啊,換作臣妾,臣妾覺得清姿適合罌粟。鮮豔的罌粟適合清姿這年紀,還年輕。而且清姿長得那麼好看,配搭罌粟自然是再好不過。”

花清姿聽了只是淡瞥她一眼,罌粟長得紅豔,卻是一種奇毒,比如鴉片罌粟。

騰嘯天沉思了半會,然後道:“罌粟哪能顯得出她的氣質?朕覺得,花清姿就適合……玉蘭潔吧。冰清玉潔,很適合她。”說着還不忘附笑。

“就是。罌粟過於紅豔,清姿還小,用罌粟來襯托她就顯得過於俗氣了。”明鈺淡笑。

“皇上所言極是。”黃恬恬怎麼也沒料到騰嘯天會給花清姿說話,便心虛低下頭。

花清姿勾了勾脣,緩緩道:“說到花,民女曾聽聞過幾種花。”

明鈺等人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一種叫帝王花,它被人稱爲久開不敗,象徵着勝利,圓滿。在民女生母那邊的人所稱是花中之花,甚是霸氣。依民女所看,用它來襯托皇上你是再適合不過的了。”花清姿臉帶笑意的看着騰嘯天。

明鈺也點頭附和。“是啊皇上,您聽這名字,臣妾就覺得霸氣無比。拿來形容皇上您,絕對是適合不過的了。”

騰嘯天很滿意的點點頭。

“除了帝王花之外,還有一種花是芍藥花。它不僅能做藥花,還能做賞花。外貌更是一等一的出衆,它有一個外號就是花中皇后。與帝王花也是一等一的絕配呢。”花清姿投向明鈺一個調皮的眼神。

明鈺抿嘴嬌笑,眉目含情的看向騰嘯天。

騰嘯天只笑不語,卻可以從他的神情看得出心情是愉悅的。

黃恬恬看得牙咬咬,花清姿這個小賤人居然當着她的臉給明鈺和皇上搭線!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就在黃恬恬欲想說話的時候,花清姿接了下話。

“其實民女最欣賞的一種花,就是小旋花。它是民間一種炙熱的花,它代表着勤勞,倔強。讓民女覺得最適合這種花的,莫過於黃貴妃了。”花清姿一臉友好的看着黃恬恬,使人分不清她是什麼意思。

突然被誇的黃恬恬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花清姿爲什麼會誇自已。

明鈺並沒有介意太多,認爲花清姿只是在給黃恬恬一個下臺階。

唯獨騰景瀾一臉好笑的看着花清姿,他曾經有一次出巡聽聞過小旋花。人稱狗兒蔓,是種極其難消滅的一種花,經常禍害農莊,使人討厭至極。由於這是民間裡的一種花,像黃貴妃等人極少聽聞民間事情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去歇息了,晚上還有外使來訪。”騰嘯天身邊的太監公公突然小聲提醒。

騰嘯天沉默了片刻,最後也是點點頭道:“也罷!今天就到此爲止吧,你們慢聊。”說着站了起來。

衆人齊齊跪下,齊聲道:“恭送皇上!”

騰景瀾目睹着騰嘯天離開以後,對明鈺使了個眼色。

“清姿啊,你剛剛彈奏的曲子很好聽,本宮也很好奇你是怎麼彈到的。不知道你介意回本宮宮中彈一曲給本宮嗎?”明鈺笑眯眯的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注意到了騰景瀾的視線,多多少少也能明白了明鈺的用意。於是道:“皇后娘娘都不介意,民女又怎麼會介意。”

明鈺笑着點了下頭,轉頭看向了黃恬恬,道:“妹妹,清姿我就先帶走了,有機會下次再聊了。”

任由黃恬恬內心牙咬咬卻無可奈何,只能笑吟吟道:“哪裡話,姐姐儘管帶走吧。”

花清姿只是與黃恬恬做了個福之後轉身離開。

騰景禮深邃的視線停留在花清姿的背影上,就在他深感花清姿有意思的時候,騰景瀾的聲音落入他的耳裡。

“有些人,有些事。碰不得,拿不到。該放手,就放手。若執着,必成患。”騰景瀾別有深意的看着騰景禮。

騰景禮先是一愣,但很快的就明白了騰景瀾口中的意思。內心的玩味越發茂盛,看來他真的很在乎花清姿啊。沒想到他騰景瀾也有坦然露出弱點的時候。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好好抓住這個弱點才行呢。

“五弟,黃貴妃,我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騰景瀾並不是沒有看到騰景禮眼中的玩味,就因爲是看到了,所以他要更加的努力。

他要讓騰景禮知道,花清姿是他碰不得,拿不到的人。也希望騰景禮能放聰明些,打主意不要打到花清姿的頭上。

花清姿跟着明鈺出來之後,小聲道:“感謝皇后的出手相救。”

明鈺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很淡定的繼續與她緩緩走路。“何以得見本宮幫你了?”

