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奕和康醫生兩人上下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把地窯和更深一層的酒窯給打通了一個大小合適的通道。
葉奕又從酒窯翻出了綁酒罈子的繩鎖,找來一些平滑的木柴,做出了一個簡單的繩梯。
“話說,要這東西幹什麼?”康醫生看着葉奕忙活着,很是不解。
葉奕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你是覺得安姨能跳下,還是周叔能跳下去,這點高度對咱們算不了什麼,對他們來說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康醫生攤了攤手,目光重新落在了大熊身上:“大個兒,你覺得這小繩梯吃得消你的體重嘛。”
大熊並不知道這是康醫生在找自己開心,還真就在一邊認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憋了半天,他轉頭向葉奕說道:“要不我還是睡在外邊吧,這地窯也挺暖和,我在外邊給大家守着。”
這大個子實在是個實誠人,這倒是讓康醫生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欺負老實人那可不算是什麼本事。
“大熊,別理他,他吃飽了撐的。我做的繩梯,保證安全。”葉奕一甩手中剛剛完工的繩梯,從地窯到酒窯,長度剛剛好“來試試吧。”說完雙手發力,猛得將兩根鐵鉗當作地釘打進了地底,用來掛繩梯用。
大熊有些遲疑不定,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繩梯:“要不讓其他人先下去吧,萬一……”
“沒有萬一,別囉嗦,快下吧。”葉奕推了他一把。
大熊咬了咬牙,就走了過去,其實葉奕很清楚,他做的繩梯絕對吃得消大熊的體重。
如今的大熊也就是看着笨重而已,在這種食物極度短缺的年景,哪還有人能夠空出那麼多的能量來給自己養肉,他不過是天生骨架子比別人大上一些,這纔看起富態而已。
大熊第一個下到了酒窯底下,緊接着是小林傑,之後在葉奕和康醫生的幫助下,安姨和周叔兩人也是先後轉移到了酒窯中。
“好暖和啊。”即使沒有升火,酒窯裡的溫度也要比外界高出許多。
安頓好大家,葉奕拉着康醫生走到一旁:“咱們沒有糧食,必須儘快去龍門大集換一些過來。”
“現在?”康醫生指了指天“都快入夜了,再忍忍,等天亮再說吧。”
葉奕的目光卻是盯在周老的身上,康醫生知道,葉奕還是不願意放棄周老先生,他要去龍門大集,主要還是想要尋找那七種藥物。
黑暗而又冰冷的夜晚對於現在這個年代的普通人而言,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而且入了夜,龍門大集很可能會實施宵禁,咱們去了也白去啊。”康醫生在一旁勸說着葉奕。
“那等到明天早上再去吧。”葉奕也不再堅持。
“葉叔,”小林傑蹬蹬蹬跑到葉奕的身旁,對於這片溫暖的地方,他明顯喜歡極了。
葉奕微微低下身去:“怎麼了,小林傑?”
小林傑指了指不遠處那個盛放米酒的大缸興奮得叫道:“奕叔,那有幾口大米缸!你快去看呀,咱們有米飯吃啦。”
康醫生搶先一步跑到小林傑的身邊,在他的腦門上重重得敲了一下。
小林傑吃痛哀號:“嗷嗚~爲什麼打我!”
康醫生伸手還想再打一記,小杰林卻是機靈得一扭身子躲到了葉奕的身後。
“臭小子,別打那些缸的主意!那些可不是你能吃的米飯。”康醫生伸出手指朝着小林傑躲着的方向點了兩下,樣子頗爲嚴厲。
這傢伙,可是個嗜酒如命的主,誰要動他的酒,他可得找對方拼命。
葉奕衝着康醫生甩了個白眼,這個二皮臉,沒羞沒躁的,欺負完大熊還要來欺負小孩子。
不過他還是轉過身低下頭對小林傑說道:“小林傑,那些不是米飯,那些是米酒,你還小,不能喝酒知道嘛。”
“誰說的,上次不是喝的可起勁嘛。”康醫生說着還晃了晃掛在身邊的那個大酒囊,現在這傢伙可是酒囊不離身,下到酒窯裡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酒囊灌滿“這兒的米酒確實不錯,唉怎麼就這麼幾缸,少了點兒,少了點兒。”
葉奕牽起小林傑的手轉身離開,理都不理這個傢伙:“別聽他的,咱們去找安奶奶去。”
“喂,葉奕,你說咱們拿些什麼酒去換糧食啊,這些都是好酒,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啊。”康醫生快走兩步趕到了葉奕的身旁“要不拿那些紅酒吧,我反正不愛喝那玩意兒,澀嘴又不好喝。”
這倒還真是個問題,現在他們可以利用的資源也就是這滿滿一窯的酒水了。
市場上對於酒水的需求,葉奕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我覺得咱們還是低調一些,這裡的紅酒,你不愛喝,可人家愛喝。而且就算是在盛世時,這些頂尖的名酒,那也是價值不菲。咱們貿然拿出來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啊。”
像這些拉菲,拉圖,羅曼尼·康蒂,這些酒無一不是酒中的奢侈品,除非是頂尖的豪門貴族,普通的豪門壓根兒就捨不得消費這樣的名酒。
“那些花雕不錯,要不就他們吧。”葉奕指了指堆在角落成堆的花雕酒壇,這些酒罈都是用泥封了罐口的,其中還有一個罈子裡藏着酒窯後邊那個電梯移門的遙控呢。
“花雕酒,”康醫生沉吟了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就花雕吧,之前這酒我也開過,都是極品啊。手心手背都是肉,難捨啊。”
葉奕纔不管他,這裡除了康醫生以外,其他人可沒人能夠用酒來代替糧食,更何況也沒誰是特別愛喝酒的。
由於沒有糧食吃,大家夥兒在收拾妥當後,就都早早得休息了。
這裡畢竟是地下酒窯,要說安全性,不被別人發現也就算了,如果有人發現了這兒裡,那對於躲在窯中的他們而言,那無異於就是死路一條,所以葉奕夜裡又爬回了上一層的地窯中。
經過據點被襲擊一事,葉奕也越發的警惕了起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在外邊守一守的。
葉奕這邊纔上來沒多久,康醫生就抱着他那鼓鼓的酒囊一溜煙兒得也鑽了出來。
“你上來幹什麼?”葉奕沒好氣得瞟了他一眼,他原本以爲康醫生進了這種‘寶地’,能夠在酒窯裡足足喝上一整夜。
康醫生訕訕的笑着,也不回答葉奕的話,自顧自的坐到了他的身旁。
地窯的那個洞穴正對着天上的那一輪明月,康醫生平躺下身子,靜靜得望着夜空:“小子,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宿命。”
被康醫生這沒頭沒腦的一問,葉奕反倒是愣住了:“宿命?”他不明白康醫生所指的究竟是什麼。
康醫生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將目光投入了星空:“宿命,既定的開始,註定的結局。”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相信,在所謂的命運之下,其實我們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康醫生嘴角輕輕的牽動,隨手拔開酒塞,往嘴裡灌了一口米酒,喝完還很是愜意得打了一個修長的酒嗝:“嗯,也對。”
他這一通沒頭沒腦的話說着葉奕是雲裡霧裡,不過葉奕對於康醫生的求知慾實在是有限的很,現在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天亮以後要去龍門大集換些什麼,再如何去換到康醫生所說的那七種藥材來救活周老先生。