“皇后娘娘一直在爲民女解圍,民女感激不盡。”花清姿說道。

明鈺爽朗一笑,臉帶笑容。“客套的話以後就少說些吧,這次就當做是你給本宮看病的回報吧。”

“謝皇后娘娘。”花清姿趕緊道。

明鈺褪去了笑意,有些無奈問:“先前不是告訴過你嗎,以後若入宮就提前告訴本宮一聲,好讓本宮的人罩着你一些。不然,黃貴妃那種沒有限制的人會對你做過分的事情。”

花清姿點點頭然後道:“民女知道,主要是覺得事情不大,還不至於打擾娘娘休息。”

明鈺在內心點頭不已,這種事情花清姿確實能應付自如,就是她的兒子不放心花清姿。還沒進宮前就和她各種叨叨讓她注意些護着花清姿。

“這裡沒外人,你也別民女民女的自稱了吧,過於拘束了。”一段小路過後,就已經到明鈺的宮中了。

就在花清姿想要接話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騰景瀾的聲音。

“她不過是看在有外人才拘束,母后,往後她要是不再拘束了,還望請你不要介意。”騰景瀾抱着手臂緩緩走了過來。

花清姿疑惑的看着他,他不是在騰景禮那裡嗎,怎麼這麼快就溜達出來了?

“不拘束纔好。”不拘束才更像一家人嘛。明鈺不懷好意的視線在花清姿與騰景瀾的身上來回。

而另一邊的黃恬恬認爲花清姿沒可能安好心誇獎她的,什麼小旋花根本沒聽過。便就問起身邊的侍女。直到一個身軀抖索着的下人把實情告訴給黃恬恬之後,她怒不可遏。

“這個花清姿竟然敢把本宮比喻中害蟲一樣的東西!”黃恬恬怒拍桌子憤怒叫囂。“不行!本宮一定要把這事情稟告給皇上!她花清姿以下犯上,是死罪!”說着還憤怒地站了起來。

騰景禮只淡淡開口:“還請母后別衝動。這事情算是過去了,要是再去告訴父皇的話,不免會顯得母后你小氣,說不定還會引起父皇的不高興。”

黃恬恬被騰景禮的話說得停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看着門外,最後還是放棄了稟告一事。

在明鈺那邊回來已經是傍晚了。

路上,騰景瀾有意無意問起花清姿關於藥館的事兒。

“建設那一方面,你有什麼提議嗎?”

花清姿細想了下點了點頭。她考慮過要做哪一類風格的藥館,考慮到最後,還是選擇現代風的內室建築。

在古代弄這個必然會讓人煥然一新,會讓人覺得稀奇。就算不是來看病的,估計也會來目睹一下什麼樣子。只是如果做現代建築的話需要燈,古代又怎麼會有燈呢?需要拿些東西來代替。

另一方便又不想引起騰景瀾太多的疑慮,對他招了招手示意過來,拿出了一張紙和筆,根據腦海中她曾經喜歡一間店的建築風格給畫了出來。效果當然不如原味好,但放在古代的話,必然是絕品。

騰景瀾越看越好奇,不由得指着一個奇怪的圖像問:“這個是什麼?”

“這個是櫃檯,用沙石水泥堆砌,表面記得用大理石來覆蓋。”考慮到古代的鋼鐵不多,也就不提出了推式櫃檯。

花清姿每一個提議都讓騰景瀾覺得新奇得很,但他很容易的就接受了,認真聽着花清姿的每一處注意事項和講解。

花清姿決定拿像月光石這種便宜又能發光的石子鑲嵌在天花板上,這樣晚上就能發光。然而地面就用晶瑩的雨花石來鋪滿,做的窗戶她決定按照歐美的風格,做大大的窗簾,順便也設計了看病排隊不同的地方。

因爲多數是石頭的建築,既能散熱又清涼,大廳內又設計了不少石椅,可讓人耐心等待。

花清姿馬馬虎虎設計了大半,剩下的細緻還得她和建築工人來談,能不能做到還得看對方。

“建築的話要多久才能完成?”花清姿突然擡頭問。

“如果是按照平常建築的話,我覺得是半個月。如果是你口中所說的建築,他們從未見過。我估計是一個月。”騰景瀾停頓了下。

“一個月?”花清姿愣住,這效率她可以說太好了嗎!要是換成現代,像這種大徹底的裝修哪裡不達到好幾個月的,突然發現現代的建築工人壓根就是在偷懶吧。

“嫌慢的話可以讓人加快速度的。”騰景瀾道。

花清姿趕緊擺手拒絕。“不,一個月夠了。這一個月正好能讓我好好準備一下。”這一種當老闆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錯。不對,她不是老闆,騰景瀾纔是老闆。她不過是一個出方子的人。

“那明天我帶你去挑選人吧,挑完之後就開始訓練他們吧。一個成功的店必然需要有素質的下人。”騰景瀾緩緩說道。

挑選人?花清姿擡頭看着騰景瀾,思考了半會問道:“是不是帶我去什麼地方挑人?”

“是。”騰景瀾點點頭。

花清姿卻出奇的拒絕了。“我不喜歡這樣,我比較招聘人。”

“招聘?可那樣的人多數是沒有受過訓練的。”騰景瀾愣了下說道。

花清姿點點頭。“我曉得,但是我更喜歡遇到不同的人才。同樣的,一個與衆不同的店需要的更是與衆不同的人。”

聽着花清姿的話,騰景瀾雖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既然是她想要的,那他就不會拒絕。

翌日

藥館那邊很快的就開始了拆屋重裝,建築工人告訴她,她的理論只要沒什麼意外的話都能實現的,會盡量達到她要的標準。

而花清姿與騰景瀾卻坐在街市上的某一處亭子裡面。只是騰景瀾戴着面具,花清姿沒有罷了。而外面就掛着一個招聘牌子,如下:

男女老少,能動能走,回答坦率不隱瞞,能讓掌櫃感興趣,報酬宏厚

如此奇怪的條件,着實沒幾個人敢來應聘。有的人認爲這是騙人拐去賣的,也有人以爲這是幹見不得光的活。但儘管如此,還是有一些膽量較大或者長相比較好的人進來,估計是衝着報酬而來的。

第一個來面試的是面容嬌好的女子,她嫵媚的樣子引人口水直流。可是面試的人是花清姿而不是騰景瀾,任由女子怎麼拋媚眼騰景瀾也無動於衷。花清姿忍着沒把這盡拋媚眼的女人踢出去,冷淡問:“特長。”

女人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覺得花清姿身邊的男人氣質不凡,肯定非富即貴。於是從頭到尾一直都對騰景瀾暗送秋波,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她顯然不知道,她不停暗送秋波的男子視線只停留在花清姿的身上。

“什麼?”女人沒想到花清姿爲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有什麼特長。”花清姿不耐煩再重複了一遍。

女人一瞬間啞口無言,什麼特長?這裡難道招聘的不是青樓女子嗎?在她面露愕然的時候,花清姿就知道了這個女人只有一腦子庸俗,花清姿瞥了她一眼淡道:“下一個。”

女人還是沒法反應過來,直到侍衛來請她出去。

騰景瀾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失笑。“反應太慢了。”

花清姿白了白身爲罪魁禍首的騰景瀾,要不是他那個女的反應還不至於這麼慢吧,一開始就把別人迷得死死的。

接下來的幾個人都是比較普通的,屬於貧窮的人,看到招人都躍躍一試,企圖能找到一份活兒。可是不管是對方的反應還是做事方式都讓花清姿大感失望,都讓她覺得這法子行不通了。

“下一個。”在花清姿覺得還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意外的人物出現了。

好半響都沒看到有人進來,花清姿不由得擡頭看了看周圍,重複了一遍:“下一個。”

“在呢!”突然,桌底下響起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花清姿和騰景瀾都有少許愕然,花清姿不由得站了起來,只有她半腰高的小孩。“你?”

“你不是招人嗎?我就是你要招的人!”小孩長着白白嫩嫩的皮膚,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這本該是富家孩子的皮相,身上的衣着卻是殘損不已的衣服。

小孩的直白讓花清姿有些感興趣,“坐。”花清姿示意小孩坐。

小孩卻有些猶豫,他擡頭看了下花清姿問:“不介意我弄髒你的椅子嗎?”

“坐吧。”聽到這樣的問題她竟有一絲憐惜,但這種憐惜很快就被抹去。“叫什麼名字?”

“楓若俞。”楓若俞一屁股坐了下來爽快道。

花清姿點了點頭,看着他單薄瘦弱的身子問道:“這麼小來應聘?”

“嗯,要銀子過日子。而且,外面不是說男女老少都可以嗎?你該不會嫌棄我小吧?”楓若俞說着露出戒備的神情。

花清姿失笑擺手。“不,沒有。只是有些震撼,沒想到真的有小孩來應聘。能告訴我你的特長嗎?”

“特長?我的手特別長,算特長嗎?”楓若俞眨眨眼伸出了他那消瘦卻細長的胳膊。

花清姿不禁有些無語,不由得和騰景瀾對望了一下視線。“你這麼小能幹些什麼?”

“能啊,可以掃地,打掃,收拾。”楓若俞說着還數了起來,停頓了下繼續道:“還會吃。”

花清姿抽了抽嘴角,他真的是來應聘的嗎?但是小孩的特別讓她很感興趣,反應都算可以。“那我現在給你一道題,沒有對的答案,是道德和現實。你若讓我滿意,你便通過,如何?”

“好。”楓若俞點了點頭。

“你和你的兩位朋友出外遊玩,不幸遇難。你們三人都快餓死了,你突然發現你的袋口有一塊饃,你會怎麼分享這塊饃?”花清姿認真的看着楓若俞問道。她不需要愚蠢的人,也不需要那種大公無私的人。她需要的,是理智的人。

楓若俞歪了歪腦袋思考好半會,然後道:“先確保自已吃了一半不會被生生餓死,再根據兩位朋友的情況,給予一位能夠幫助我的人。比如,更強的人。”

你無法想象一個年幼的孩子會冷靜的分析出事情,而這個楓若俞確實讓她深感驚訝。花清姿繼續問:“如果一位是和你交情一般,體格卻強的人。另一位是和你交情很好,體格卻很弱的人。你會把另一半饃給誰,爲什麼?”

楓若俞再次陷入了思考。

“給交情好的朋友吧。”楓若俞輕歪一下腦袋道。“交情一般的人,我救了他,那不能確定他在我有難的事情幫助我。但如果交情很好的話,即使他弱,但當我有難的時候會救我的機會率更大些,況且我事先還救了他一命。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情況還處於落難之中,不能因爲半個饃就能解決事情。”

花清姿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問:“如果你們實在迫不得已,一定要將三個人裡面的一個人給吃掉,吃你或者你朋友。你選擇犧牲自已,還是犧牲你的好朋友?”

騰景瀾微微皺皺眉,不明白花清姿招人爲什麼要問這些問題。會不會太奇怪了些?

“我會和交情好的朋友聯合起來吃掉他。”楓若俞突然笑眯眯說道。“如果聯合失敗,那我會和他一起反吞交情好的朋友。我能保證的是,他不會殺了我,因爲他想要脫難他就需要一個幫助。”

聽着楓若俞這使人心寒的答案,花清姿卻完全不感到陰森,反而會深感滿意。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假惺惺不能分清情勢還重情義的人,明知自不量力還要拼死一搏,有活命的機會放着不要還要重情重義。

依她的看法,重情義不是錯,但需要理智。不到迫於無奈的地步,她覺得沒必要犧牲自已的生命。任何不珍惜自已命的人,她都視爲愚蠢之人。

看着眼前明明一副無害的楓若俞,讓她的感覺卻是腹黑,必要時刻會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是,她欣賞這樣的人。因爲她感到楓若俞身上的某些地方像伊爾,比如變臉。

花清姿在本子上寫下了第一個名字。

“楓若俞,是吧。”

楓若俞點點頭,湊了過來,好奇的問:“我通過了嗎?”

“通過了,先坐在一旁等待消息吧。”花清姿說道。

在一旁看着的騰景瀾更是覺得愕然不已,這個楓若俞身上有什麼優秀的地方了,就是反應快做事瀟灑伶俐,但這是藥館,不是招殺手的地方。騰景瀾忍着沒詢問的***,繼續坐看下去。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她做事可厲害了。”楓若俞說着便小跑了出去,沒一會就帶着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進來,少女拖拖拉拉的不願意進來,似乎很抗拒。

在楓若俞的被迫之下,少女還是坐了下來,可是腦袋垂得老低,完全不敢和花清姿直視。

花清姿撐着腮看着面前的少女,問:“什麼名字?”

少女停頓了下,但還是把她的名字給說了出來。“劉銘芯。”

“擡頭。”花清姿仰了一下下巴命令道。

劉銘芯猶豫了會還是擡頭看向花清姿。

花清姿先是愣了會,但還是道:“你有什麼特長?”

劉銘芯不安的揪着衣袖,好半會還是小聲道:“一般日常的事情都會吧,不知道你們是招什麼人呢?”

“你的視線能看向我嗎?”終於忍不住的花清姿忍不住問。

劉銘芯怔住,茫然的看着周圍,然後努力的擦擦眼睛,根據着大概的方向轉到了花清姿的面前,慌亂道:“對不起!”

“沒事,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目中無神,然後坐下來看的方向也不是對着她,讓她擡頭也是轉過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目中無人呢。可是看她這樣子,她怎麼覺得像瞎子。

劉銘芯一震,內心知道了這次應聘又失敗了。

“她只是看不清東西,並不是瞎子噢。”楓若俞突然走了過來說道。“她近的東西雖然看不清楚,可是她看遠的東西卻很厲害噢。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她都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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